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後來賀淑明與陳棟和離,他們才知道賀淑明嫁到陳家過的是什麽日子。
當年是陳家上賀家來提的親,婚後回門陳棟的表現也都被賀家人看在眼裏,待賀淑明確實不錯。
後來每次賀淑明回家來,也都是說陳家的好話,尤其是稱讚而來待她如親女。
陳家就陳棟一個獨子,姐妹也沒有,賀淑明溫柔賢惠孝敬二老,又成親一年就為陳家生下孫子,二老疼愛她也是人之常情。
是以,賀家人對她都放心。
可他們都不知道,私下裏夫妻倆的關係並非他們在人前表現出來的恩愛和睦。
孩子沒出生之前陳棟還維持著好丈夫的形象,等孩子出生,賀淑明都還沒有出月子,陳棟就在外麵喝起了花酒。
有次他醉酒回來坦言,“你賀家不就是家世比我好些,多幾個臭錢,憑什麽個個都高高在上看不起我。”
短短幾句話驚得賀淑明不知所措,她從未有過看不起陳棟,深知娘家也沒有。
不然,爹娘如何會將自己嫁到陳家?
是因為她的嫁妝遠超出了陳家給的聘禮?是每次年節家裏都送各種東西來?還是他覺得她有嫌棄過陳家日子過的清淡?
等陳棟酒醒之後賀淑明沒有在他嘴裏得到半句實話,從這之後陳棟便離了家。
再後來,陳棟根本不再顧及賀淑明,時常也不歸家。
再過幾年便領了個女子回家,雖沒有妾室的名分但卻有過之無不及。
拖了兩月之後賀淑明才跟家裏說,賀家人上陳家去接了賀淑明歸家,隻可惜孩子沒能接回來。
這其中還有些什麽細節內情沈華柔並不太清楚,但她能確定,陳棟就是在這時候帶那女子回來的。
她明知道會發生什麽,但又不能直接跟賀元淩說。
昨天在家裏不方便,後來在路上也一直沒有機會。
本來剛才她是想提醒來著,但被他一頓搶白後也沒有說話的機會。
不過賀元淩估計得沒錯,他們三天後就會回來。
到時候一定要想辦法探清楚她的想法,若是她有半點不想再跟陳棟過的意思,一定要趁早跟陳家斷幹淨。
最好是能接孩子一起回來,那邊雖說是孩子的親父親親爺爺奶奶,但陳棟後麵再娶個不清不楚的女人回去,孩子的名聲也要被牽連。
賀家不在乎多養一個孩子,何況還是親的。
若不是那陳棟做事實在過分,賀淑明便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也能接納一個沒名分的妾室。
但沈華柔後來聽大嫂的意思,是陳棟要給那女子正妻的名分。
哎……世間對女子向來都不公平。
沈華柔經曆過守寡的苦,更能體會世間對和離女子的偏見,若不是真的過不下去,誰又想走到那一步?
陽春和玉蘭去各房送了東西回來,就跟她說,“想著大姑奶奶要回來,夫人吩咐廚房準備了好些食材。
姑奶奶的院子也著人在打掃,可高興了呢。”
自家女兒要回來了,婆婆能不高興嗎?
想來,她要回家的時候母親也是這般。
各房都回了禮,就連孟婧瑤也回了一盒膏脂。
“表小姐說這是她自己做的,用了些藥材,最適合冬天用了。
用了半天都能保持潤潤的感覺,感又不會感覺出膩。”
說著陽春把揭了蓋子的膏脂罐送到沈華柔跟前來,沈華柔湊前去看。
“果真是有股子藥味兒,看著顏色也不錯,受著等冷了用吧。”
孟婧瑤雖然對她有敵意,時常都說話讓她下不得台,但她確實沒有害過自己。
所以,她送來的東西可以放心用。
前日他們才言語上不愉快,這算是沒事了吧?
果然,下午的時候孟婧瑤就差人來請她過去吃糖水,說是她自己做的。
賀元淩癟癟嘴扭頭不去,“都是你們女人家喜歡的玩意兒,我就不去討嫌了。”
他也知道他自己討嫌,還不是沒得救。
沈華柔以為早上去了婆婆那邊後就會直接出門去,結果他又轉回來了,跟院子裏那堆死物泄了半天的氣。
期間沈華柔隻去瞧了一眼,看他那麽喜歡石鎖也就沒再打擾,還又得了他一聲冷哼。
不想與他吵架,沈華柔轉身回了房。
中午吃過飯也不知道他又去了哪兒,等她睡了午覺起來他又在院子裏舉石鎖。
這會兒他說不去,沈華柔就自己帶著陽春去,剛走到門口卻聽到他說。
“早些回來,省得我去接你。”
沈華柔想懟他,誰稀罕他接了。
想了想還是換成了,“到時間我自會回來。”
說完她就抬腳跨出門去,並沒有看到賀元淩挑眉的神色,跟沒有聽到賀元淩嘀咕的話。
“且讓你得意,有你求三爺的時候。”
賀爭是下午回來的,“三爺,小的昨晚在沈家住的,驚動了沈家的人,沈大爺跟著一起去的衙門。
那女的是城東唐家小少爺的外室,那唐小夫人可是出了名的厲害,這讓她發現後先是雇了人去糟蹋了那外室,才又綁了賣給醉紅樓的。
嘖嘖,您猜怎麽著,後來那外室還爆出來,做唐小公子外室的時候,還勾搭了唐小公子的一個朋友,不可謂心思不深呐。”
做人外室可不比在青樓強太多,更何況她還是有心機有手段能同時在兩個男人之間應付自如,並且沒被對方發現。
她這樣的人,去哪兒不能再搭上別的男人養著她?
可惜,她這回看走了眼把主意打到賀元淩身上。
賀元淩囑咐他不跟別人說昨晚的事,省得家裏人再空擔心。
這個事賀元淩也全當笑話聽,之後再沒往心上放。
那女人再好看能有他媳婦兒長得好?
家裏隻他媳婦兒一個女人就夠他伺候了,他哪還有多餘的精力管別的什麽人?
再弄幾個女人在家,豈不是自討苦吃?
孟婧瑤住的客房裏,還是家裏幾個女人和孩子們。
糖水是剛出鍋的,冒著熱氣,隻聞著就香甜可口。
沈華柔沒想到孟婧瑤會第一個跟她說話,“三表嫂給的綢子我好喜歡,正想要這麽一匹做冬衣呢,三表嫂可真懂我的心。
今兒我可是專門為答謝三表嫂才做的糖水,你們都是沾了三表嫂的光。”
說真的,她這一會兒陰一會兒陽的性格,沈華柔實在難接受。
“三表哥是不是嫌棄我做的糖水才不來的,我就知道他難伺候得很,為難三表嫂要與他日夜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