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佳韻在剛被找回裴家時說養她的父母、也就是裴晨星的親生父母去世的很早,那個時候家裏沒錢最後連個墓地都沒能買下,隻能按照兩人的遺願將骨灰灑在了海裏。

自從兩人去世,裴佳韻就一直在外麵過著漂泊流浪的生活。

正因為這樣,裴父裴母才會格外心疼她,恨不得把一切都彌補給她。

但她身上哪有一點在外漂泊過的樣子,對最簡單的生活用品都挑剔至極。

一看就是被驕縱多年養成的習慣。

難不成裴佳韻從一開始就在說謊?

不管是上一世的裴晨星還是這一世的她都從來沒有懷疑過裴佳韻那些話的真實性。

現在仔細想想,到處都是疑點。

她甚至開始懷疑裴佳韻說的她親生父母去世了都是假的。

“少夫人?”

助理的話拉回了裴晨星的思緒。

經助理提醒,她才發現車正停在訓練館門口,看樣子已經停了有一會兒了。

她想得出神,一點都沒察覺。

害怕耽誤易景深的時間,她馬上拉開車門下車。

易景深也跟著下來,幫她從後備箱拿出了行李。

“我先進去了,那個項目你再好好考慮考慮。”

“嗯。”

裴晨星剛剛接過行李箱往訓練館走,教練就從館裏走了出來。

看樣子是在專門等她。

她以為教練是再等著她一起去宿舍。

不好意思的問教練是不是等了很久。

“沒等多久,就是……”

教練看了眼她身後的易景深,表情逐漸變得為難。

“咱們訓練館要擴建重新裝修,宿舍也要一起,暫時沒有空的宿舍了。”

沒想到會這樣的裴晨星愣了愣,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說有空的床位也可以。

“空的床位也沒有了。”

似是為了驗證自己說的是真的,教練還特意補充。

說不僅裴晨星住不了宿舍,原來住宿舍的人隻要家住在本市都被她趕回家裏去住了。

要等到場館擴建重裝結束後才能搬回來。

那個時候也就有裴晨星的房間了。

“這樣啊。”

裴晨星沒有懷疑,隻是有些覺得遺憾。

不能住宿舍她就隻能去租房子。

對現在收入還不穩定的她是一筆不小的經濟負擔。

之前還想過要去找薑燦燦住,但是昨天給薑燦燦打電話的時候在背景音裏聽到了男人的聲音。

十有八九是薑燦燦的男朋友。

裴晨星總不能貿然搬過去。

就算是好朋友也要有一點分寸距離才行。

她輕歎一口氣。

在心裏估算訓練館附近的房子租金普遍是什麽價格。

也不知道隊裏每月發的補貼夠不夠她租房子加上生活的。

雖然手裏有易景深不限額的副卡,但真要動那筆錢她還是會有心理負擔。

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會隨便用易景深的錢。

“少夫人,箱子我就先幫您帶回去了。”

助理適時開口,不過幾秒鍾的功夫,箱子就原封不對的回到了後備箱。

不知道為什麽,裴晨星看易景深平靜的沒有任何波瀾的神情,總覺得他早就知道結果會是這樣。

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想多了。

易景深能在一群老滑頭裏做到擁有十足的話語權,早就練就喜怒不形於色的本事了。

想從他的表情判斷出他在想什麽幾乎不可能。

“我先進去了。”

“嗯。”

易景深的回答仍舊簡單又直接,多一個字都不肯多說。

幾天時間裴晨星差不多習慣這樣的他了,也沒覺得有什麽。

朝他擺擺手就拉著教練進了訓練館。

易景深一直等到她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場館內才回到車上。

剛一上車,就告訴助理按照原計劃投資裴晨星剛剛打包票的項目。

“可評估報告給出的風險提示過高,我們不再多斟酌考慮一下?”

“不用。”

其實即便裴晨星不說他也早有投資意向。

不然也不會走評估流程。

原本看到評估報告他還有些動搖。

但裴晨星的話打消了他最後的疑慮。

他相信她。

至於為什麽相信她,其實易景深自己也說不清楚。

可能是她真的預料到了方婉若在婚禮上會打電話給她。

也有可能是相處下來形成的信任。

不管是什麽,他都選擇相信她。

……

“這次比賽我個人更希望你去,但最後定下來的會不會是你還是要看你接下來的成績如何。”

梁欣教練拍著裴晨星的肩膀說。

從她十歲學習擊劍開始,梁欣就注意到了她。

還特意讓同為教練的丈夫好好觀察她。

發現她有同齡人沒有的天賦後,幫著她盡快提升,不過三年就進入了專業隊伍。

雖然間隔了好幾年才到梁欣手裏,但這些年梁欣在她身上付出的心血隻多不少。

裴晨星一直清楚這一點,所以這麽多年從不敢鬆懈。

上一世她意外受傷再也拿不起重劍,梁欣替她走了很多地方尋求完全恢複的辦法。

看著她這麽多年的努力在臨門一腳時功虧一簣,一向注意形象的梁欣一下老了好幾歲。

在得知她要退出擊劍隊的時候眼裏惋惜,但因為顧及她的心情什麽都沒說。

裴晨星為了盡快走出來,不再和有關擊劍的任何人和事扯上關係。

除了偶爾會給梁欣寄過去一些禮品托人轉送紅包外,從沒有去看過她。

兩年後再聽到梁欣的消息。

是聽說她還在繼續調查當年的那場意外。

為了給裴晨星一個結果。

再想起這段被裴晨星刻意掩埋的曾經,她的眼眶控製不住的發酸。

聲音也變得沙啞。

“我會努力的。”

不辜負梁欣對她寄予的厚望,也不枉費這次重生的機會。

她本來就是隊裏體力耐力都比較好的。

現在為了完成上一世的遺憾全力備賽變得更拚了,大半天的時間那把重劍像是粘在了手上,一次都不肯放下。

薑燦燦倒在訓練館的地上,努力穩定著呼吸。

看著還精神十足的裴晨星仰天長嘯說她不是人。

是被設定了程序的機器。

還是那種‘不擊劍就會死’的可怕程序。

隻要有她在其他人都不用費時間去想能不能得到那個參加世界級比賽的機會。

想了也隻會失望。

因為隻要她沒退出,這個名額就一定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