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隊友提起易景深的名字時,裴晨星的反應大到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刻意躲了易景深這麽多天,回避了所有和易景深有關的信息。
以為自己開始對這個人這個名字免疫了。
可真的聽到這個名字看到這個人的時候,前幾天做的所有努力全部白費。
她的心髒開始不受控製的狂跳。
還是隊友出聲催促她才恢複神智,強裝鎮定的朝著易景深走過去。
“你怎麽來了?”
“你很不希望見到我?”
裴晨星錯愕了一瞬,沒想到易景深會這麽說。
很快出聲否認。
“是嗎?”
易景深沒有表情的看著她,氣勢逼人。
明顯根本不相信她說的。
如果她不是在刻意躲著她為什麽在需要幫忙送東西的時候聯係阿姨,又聯係跑腿,唯獨不肯回去一次或者直接聯係他。
“最近訓練安排的緊,所以才……”
“這樣。”易景深點點頭,“既然不是在躲我今晚回去住,明早司機會送你過來,用不了多少時間。”
“不行。”
裴晨星還沒想明白,嘴就更快一步把回絕的話說出了口。
“為什麽不行?”
“我訓練……”
訓練忙是真的,在拿訓練當作借口也是真的。
她不敢抬頭看他。
他卻出聲勒令她抬頭。
看著她的眼睛問出一個她從沒想過的問題。
“如果婚前我們什麽都沒有發生,你還有選擇的機會會願意嫁進易家嗎?”
空氣靜默許久。
“我不知道。”
得到了回答的易景深輕笑一聲,似是在自嘲。
裴晨星從未在他臉上看到過這樣的表情,在她印象中易景深一直是高高在上驕傲自持的。
什麽問題在他而言都算不上什麽。
可現在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中卻流露出了明顯的嘲意。
“易……”
“未來的半個月我都要出差,那邊有一家治療神經痛的醫院非常出名,所以婉若會和我一起去。”
說這些時易景深一直在觀察著裴晨星的反應。
但她隻是低下頭,輕輕的應了一聲‘嗯’。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平靜的好像他在說一件和她沒有任何關係的事情。
擊劍是非常考驗反應力的運動,他看過她的比賽視頻,反應非常快。
所以她此刻的漠然不是因為沒反應過來,而是她根本不在乎。
“你要查的事會有其他人來通知你調查結果,沒有特別重要的事不要聯係我。”
“好。”
聽到她那聲無足輕重的好,易景深臉上諷刺的意味更濃,一秒鍾就沒有多留當即大步離開。
一直等在訓練館外的助理見他黑沉著臉出來十分意外。
在他走到車前更是大氣都不敢喘小心拉開車門。
暗戳戳的觀察他的神色,試圖推測出他發火的緣由。
覺得他火氣消了些許後才試探著開口,提起了之前定好的,要陪著方婉若去外地就醫的行程。
“安排其他人陪同。”
“您不和方小姐一起去了?”
出口才意識到自己多嘴了的助理忙不迭說立刻就去安排。
“找人多留意這邊的情況,別讓人影響到她賽前的狀態,不管什麽事都等她比賽結束後再說。”
“您說裴小姐?”
沒有回答,隻冷冷掃向助理一個眼神。
助理連忙噤聲點頭。
接下來半個月的時間裏易景深都沒有再聯係過裴晨星。
裴晨星也因為他的那句‘沒重要的事不要聯係’沒找過他。
隻是每天早上起來她都要看著和易景深空****的聊條界麵發一會兒呆。
心裏總是空落落的。
大腦會不受控製的去想他是不是正和方婉若在一起,是不是格外珍惜這段沒人打擾的二人時光。
薑燦燦來宿舍找她,看她躺在**出神一下就猜中了她在想易景深。
但薑燦燦沒說。
怕會讓她更加難過,也怕影響到她賽前的狀態。
刻意轉移話題,問她去國外參加比賽了行李準備好了沒?
“還有時間,來得及。”
“今天都二十一號了,大後天就要飛了怎麽還不著急。”
“二十一號?”
裴晨星攥著手機的手驀地收緊。
整個人都緊繃起來。
薑燦燦以為她是訓練安排的太緊忘了時間才這麽著急,正想要安慰她別急,梁欣教練會幫她做好後麵的準備工作。
就看她整張臉都皺在了一起。
像是預感到即將發生什麽可怕的事情一樣。
薑燦燦不知道二十一號對裴晨星而言的特殊性。
上一世的二十一號這天她出了車禍。
保住了性命,但永遠失去了再拿起重劍的機會。
隻能被迫退出擊劍隊。
這段時間她每天都用高強度的訓練填滿自己,以為自己要忘了這天,忘了那場意外。
可這一天真正到來的時候她還是會緊張。
她很害怕上一世的意外會再次重演。
讓她過去所有的努力都化作泡影。
光是想想她的身體都開始止不住的發抖。
薑燦燦嚇了一跳,趕忙用力抱住她,還要去幫她找醫生檢查檢查怎麽了。
“你去訓練吧燦燦,我身體不舒服不想過去了。”
她執拗的認為隻要不出門就不會再發生意外。
薑燦燦走後她把房門反鎖,除了那張並不寬敞的單人床外她哪都不想去。
就這麽幹坐了許久。
試著讓自己睡著躲過這一天。
卻沒有半點睡意。
兩個小時,她呆坐的四肢都開始發僵。
聽到樓上偶然傳來‘砰’的一聲撞擊,她的心也跟著提起來。
生怕下一秒宿舍的天花板會出現裂痕,掉下什麽東西砸中她重演上一世的悲劇。
過度的恐慌讓她完全沒有辦法平靜下來。
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
終於,她在即將崩潰的前一秒離開了宿舍。
如果那場意外躲不掉,不管她在哪都躲不掉。
她不想像個膽小鬼一樣一直躲著。
若真是注定,她希望珍惜這最後一點能肆意訓練的時間。
進訓練館的大門時她無意看到路邊停著一輛很眼熟的車。
為了確認自己的猜測她特意繞了個彎去看車牌號。
和她猜得沒錯,那輛車的車主不是別人。
是江遠塵。
在沒有接手江氏前江遠塵沒有司機,從來都是親自開車。
也就意味著江遠塵此刻正坐在那輛車裏。
是在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