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回來就好了。”

沈華柔是下意識說出這句話,脫口而出之後才驚覺。

“嘶……”

某人又是一聲痛呼,又是激動之下轉頭扯到了頭發,雖然換了一個地方疼,也還是疼得頭皮都發麻。

要不是他一整天都在外麵,知道今天太陽是從哪邊升起來的,真的就要現在就跑出去再看看月亮在哪個方向。

“夫人這是誇我呢,想我在家?”

這回賀元淩絕對不是調侃,是真心實意在問,他就是想求一個明明白白。

也不管頭皮是不是痛,還是堅持著要扭著頭看著對方的眼神問。

沈華柔話都說出口了,再後悔要收回是沒有可能。

再又被他這麽逼問,沈華柔突然也不想掩飾了。

“嗯,想你回來。”

眼看著某人眼尾眯出紋路,眼睛裏閃起光亮,嘴角也以控製不住的架勢瘋狂上揚,沈華柔的心情也隨之改變。

說出來並沒有她以為的艱難,他喜歡,自己心中亦是歡喜。

她還有話要說,她想說他在家自己就心安了,什麽事在他麵前都不算大事,像陳家這樣的麻煩根本就不存在是麻煩了。

但某人並沒有給她說這些的機會,還差點壓折了她的腰。

唇被封住,根本沒有給她出聲的機會。

賀元淩哪兒還顧得上頭發是不是沒幹,頭皮是不是還疼,在媳婦兒說想他的時候,他直覺一股子熱血直從後脊梁衝到頭頂,炸開。

從轉身摟上人,再到壓下吻住,隻在一瞬之間,一切行動都是一氣嗬成水到渠成……

賀順兄弟倆的婚姻大事又被他們家三爺給耽誤了,問玉蘭的話才剛出口就轉到淑惠身上,再到淑明,再就沒有再了。

等明日睡醒了,再說……

賀元淩今日把該忙的該交代的都做了,還特意問過賀爭的意思。

他是比當哥哥的狡猾,當即就對著自家三爺深深鞠躬,“多謝三爺,多謝夫人,賀爭什麽都聽三爺和夫人的。”

問過了賀爭之後,他又去與師弟勾肩搭背。

“你嫂子專門在莊子上給你留了個房,你看什麽時候搬過去吧。

還有,你嫂子說要給你相看個姑娘,你也老大不小了。”

鄭東生脹紅了臉,在師哥說嫂子在莊子上給他留了住房的時候就瞬間紅了臉和眼眶。

他還咧著嘴,話都沒說出口,就又被師哥後一句話震驚。

“師哥,我還沒想成親。”

他一個當兵的,又沒長輩又沒個正經的家,也沒有幾個銀子,他是真的沒想過娶妻。

總不能讓人姑娘來跟著他吃苦受罪,還要忍受他常年都不在家吧?

家裏沒個男人,又沒有別的家人幫襯,獨一個婦人在家日子不好過。

“什麽不想,你要孤獨終老,連個說貼心話的人都沒有?死了還連個上墳的人都沒有?”

賀元淩勸人可不是溫言細語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他就是這麽直接了當。

話雖然是糙了些,但理絕對是這個理。

鄭東生一時間就被他給說懵了,連著張了幾次口都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誰不想要呢?但那是他想要就能要的?

看著師哥淩厲的眼神,他知道不能硬碰硬,於是轉移話題。

“我還沒見過侄女兒呢,回來也沒有去拜會叔嬸嫂子。

師哥你看我什麽時候去合適?”

從知道他有了侄女兒之後鄭東生就開始琢磨要給侄女兒準備什麽見麵禮的好。

除了見麵禮,還有給侄女兒的洗三禮,滿月禮,周歲禮。

如今侄女兒都快滿周歲了,他也已經準備好了四份禮物。

師哥和嫂子的閨女兒,他也當是自己的閨女兒。

隻一想到嬌嬌軟軟可愛的小侄女兒,鄭東生睡著了夢裏都能樂醒。

但他現在的行為在賀元淩看來就是恨鐵不成鋼,“你小子別以為能在我眼皮子底下蒙混過關。

老頭子如今不在跟前兒,我就是你的長輩,你就得聽我的,知不知道?

別跟我說什麽有的沒的,聽安排就成,喜歡什麽樣的姑娘,到時候你自己跟你嫂子去說。”

然後他重重的拍了拍還能他嬉皮笑臉的人,“你嫂子說過幾日等大家都忙過了,都到莊子上去玩。”

他手下的千人裏,有大部分都是當初鷹頭寨裏的人,他們回來之後還沒有來得及回去見過家人,都盼著的。

隻是他們人數量太多,不能一起回去,還得分批次,也導致了不能一起坐下來團聚。

能活著全須全尾的回來,家人都還在,已經是莫大的幸運。

隻可惜,不是所有人都回來了,回來的也不是都能全須全尾。

沒回來的領到了撫恤金,賀元淩又往裏添了一份送到家屬手裏,傷殘的人回來就直接到了莊子上,這些人和家屬以後都要多關照。

這些賀元淩和楊慕青自有安排,各人心裏也都有數。

這會兒鄭東生得知嫂子嫂子早就邀請了他們,咧著嘴笑得更傻了。

至於說不說的到時候再說,他更想快點見到嫂子的小侄女兒。

第二日賀元淩沒打算出門,照常起來練功。

想著一會兒問問媳婦兒,今日要不要去縣裏,若是還沒歇夠,那就再歇歇。

他可不覺得媳婦兒累著了都是他的過錯,夫妻恩愛怎麽可能會累?

她就是身體太單薄,瘦得很了。

除了這個原因,再一個就是太少了,多了就慢慢習慣還能起到鍛煉身體的作用,簡直就是一舉兩得。

還在熟睡的沈華柔可不知道某人已經在盤算他的小算盤了,還是毫無底線的那種。

今日她起得比前幾日都晚些,是沒什麽事不用早起,也是心裏輕鬆睡得更熟。

床內的光線還是很暗,導致她認為還很早。

她自己在家的時候是沒有把最厚的那層幔帳放下來的,早晨的陽光透過窗戶進來,隻一層薄的幔帳並不能遮擋多少。

但從賀元淩回來之後,他每天起床之後都要把厚的那一層放下來,還特意遮得嚴嚴實實,是為了讓她多睡會兒,睡得安穩些。

慵懶的在被子裏翻身,探手在外側的位置摸了摸。

涼的,他早就起了。

這時候,幔帳外有個人影晃動,看身高就知道是誰了。

骨節分明的手指將幔帳掀開一條縫隙,某人的俊臉探進來。

“媳婦兒醒啦,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