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子桑一時間語噎。
即便已經不再是一個毛頭小子,可現在還是有一種毛頭小子的悸動感。
宋明月看著他的眼睛,狡黠一笑,站好了身子:“我和不苦先送你回去吧。”
霍子桑回過神,麵上有些許的尷尬,收回了目光,轉而看向瀲灩河水:“你是姑娘家,我送你先回去吧,也免得你父親母親擔心。”
想要的目的算是達到了,宋明月也不僵持,眉眼一彎:“那就辛苦夫君了。”
兩個人並肩慢慢的往回走著,宋明月很是自然的拉住他的手:“話說回來,夫君每一日都忙著,要是你那些小老婆找我的麻煩,皇上豈不是沒辦法保護我了?”
“胡說什麽東西?”
什麽小老婆大老婆的,霍子桑的臉一下子就黑了下來,饒是他是個斯文人,溫文爾雅,也抵不過這般的用語。
宋明月卻是不在意,見他的反應反倒是咯咯的笑了出來:“夫君的反應原來不止是開心溫柔和生氣,原來還有這樣可愛的?那夫君且說說,那幾位怎的就不是小老婆了?我不也是嘛?”
越說宋明月越是來勁兒,霍子桑索性閉緊了嘴巴,任由宋明月自己唱獨角戲。
想他堂堂一個帝王,能被一個小女子逼到這個份兒上,也算是夠狼狽了。
好不容易看到了丞相府前的燈盞,宋丞相和宋夫人也是站在門口等著她,宋明月這才將那些個渾話給收了起來。
“你到了,在家好好休息。”
霍子桑站住腳,宋明月將手上的花燈塞到他的手上,頭上的步搖清脆的聲音全部落在了霍子桑的心尖。
“皇上這幾日都是嬪妾侍寢,突然中斷了嬪妾在皇上身邊的時間,皇上不寂寞嗎?”
宋明月的聲音很是低,也就隻有霍子桑聽了個清楚。
當然,其他暗衛、不苦是懷有武功的,聽見宋明月這樣赤條條的調戲霍子桑,一個個的都漲紅了臉,卻都不敢有任何的異動。
“你若是當真這麽擔心,不如今晚就在丞相府給我懷個孩子?”
霍子桑似笑非笑,被調戲一兩次也就罷了,這小妮子還上了癮?
宋明月沒想到他這麽回了一句,輕咳一聲,站好道:“我已經到家了,夫君且路上慢一些,明日咱們再見就是。”
被霍子桑一個反調戲,宋明月腳下的步子似是鎮定,其實逃的飛快。
到了丞相府門口,宋明月這才忍不住的回頭,瞧見原先的地方已然是沒人了,心下不由得有些許的失落。
宋夫人見女兒這副模樣,不由得打趣起了她:“瞧瞧,果真是嫁了人後心裏就隻有旁人了。”
“母親!”
宋明月的厚臉皮還沒曾在家人麵前實施過,麵上忍不住的一紅,跺著腳回了閨房。
難得宋明月回來一趟,宋夫人特意要來和宋明月一個榻上,說是要講一些貼心話,宋明月自然是不會拒絕。
事實上,她這輩子重生,大部分也是為了家人。
洗漱完,兩人躺到了床榻上,宋明月趴著宋夫人的身邊,把玩著她的頭發,聲音有些悶悶的:“母親當初應該再生個弟弟或者妹妹的。”
若是她有弟弟或者妹妹,想來她進宮了,父母也不會過於憂慮。
“你忘了?”
宋夫人輕輕的刮了刮她的鼻尖:“當初生產你的時候,我已經是半條命進了鬼門關,雖說每個女子都是這樣,但是你父親太害怕了,甚至當時還慌張的問能不能把你給塞回去。”
年輕的宋丞相站在門外聽著屋裏傳來一聲高過一聲的叫痛聲嚇得麵色慘白,去問產婆能不能把孩子給塞回去。
想想這個畫麵來,宋明月便就覺得喜感,忍不住的笑起來,開著玩笑:“若是真的能夠塞回去,隻怕父親真的會想方設法的讓我回去,也免得讓母親遭受痛苦。”
“那可不成,我辛辛苦苦了十個月,要是一直懷著得多難受。”
宋夫人回想起當初亦是忍不住的笑起來:“就因為那一次,你父親怕了,再不敢讓我有身孕。旁人都說了,第一胎確實要難一些,後麵就好多了,你父親哪兒肯。”
“到底是父親最疼愛母親了。”
宋明月眼中也滿都是向往,隻是這向往裏頭多少都是摻雜了演戲,可羨慕卻是實打實的。
“你父親的確對我很好。”
宋夫人的臉上更是甜蜜:“所以這一輩子,母親都認定了你父親。”
宋明月將自己蜷縮在宋夫人的懷裏,聲音悶悶道:“若是咱們宋家出了男兒,定然是和父親一般的癡情了。”
“是啊。”
宋夫人愛憐的摸了摸她的頭發:“但是我覺得咱們宋家的女兒也不比男兒差,隻是母親想不明白,為什麽好端端的你就對皇上非君不嫁了呢?”
這句話中滿都是遺憾,宋明月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回答比較好,好在宋夫人也不在意答案,隻是緩聲道:“如今瞧著是盛世太平,可實際上卻是暗潮洶湧。
我雖然是個婦道人家,好歹你父親是個丞相,多少耳濡目染了些。
且不說後宮爭風吃醋怎麽樣,各位娘娘們的家族都是得罪不起的,朝堂上更是得周旋好彼此之間的關係,皇上是個聖明的,但他到底是太溫和了些。”
想不到宋夫人說出這麽一些話來,宋明月抱住宋夫人的手也緊了緊,宋夫人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背脊:“你自小個性溫吞,進了宮,我怕你會抗不過那些算計,不成想你也是扛下來了。”
“母親說的是什麽話,我自然是會好好地,我性格溫吞也得看是對誰溫吞呀。”
宋明月故作輕鬆的說著,宋夫人搖搖頭,一雙眼睛看著床帳,輕輕的歎了口氣:“這些話往後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和你說了。
你若非當初被選上了秀女,我是萬萬不會讓你和皇室的人有牽扯,今日見到了皇上以後,我心下更是肯定了許多,皇上隻適合做一個好丈夫,但是作為君主,著實性格軟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