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裴佳韻是被刺眼的陽光晃醒的。

等適應了那刺眼的光亮,轉頭就看到江遠塵正在床邊係著襯衫的扣子。

陽光照在他的側臉上,讓他原本就清冷深邃的眉眼看起來越發禁欲。

修長的手指輕輕撥弄兩下,襯衫的扣子就規規整整的係好了。

明明是再正常不過的畫麵,卻看的她身體發軟。

特別是掃到他襯衫領口遮不住的一道曖昧紅痕時。

她的呼吸都跟著急促起來。

能留下這樣的痕跡,昨晚發生了什麽不言而喻。

但那道紅痕是怎麽留下的她卻記不清了。

不止有關那道紅痕的記憶消失了,昨晚發生的一切她都記不清了。

裴佳韻閉上眼,試圖在腦海中尋找到有關昨晚的回憶。

卻也隻想起她親手把助興的藥物下在了江遠塵的酒裏。

眼看著江遠塵拿起酒杯,喉結滾動,將那一整杯紅酒喝的幹幹淨淨。

那藥的藥性很強,一旦發作,再強的自製力也會被輕鬆攻破。

江遠塵不會例外。

可她卻怎麽都想不起江遠塵喝了酒以後都發生了什麽。

那段記憶像是憑空消失了。

明明是江遠塵喝了帶藥的酒,為什麽失去昨晚記憶的人會是她。

她想不通。

看了眼床側明顯有人睡過的痕跡,她提起的心稍稍放了放。

記不清了沒關係,隻要一切都是按照她計劃進行的,就都在可控範圍內。

裴佳韻輕輕咬唇、故意做出一副局促羞澀的樣子,用被子捂住胸口。

“昨晚我們……”

“你喝多了,我也喝多了,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從今晚開始去公司睡,等你……”

“不,不是。”裴佳韻著急的打斷江遠塵的話,

生怕再晚一點江遠塵就會認定她是不情願的。

“我們都結婚了,睡在一起不是很正常嗎,我怎麽可能會不願意。”

說這話時她一直羞澀的捏著被角,一副不好意思抬頭看他的模樣。

換做其他人,一定會被她這副樣子激起興致。

江遠塵卻隻是點頭說了聲好,就轉身去了隔壁的衣帽間取領帶。

利落果決的讓裴佳韻不免有些失落。

但很快就調整好了情緒。

穿上衣服坐在床邊等著他出來。

本想親手替他係上領帶。

可江遠塵出來時領帶已經規整的係好,根本不給她表現的機會。

“今晚你還會回來的對吧?”

江遠塵的疏離讓她有些摸不準,這才忍不住問。

好在江遠塵的回答沒讓她失望。

“會盡量早些回來。”

雖然不是肯定的回答,但有這麽一句話,也比之前連人影都看不到要好得多。

什麽事情都是循序漸進的。

好的開端有了,結果一定不會讓她失望。

總有一天江遠塵會愛她愛到無法自拔的地步。

心情大好的裴佳韻上前挽住他的手臂,準備把他送到門口。

可下一秒,江遠塵卻抽走了被她挽住的手臂。

“不用送我。”

語調生硬的讓裴佳韻一愣,剛剛還不錯的心情一下沉到了穀底。

“昨晚折騰到了很晚,你應該沒有休息好,多睡一會兒吧。”

不知道江遠塵是不是看出了什麽。

臨走又補充了這麽一句。

裴佳韻難看的臉色漸漸緩和。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你不喜歡我碰你。”

“別想太多,走了。”

江遠塵沒再看她,整理好袖口就出了臥室。

抬眼,就和早已等在門口的傭人對上了視線。

傭人立刻低下頭,不敢再和江遠塵有任何眼神上的交流。

哪怕他什麽都沒說,傭人還是像受了極大的威脅一般,緊張的連呼吸聲都在刻意壓低。

“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都清楚嗎?”

“清楚的江少。”

聽到滿意的回答,江遠塵這才接過傭人手中的外套出了門。

還不知道一門之隔的走廊裏發生了什麽的裴佳韻一門心思沉浸在江遠塵主動關心她的歡喜中。

忍不住在心裏感慨她果真沒有選錯人。

江遠塵不止是個潛力股,還這麽會替她考慮。

比上一世隻把她當成空氣的易景深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喜不自勝的她忍不住翻出手機給裴晨星撥去電話。

本想間接炫耀炫耀江遠塵的體貼,電話卻被直接掛斷。

再打過去手機裏就隻剩下機械音一遍遍的重複著‘對方已關機’。

裴佳韻不滿的收緊眉心。

被激起了勝負欲的她當即決定換個號碼繼續撥過去。

這一次電話接通了。

聽到手機裏傳出裴晨星聲音那刻,她確定裴晨星隻是不想接她的電話。

至於原因,無非是裴晨星已經感受到了易景深的冷漠。

再不然就是被方婉若糾纏的沒了心力。

想到這裏,裴佳韻心情越發燦爛。

語氣中的得意藏都藏不住。

“姐姐怎麽不接我的電話,是心情不好嗎?”

電話另一端的裴晨星聽出是裴佳韻的聲音,想也不想再次將電話掛斷。

連帶著將裴佳韻的第二個手機號也拉進了黑名單。

不用裴佳韻說,裴晨星都能猜到她打這通電話過來的目的。

無非是炫耀加嘲笑。

若是往常,她可能還會耐著性子當成笑話聽兩句。

但現在,她沒心情。

今天一早天剛微微亮她就醒了。

明明整晚都沒有休息好,思緒卻格外清晰。

她越發篤定易伍嘉設這個圈套和方婉若有脫不開的關係,但怎麽能拿到實質性的證據還是個難題。

身後傳來開門聲,以為是易景深來了的她心尖不由顫了顫,手掌也不自在的收緊。

可回頭看到的人卻並不是易景深。

而是提著整整兩大個保溫盒的薑燦燦。

身後還背著個鼓囊囊的包。

把所有東西放下後,薑燦燦叉著腰站在床邊喘了好一會兒,足以讓人猜到那個背包的重量。

“怎麽累成這樣?”

裴晨星隱藏起心頭的失落,邊問邊把床頭櫃上的小風扇遞給薑燦燦。

又把空調溫度調低。

等到薑燦燦的呼吸平穩後,才把注意力放到那個背包上。

不等她問。

薑燦燦就把包放到了**。

剛放上那一刻,結實的床架都跟著晃動了下。

一打開,一整包的書。

隨便拿出一本,裴晨星就被書封上加大加寬的書名驚到了。

《如何讓男人對你欲罷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