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珠兒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也知道螃蟹是寒涼之物不能多吃。
但來都來了,這幾日也不是特殊日子,她若是一隻都不吃的話,就是太不給主人家麵子了。
再一個,她今天強撐著來這一趟,也就沒有意義了。
想過就說是她對螃蟹敏感,不能沾。
但,本來她就是為了打消眾人心裏她身體弱的印象,不能再讓人覺得她性子矯情。
左右不過是一兩隻而已,應該問題不大。
沈華柔哪能就讓她吃一兩隻?
“咱們就這麽吃酒有什麽樂趣,可是說好了的,來了就安安心心多玩兒兩天,反正也沒別的事,不如來行酒令吧?”
孟婧瑤是提議行酒令,可還沒等大家說同意她就直接讓人給大家把酒杯滿上了。
當然,也沒有人提出不同意的話。
都是安著心來玩兒的,當然是如何有意思就如何玩兒。
大家都同意的情況下,有哪一兩個人不同意的話,那就是不合群了。
“來啊,來啊。”
有人摩拳擦掌,有人躍躍欲試,“我可不會讓你們。”
沒有喝酒之前,所有人都是清醒的。
喝了酒之後,可不能保證所有人都能控製住自己。
酒過三巡,有人運氣不好,有人酒量不好,也有人確實是略遜一籌。
沈華柔看著桌上已經顯出醉態的人,又看到盡職盡責招待客人的丫頭。
舉起酒杯敬孟婧瑤,“你辛苦了。”
孟婧瑤舉杯與她輕碰杯,兩隻酒杯碰撞出清脆悅耳的聲響,猶如他們現在的心情一般愉悅。
“說什麽幸苦,莊子雖然不是我的,但我不是得了嫂子給的幹股,應該盡心盡力。”
便是立在他們身後跟丫頭學剝殼的玉蘭也跟著笑,學剝殼和聽主子們閑話兩不誤。
她沒有陽春聰明,這點自知之明她是有的。
陽春時常都提醒告誡她,多做事少說話,少說少錯。
有時候她是會忘,但不是一點腦子都沒有,不管什麽事都胡說。
這個事,她也知道,未免會有一不小心說漏嘴的時候,她就打算說少錯,能不說就不說。
晚上,她要再給錢小姐做一碗醒酒湯。
最後,所有人都是在丫頭的攙扶下回到各自的房間休息,廚房裏熬醒酒湯的鍋是最大的鍋。
沈華柔本就沒有酒量,可不敢一口一杯,但就是這樣小口小口的抿,也喝了幾杯。
是以,她也醉了。
就跟去年在孟家給舅舅拜年那次醉的程度差不多,隻是這次沒有賀元淩照顧她。
在陽春和玉蘭兩人合力之下,她才得以洗漱又換了幹淨衣裳躺在**。
在她躺下之後,孟婧瑤過來找她。
“夫人醉了,現下已經睡了。”
玉蘭親自給錢珠兒熬了醒酒湯讓人給她送去,剛安排完就看到孟婧瑤來,她並不想夫人被打擾。
“既然是睡了,那我也回去了,明日再說。”
孟婧瑤並不多話,轉身就走。
回去她沒睡,想著等一會兒看看能不能等到衛昂回來。
確實等到了,衛昂一直跟著馬家人但河中村家中,又藏著等到了馬家人入睡之後才趕著給回來。
“聽他們說話的意思,他們確實是被馬桂給擺了一道,但他們也確實沒有好好給馬桂養老。
我又到村裏去打聽到一些消息,
據說這馬超母子倆可不是好東西。
以前馬超父親還在的時候,村裏人看在他的麵子上還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到老爺子死後,村裏人都不願意跟他們家來往。
馬桂早年死了發妻,之後沒有再成家,也沒個子嗣,隻有靠這個侄兒給他養老送終。
早些年他掙下的家業都補貼給了這個侄子,有自願給的,也有被馬超母子倆以各種理由哄了去的。
馬桂身體好能掙得時候他們對馬桂還能有些耐心哄著,後來幾年馬桂身體不好,也攢不下銀子後,便也就原形畢露了。
不僅是對他不耐煩,還想讓他把土地和房子都賣了,銀子交給他們來保管。
馬桂先被哄著賣了房子搬到馬超家裏去住,賣房子的銀子一交出來,連口飽飯都得不了吃。
半年之後,馬桂也算是看明白了這個侄兒不靠譜。
我問過他提的張老三了,他說當日是那馬桂去找的他,說要一起去。
也是馬超跟他說要賣地,然後他才同意的。
但張老三也說了,他也確實不知道馬桂是提前簽了契書,還以為是他們一起簽。
我問了好幾個人,一提起馬家母子兩人,都是搖頭。
為人不行不說,對媳婦和女兒也不做人。”
對馬家人的人品,孟婧瑤一點都不懷疑,哪裏能叫做是人?
自作孽不可活,他們這種畜牲下了地獄也不可饒恕。
馬家媳婦自己立不起來就算了,但那小女孩兒投到馬家著實是可憐。
她那樣,以後說婆家也難。
要想後半輩子能有好日子過,要麽她自己做出改變,要麽她嫁的男人能立得住,壓得住娘家人。
可憐歸可憐,但跟她半點關係都沒有,她也就現在聽到了微微感歎一下而已。
又聽衛昂說,“馬桂死的時候,咱們也剛在改建莊子。
那時候他們是想來找夫人理論的,但畏於夫人的身份,又不敢來。
這次來,是背後有人做推手。
那人是誰不知道,他們就沒有明說,隻說是大人物。
那人不僅給他們出主意,還說要支持他們拿回自己的土地,說什麽是為正義。
他們還商量著明天去找那人,問問看那人該怎麽辦。
一會兒我就再回去盯著他們,明天我再跟著去看看,背後那人究竟是誰。”
他已經去了半天,孟婧瑤哪能這麽用人?
“你就別去了,回去好好休息,我跟楊姐姐說再安排別人去。
晚上也不能一個人去,多一個人也好有個照應。”
在這一年的時間相處下衛昂知道她是什麽性格,也就沒有再多客氣,當即答應下來。
“好,那我跟你一起去,也好跟他們再說說清楚。”
“好,我們這就去。”
楊慕青也沒睡,那點酒對她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麽,也是等著衛昂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