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才人死了。
聽說是中毒死的,被身邊的心蘭給發現,發現的時候已然是僵硬了,整個人就像是鬼一樣的可怖,嚇瘋了一個宮女。
宋明月聽到這些消息,也不過是一笑了之,但也有些許的惋惜。
她的確是不喜歡謝才人,但是也說不上多麽的討厭,相比起她痛恨的那兩個人,謝才人已然算是可愛了。
正巧落了雨,宋明月方才讓不苦取了傘準備去藏經閣,不想不大的照月台被錦衣衛給圍了起來,一個個身上的鎧甲瞧著同上一世去圍捕圈禁她的人一樣的冰冷。
宋明月麵上原本溫軟的笑漸漸的消失,沒了溫度,淡淡的看著他們。
雲嬤嬤急匆匆的走了過來,麵色陰沉如水:“不知道各位大人是有什麽事麽?”
“謝才人歿了,循著太後娘娘的意思,需要請宋美人去一趟瑞安宮。”
帶刀的錦衣衛麵色冰冷,聲音亦是沒有半點的感情:“還請宋美人走上一趟。”
“哦?”
宋明月縱然是心中萬分的冰冷,但麵上依舊是帶著得體的微笑:“不知道她歿了,跟我什麽關係?”
“還請宋美人不要為難屬下,這是太後娘娘的意思。”
依舊是冷冰冰的回答。
外麵的雨越發的大了,回廊上的飛簷不斷的往下墜落著雨滴,一朵朵開不盡的水花不斷的生出與凋謝。
“罷了。”
宋明月淡淡的抬眼:“我若是不走這一趟,隻怕是更難解釋了,不苦,你隨我去。”
沒被點到名的鵲枝總算是鬆了口氣,瞧瞧這陣勢,哪兒是單純的傳召,分明就是確認了宋明月就是凶手!
雲嬤嬤皺起眉頭攔在宋明月的側身:“美人,奴婢隨您一起。”
“不必了。”
宋明月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低聲道:“我是過去解釋的,若是帶的人多了,那豈不是更不好解釋了?”
雲嬤嬤還想要說些什麽,宋明月安撫一笑:“我又不會出什麽事,不過是問問罷了。”
說罷,宋明月轉過身:“請吧。”
一路上,一群沉悶的顏色中顯露出女子的美好,總是格外的紮眼,引得一路上不少的人側目過來。
就連旁邊的錦衣衛都忍不住的多看了宋明月幾眼,這種“特殊”,沒想到宋明月半點不自在都沒有。
到了瑞安宮,不苦收起傘,用帕子將宋明月裙邊的雨水擦了擦,低聲道:“美人且放心,便就是拚得奴婢這條命,也不會讓您出事。”
“愚蠢。”
宋明月淡淡道:“在皇宮想做我的生殺奪於的人,你又如何能夠有任何的反駁,我不會出事,你隻要等著我就是。”
說罷,不顧不苦還有什麽話要說,宋明月便就上前一步,隨著錦衣衛進了瑞安宮內。
步進瑞安宮,外麵的風和雨似乎是被門關在了外麵,那一絲的冷意也被染成了帶著檀香的暖,四周都是古樸的擺件,像是個佛堂一般。
正座上的正是端太後,兩邊下側分別又坐著兩個明豔動人的女子,左側的女子一襲的煙粉長裙,右側的女子則是紫色的曳地長裙,眉眼間帶著些許的不耐。
倒是底下,跪著一群的秀女,看見宋明月來了,連忙翹起頭指認:“就是她!娘娘,一定就是宋美人!奴婢記得清清楚楚,就隻有宋美人同謝才人不和!”
“對沒錯!前兩日的時候兩個人還在禦花園有過爭執,這件事許多人都是見到的!皇上後來還去了,謝才人還跟皇上一起回了寢宮呢!”
“是啊,謝才人才升位份的時候,就被宋美人欺負過,當時手都受傷了!”
“宋美人不是會醫術嗎?這一次正是用的毒,那不就是對上了嗎?”
女人們的聲音頓時雜亂了起來,端太後身邊的嬤嬤立刻上前一步,厲聲道:“各位小主當這是什麽地方,在太後娘娘的麵前還如此的放肆!”
底下的聲音頓時消失。
宋明月從始至終麵色不變,見此刻安靜了,這才撩了裙子跪下:“婢妾見過太後娘娘,珍妃娘娘,慧嬪娘娘。”
“這還有個有眼力見兒的呢?”
紫衣的女子掩唇笑道:“瞧瞧這乖巧伶俐勁兒,若是說宋美人殺了謝才人,臣妾還真是不信呢母後。”
端太後佯作生氣的瞪了她一眼:“沒個模樣,這是正事,你別亂來。”
紫衣的女子噘著嘴,也不再說話了。
端太後這才打量起眼前的宋明月來,瞧著的確是和旁人不大一樣,也難怪皇帝在那麽多的秀女裏麵就選中了宋明月,給了她美人的位份。
隻是這個後宮可不太需要聰明的女人。
端太後的眼中微微的劃過一絲暗芒,隨即道:“哀家記得,你就是皇帝一眼選中,並賜封號的那個丞相家的女兒吧?”
“太後娘娘好記性,婢妾的確是那日的秀女。”
叫自己過來卻不提要問的事情,宋明月也不打算自己去挖坑,索性問什麽答什麽,端太後微微的點頭:“你瞧著是個好孩子,你可知道,與你生了口角的謝才人昨晚中毒死在了自己的住所?”
“若不是宮中傳遍,婢妾也不敢相信,那般鮮活的一條命便就已經是香消玉殞,婢妾也實在是痛惋。”
宋明月的話滴水不漏,倒是粉衣的女子按捺不住了,直接道:“你的意思是謝才人的死和你沒有任何的關係?”
“正是。”
“整個宮裏也就是你和她關係不和,眼下還不敢承認了?”
女子冷笑一聲,拿帕子放在鼻尖下:“本宮勸你還是乖乖承認,免得受一些皮肉之苦。”
“慧嬪娘娘此言差矣,婢妾在不為山習醫多年,通藥理,就是為的仁醫二字,又怎會去斷了旁人的性命?”
宋明月懇切道:“更何況,婢妾不過是同謝才人有了幾句小小的爭執罷了,說到底也不過是女子之間的小虛榮心,婢妾同謝才人每一次的爭執,更是有人瞧見的。
如若這些也無法說明,那麽婢妾通藥理,與謝才人有恩怨,謝才人一旦出事豈不是就會懷疑在婢妾的身上?婢妾為何要做這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