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初荷氣的發瘋,她伸出手中的剪刀,猛地向璃紅月紮去!
璃紅月輕蔑一笑。
本座當年揍遍整個仙門的時候,你爺爺還穿開襠褲呢!
她二話不說,抄起旁邊的一根燒火棍,劈裏磅啷,兜頭照臉地給了初荷一頓好揍!
……
“別……別打了!”
初荷被打的嘴裏嗚嗚不已,發髻散亂,腮幫子腫的老高,手中的剪刀早被璃紅月挑了出去,還在衣袖上劃破了好大一道口子。
……
璃紅月果真停下了手。
不過不是因為她心善,而是她忽然發現自己靈台之內殘存的五成魔功,竟然不知被什麽東西壓製住了,一絲一毫都使不出來。
這可不妙……
衡陽宗是修真界七大宗門之一,自己如今身處於衡陽腹地,若是沒有魔功傍身,簡直就成了待宰的羔羊。
初荷的臉腫的像個豬頭,卻還是惡狠狠地看著她:
“穀嵐疏,別以為學會隱藏實力就得意了!我今天是因為沒有帶飛泉劍,才會遭你暗算……若是飛泉在手,我早就砍斷你的手腳,把你大卸八塊了!”
初荷已經看明白了,這穀嵐疏雖然凶悍,但一招一式用的全是體術,並沒有動用靈力。
沒有靈力,體術再厲害又如何?
哼,果然還是那個落霞峰的小廢物!
而飛泉劍,是她爹爹尋東海寒鐵特地為她打造的,鋒銳無匹,再加上她築基中期的修為,穀嵐疏怎麽會是她的對手?
“等我拿了飛泉劍,看我怎麽……”
璃紅月眯著眼睛,手中的燒火棍往前一送,初荷‘啊’了一聲,嚇得直接一腳摔出門去。
“……賤人!你不要得意!明天的弟子大比,我絕對不會放過你!你給我等著!”
初荷一邊咬牙切齒地罵,一邊跑,沒一會,就帶著自己的嘍囉們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璃紅月凝視門外。
跑什麽?
她沒想再打她,隻是想撥開她的衣服,看一看她的胸口……
——剛才初荷拿出剪刀,對她動了殺意的時候,她在她的心口處,看到了一縷熟悉的黑氣。
魔息。
衡陽宗的天之嬌女,居然生了心魔!
心魔,是由內心深處的戾氣與欲念而生成,盤結在人心底,引人墮魔。但是若要形成這樣成型的黑氣,還需要有魔族中人相助。
沒想到啊,堂堂衡陽宗第一劍修的女兒,竟然會私下與魔族有勾連……
程方腫著半邊臉站起來,焦急地說:“小師妹,明天的弟子大比,初荷不會放過你的,你怎麽辦呀?”
他沒有去想一向軟弱的小師妹怎麽變得這麽神勇,隻顧著擔心和著急:
“要、要不……你跑吧?我明天就說你病了,不能參加這次大比。師父雖然一直在閉關,但有司玹長老在,他肯定會護著我們的……”
“司玹長老?”璃紅月一挑眉:“他靈力高嗎?”
“不高。”程方回答,“……很差。”
“那有個毛用。”
璃紅月拍拍屁股,走出門去。
院外碧竹千杆,風葉悠悠,看著就令人心曠神怡。衡陽宗不愧是仙門大派,的確占據了一處靈氣充盈的好地方。
程方連忙跟出來:“可是司玹長老,是衡陽宗裏唯一肯照顧我們的長輩了……”
說著,他歎了口氣:“唉,說起來也是我們命不好。”
“自從一百年前魔尊璃紅月伏誅以後,衢掌門就變得越來越倚重鴻蕪長老,聽說最近還有把掌門之位禪讓給他的意思,所以各支脈都不敢得罪鴻蕪峰……”
一百年前……
璃紅月停住腳步,耳邊仿佛響起尖銳的爆鳴,再也聽不到別的話。
誰伏誅?
一百年前怎麽了?
魔尊啥?
……
沒想到自己眼睛一閉一睜,已是百年時光匆匆而過!
她呆了好一會,才緩過口氣,問:“那別的長老呢?”
“就更別提了。”
程方低下頭,更加沮喪:“咱們衡陽宗的五位長老,鴻蕪長老是第一劍修,素問長老是醫修,卻總是跟在鴻蕪峰屁股後麵……這兩個支脈最看不上我們”
“景文長老也是劍修,但是實力比鴻蕪長老差很多,不喜歡摻和別的支脈的事……”
“隻有司玹長老,他是器修,沒有弟子,又和師父是好友,所以常常照拂我們。”
“最後一個長老是師父……他一直在閉關,我從來沒有見過他。”
唔,一個築基期的師父,不閉關也沒什麽用。
璃紅月從旁邊拽了根草,漫不經心地說:“跑有什麽用?跑的了明天又跑不了後天,還不如直接麵對。”
程方急道:“可是……”
“小師兄,不用著急。”
璃紅月扭過頭看他,一雙眼睛彎成月牙:
“大不了,我就上嘴咬唄!”
……
她也曾從屍山血海中殺出,知道拋開一切功法靈力,最後的近身肉搏,才是最鮮血淋漓的殺招。
就像野狗打架,往往生死關頭能夠仰仗的,也隻有自己鋒利的爪子和牙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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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千澄湖。
煙波浩渺,碧水千裏。
湖畔邊上,早已搭起一座高高的七星擂台,有弟子在上麵比鬥。
擂台邊上,另有一座鬥角飛簷、高逾八丈的桃木高台,台麵疏闊,清氣繚繞。掌門衢玄子和四位長老正端坐於高台之上,俯瞰下方。
隻不過坐在正中的不是衢玄子,而是一位麵貌清矍的長老。
他一身青衣,鳳目威嚴,手邊放著一柄長劍,紫光凜凜,寒意迫人。
他旁邊坐著一位頭挽杜仲木簪的長老,半側著身體稱讚:“初荷侄女的修為又精進了,居然連勝了三場!看來此次弟子大比,魁首非她莫屬啊。”
鴻蕪長老矜持地捋了捋胡子:“素問長老莫要太過高看於她,小女不過是偶有所得罷了,若真起論劍道,她還差得遠呢。”
“鴻蕪兄又何必自謙?即便不說初荷,就說咱們幾個,哪一個又能及得上你這衡陽第一劍修了?”
“落霞師兄,還沒有出關嗎?”掌門衢玄子坐在一旁,冷不丁問。
素問長老似是沒想到他會突然提起這個人,怔了怔才回答:“沒有,除了近百年前曾出關過一次,從山下領了兩個徒弟回來,就再沒有離開過小青嶺。”
衢玄子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素問卻是想起了什麽,又笑起來:“說起落霞長老,也是有趣,當年明明剛收了徒弟,卻隻管自顧自地閉關修煉,完全不管弟子。”
“弄的那兩個小徒弟隻能跟著他們的大師兄南辭瞎練一氣,如今眼看著入門就快要一百年了,竟都還是尚未煉氣。”
“聽說,這次那個最小的女徒弟抽簽竟然要對陣初荷,嘖嘖……”素問長老止不住地搖頭:“她怕是有的苦頭要吃嘍。”
鴻蕪長老稍顯不悅:“難道初荷會仗著自己修為高,就欺負同門嗎?那小徒弟若真的打不過,低頭認輸便是。初荷也不會自降身份,和這些資質庸劣的弟子計較!”
“是是是,”素問長老連忙改口:“初荷自幼得你教導,自是心胸開闊,眼界高遠。俗話說,虎父無犬女……”
旁邊忽然傳來一聲冷哼,跟著就是一片叮鈴桄榔的亂響。
素問一眼望過去,皺起眉:“司玹師弟,你又待怎地?”
“不怎地!”台麵最邊緣,一位留著山羊胡子、身材矮胖的中年修士,正在費力地拖動一把椅子:
“我就是覺得這裏麵馬屁味嗆得慌,出去透口氣!”
“你……”
素問長老正想發作,忽聽到台下又傳來一陣驚呼。
初荷剛剛一劍刺穿了一名弟子的胸膛,那弟子登時口噴鮮血,被抬下去治傷。
鴻蕪長老的神色不變:“既是劍修,自當帶點殺氣。”
素問長老擦擦額頭上的汗:“是,是……”
……
擂台之上,第五場開始。
初荷眼神陰毒,劍鋒居高臨下,直指剛走到擂台旁邊的璃紅月。
“你,上來!”
她從昨天開始,就憋了滿肚子的火。今天飛泉在手,一定要廢了這個小賤人,絕不會給她一鳴驚人的機會!
璃紅月抬頭,燦然一笑:“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