宋明月知道宋丞相是擔心她與霍子桑的關係,剛想要胡亂的應下了,宋丞相道:“皇上待你好,願意你出來走走,那是皇上對你的寵愛,你若是一直去試探著他的底線,你覺得皇上還會那般的歡喜你嗎?”

其實宋明月想要跟宋丞相說他弄錯了的,畢竟現在她隻是要個喜歡,隻要是她的目的達到了,她直接假死出宮都行。

可是其中種種她又不能明說,隻能打著哈哈:“我知道的,父親不必擔心京城的事情就好。”

“瞧你這個樣子,就是在敷衍我。”

宋丞相微微的皺了皺眉頭:“你自小都是有分寸的,這一次回來,為父感受得到你是個很穩重的人,很多事情自己都是有著自己的主見的,我也就不多幹涉了。”

宋明月點點頭:“父親的話女兒是一直記得的,皇上待我好,我自然也是會好好地去回報他。”

“愛不是回報。”

似乎是覺得這個話題跟女兒說有些過於羞恥了,宋丞相微微的閉上了嘴,宋明月笑道:“女兒明白。”

“你明白什麽?”

宋丞相微微的瞪了她一眼:“禦書房是後宮該進去的地方嗎?”

看來還是讓父親知道這件事兒了,宋明月麵上微微的發燙:“我就是過去送吃的。”

“你這些分寸定是要把握好。”

宋丞相還想著再囑咐些什麽,隻是天色漸明,也隻好是閉口不談那些事情了:“什麽是該做的,什麽是不該做的,皇上是明君,既然他喜歡你,那麽你自然是要做一個能夠幫到他的人,別再小孩子心性了。”

說罷,宋丞相看了一眼府裏,壓低了聲音:“若是可以,你跟皇上說說,能不能將你母親接進宮幾日,我不曾告訴你母親這些。

我和你母親幾十年了,也不曾有過分離,你且照顧好她就是了。”

宋明月頗是有些詫異母親竟然是不知道父親的事情,但也是應了下來。

送走宋丞相,宋明月本想要回去看看宋夫人,但轉念一想,還是微微的歎了口氣:“走吧,去不為山。”

鴻錦被馬兒給顛的連五髒六腑都要出來了,一聽這話,臉色頓時一白:“娘娘,要不然……”

“騎馬快一些。”

宋明月看他似乎是不舒服的樣子,有些許的奇怪:“公公是不舒服嗎,若是騎馬難受……”

“不不不不,奴才還能行!”

鴻錦咬了咬牙,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

皇上將照顧保護娘娘的任務交給了他,他自然是不能夠辜負皇上的!

宋明月見他臉色似乎都要歇菜了一般,有些哭笑不得:“我身邊有不苦就行了,要不然公公先去將軍家門口等等?”

鴻錦堅定的搖著頭:“皇上吩咐了,一定要伴隨娘娘左右,若是娘娘少了個一根的頭發,奴才可就不好過了。”

見他這般堅定,宋明月也不好再說些什麽,頗是有些無奈,但策馬時候卻是減慢了許多。

天色已然是不知道什麽就大亮了,宋明月終於到了不為山下,一時間思緒又翻湧起來,鼻尖一酸,似乎是馬上淚水就要落下。

上一世她下山後幾乎就不曾回去了,後來因為她一意孤行,宋丞相和宋夫人還專門寫了信給師父,結果師父每一封信都被她丟棄。

直到後來,不為山大火,再也沒了不為。

她就是想要再看看那從小生活的地方,也是再不能夠。

宋明月使勁兒的眨了眨眼睛,將淚忍了回去,開始觀察著陣法。

她當真不是為了誑霍子桑,而是師父真的是個超級厲害的人,畢竟一身出神入化的醫術已經是足夠讓人趨之如雲,若是師父沒有一點的防身的,那豈不是早就連骨頭都沒了。

上一世的自己居然還教了那個畜生如何破陣……

使勁兒的將那些回憶晃開,宋明月也想要去殺了那個隻知道風花雪月的傻子。

指尖微動,宋明月將幾塊兒不起眼的石頭動了動,對著身後的人道:“跟著我走”

鴻錦剛剛沒忍住算是吐了一會兒,這會兒精神很是萎靡,也不多言,就跟在宋明月的身後,不苦亦是跟隨其後。

一路上宋明月一邊破陣一邊重新布陣,用了差不多一個時辰才算是上了山,幸好幾人出門早,否則的話隻怕是現在早就沒時間了。

看見不遠處陌生又熟悉的小屋子,宋明月的眼睛一下子就紅起來了,再顧不得其他,飛快的往著屋子奔去,那些歡樂的記憶似乎是在這一刻也全然回來了。

“是不是小明月?”

裏麵傳來一個滿含驚喜的聲音,宋明月再也忍不住的哭出了聲:“師父!”

這一聲像極了從前自己被師兄給搶了靈芝草後的聲音,卻是又飽含著劫後餘生的激動與欣喜。

“怎麽了這是?”

正巧不苦和鴻錦也趕了過來,環顧了一番屋子的四周,大都是放置藥材的架子,隔著一個小布簾子,一個兩鬢帶了些白的男人鑽了出來,瞧著也不過是三四十的模樣,看見宋明月,趕緊上前:“誰又欺負你了,跟師傅說!”

“師父,我以為我以後都回不來了。”

宋明月抽著鼻子,一雙眼睛不肯再挪開,不為見她一雙眼睛紅彤彤的,像極了她小時養的兔子,心裏也是多了幾分的憐惜:“你這個模樣,為師倒是想起了你當初養的兔子……”

宋明月抽了抽嘴角,雖然還有滿懷的歡喜,卻是再沒那麽強烈的表露了。

她就知道自己的師父是個不正經的,不過也好,至少說明他還在不是嗎?

“師兄呢?”

宋明月打斷他的話,不為不假思索道:“上山采藥了,若是知道你回來,定然是不會出去了。”

“師兄最是勤奮了!”

宋明月眉眼彎彎:“師父進來可好?”

“為師還是老樣子,你倒是進了宮,做了妃子,我還在想你的性子應該是不會的。”

不為有些歎惋:“你性格隨我,你不適合在後宮,你如今怎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