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怪自己女兒,明知道自己的情況,還不知道愛惜身體。

不管是跟誰置氣,也不能作踐自己呐。

現在她是怪誰都無濟於事,已經這樣了,說什麽都沒用,反而還得罪人。

但說到底,責任最大還是她女兒自己。

自己的身體自己都不在乎,誰還在乎她?

孟婧瑤揚出習慣性笑容,這可是她專門練過的。

“夫人千萬別這麽客氣,到了我們這兒來的都是貴客,我們做的都是我們應做的。

更別說我們跟李夫人的關係更近一步,本就應該多關心她一些,結果卻是讓她生了病,其中也有我們疏忽的原因導致。

之前提醒李夫人和文雯的時候我就應該多說幾句,不然也不會這樣嚴重。”

所以,責任你們都清楚了吧,我們可是提醒過了,是你們自己不聽。

文雯就站在錢夫人身後,她都不好意思麵對孟婧瑤的眼神,孟小姐確實是提醒過的。

“都是奴婢的錯,是奴婢沒有照顧好小姐。”

錢夫人還是歎氣,還是那句話,現在說誰的責任都無濟於事了。

“這幾天我們都要在這裏住,還要再麻煩你們了。”

女兒現在這樣也不好走動,再出去讓人看了還不知道又要傳出什麽閑話,還不如等好轉了再走。

孟婧瑤當然是滿口答應,“您別這麽客氣,盡管住著,有什麽也盡管讓人去辦。”

錢員外一直沒有說話,但孟婧瑤他們說什麽他都在聽,後來他們又說要去看看人,他卻一口回絕了。

“剛睡下,睡得不怎麽安穩。”

他這樣一說孟婧瑤他們就明白了,轉了話道:“那我們就不去打擾她了,讓她好好休養。

等她好了我們再來,你們有什麽需要盡管讓人去辦就是,千萬別客氣。”

錢夫人讓文雯送他們出門,出門後楊慕青還是忍不住關心。

“文雯,珠兒妹子好受些了沒?勞煩你好好照顧她。”

“夫人現在要比之前好了些,多謝楊姑娘關心。

照顧夫人是奴婢該做的,等夫人醒了奴婢會轉告夫人您們來看的事,真是麻煩你們了。”

文雯自責不已,情緒都寫在臉上了。

孟婧瑤拍拍她的肩,與她說話的時候語氣倒更顯幾分溫柔。

“哪能怪你,你也別太自責,好好照顧她吧。

有事一定說話,我們就先回去了,你也回去忙吧。”

她又不是對誰都一個態度,從觀察來看,這個丫頭比她家主子純良。

文雯送了人回來,還沒有進門就聽到老爺和夫人說話。

“我看那兩個也不是真心來看人的,早幹什麽去了?”

錢員外對剛才孟婧瑤說的那些話有不滿,覺得她就是在推卸責任。

雖然,真要怪也怪不了她,但作為父親的人聽了心裏始終不堵得慌。

錢夫人又何嚐不是這樣的心情,她也跟著抱怨了兩句。

“還口口聲聲說是朋友,有他們這樣做朋友的。”

文雯不敢多聽,隔著門稟報道:“老爺,老夫人,奴婢去小廚房看看藥熬得如何了。”

這樣,夫妻倆才收了話。

“去吧。”

錢員外還囑咐了一句,“小火慢煨,熬得濃些。”

文雯領命去了,之後夫妻倆也就沒有再提這茬,錢夫人又去內間守著女兒。

算著日子女婿那裏應該也要出結果了,她得勸女兒回去,不然等女婿都回來了她還沒有回家去,像什麽話。

這個事是過了兩天之後沈華柔才知道的,跟著這個消息一起來的,還有關於長平鎮魏家小姐的消息。

現在已經不能稱她為魏小姐,該是梁巍氏,她的墓碑上寫得清清楚楚。

她嫁給富農梁家之後沒多久就染了病症,到上月終究還是沒有撐過撒手人寰。

“按照巍縣丞的意思,是讓魏家直接了斷了巍小姐,夫人心疼閨女死後都沒個根兒,無人燒紙供奉連個牌位也無,這才想的辦法。

那梁家就是早跟魏家說好了的,給個名分牌位供奉,以後就跟魏家是正經姻親。

以後梁家再娶都與魏家無關,但兩家的關係就是實實在在的在那兒。”

衛昂說這些的時候就十分不屑,魏家梁家,都是一丘之貉。

不過,魏家小姐做的那些事,早該自行了斷了。

沈華柔在衛昂來的時候就把雅雅交給奶娘帶走,孩子雖然還小,但也不能讓她聽這些亂七八的話。

魏家她就當是閑話聽聽了,但錢珠兒那邊她不能什麽都不做。

“還請衛兄弟幫忙帶個話,就說我走不開,最近家裏忙著,孩子苦夏更是離不得人,幫我給李夫人告個罪,等李夫人身體好了,再一起喝茶。”

隻是帶話哪能行,還得送份禮去以表心意,不管怎麽說她都是莊子的主人。

“嫂子盡管吩咐,我沒別的本事,就是腿腳利索能跑,嘴皮子也能說幾句話。”

衛昂是來來回回好幾次了,跟沈華柔也算得上熟,是以說話也隨意。

隻是,沈華柔每次留他吃飯他都不留,最多就是喝盞茶。

離開的時候帶著沈華柔要送給錢珠兒的補品,騎馬隻一盞茶的功夫也就到了莊子上。

他沒有直接去錢珠兒那裏,而是先去找楊慕青。

賀家,沈華柔想了想還是沒有把巍小姐的事告訴賀淑明。

雖然她和陳棟都不是什麽好人,但她如何,其實與賀淑明的關係真不大。

與其知道了增添煩緒還不如不知道,心情更輕鬆舒暢些。

沈華柔說家中事多,確實有事。

她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在家等著賀元淩進門。

答應了他的話,當然要做到。

窗戶邊擺的芍藥開過了,又該剪枝了呢,今年沒人幫她。

院子裏新添了兩株牡丹,今天才栽下,但開的花又大又多。

就種在賀元淩的石鎖邊上,等他回來後可別給禍害了才好。

當日花匠來栽的時候問沈華柔,“三夫人,您看種哪兒?”

沈華柔出來在院子裏轉了一圈,在看到那一溜石鎖的時候就挪不開眼了。

於是纖細的食指一指,“就那兒吧。”

陽春還道:“離三爺練功的地方太近,怕是會有影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