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不吃,喝不喝風的,賀元淩都不覺得有所謂。

他現在如願以償,比吃什麽都美味。

莊子上跟去年一樣又凍了一些水果,沈華柔是想著今年他要回來,特意讓人挑了最好的果子留起來。

去年梅花開的時候在梅花樹下埋了酒,今年春天桃花開的時候又在桃花樹下也埋了酒。

除了是要用於出售的,還專門標記了個地方埋,是特意為他留的。

臨睡之時,賀元淩想到一個事。

忘了讓人回去跟家裏說一聲,縣令明日要走。

還有他媳婦兒,肯定也起不來了。

再一想,罷了,大不了他親自去站一趟就是。

他還不知道,賀元繼已經打聽到了縣令離開的時辰,而且一大早就從家裏出發來送。

他來就代表賀家了,賀家也隻有他來才合適。

他到的時候沈伯榮已經到了,沈家也隻來了他一人。

沈家現在是他在當家,他來就能代表沈家。

在人山人海的城門口,賀順一眼就發現了自家二爺和沈家舅爺。

於是他沒有多逗留,小跑著回去跟三爺稟告。

“既然二哥和大舅哥都在了,那三爺便偷個閑。”

過了一會兒,賀元淩又吩咐賀順。

“你去那邊看著,人出城後你再回來報信。”

賀元淩還要去營裏,城門口堵著他哪兒出得去。

要出也得等他們走遠些了再出,以免到路上再遇上。

等到沈華柔起來的時候賀元淩已經出門去了,還留了話說中午不回來吃,讓不用等他。

沈華柔跨出房門的時候抬頭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陽,都日上三竿了,等他回來也不知道要什麽時候。

“來了兩天還沒逛過,正好有時間到園子裏走走。”

宅子不太大,其實也沒有什麽可逛的,但也沒有別的事不是,權當是打發時間也看看宅子裏的格局陳設。

沈華柔走在前麵,兩個丫頭跟在後麵互相使眼色,就差嘀嘀咕咕了。

他們在後麵有小動作沈華柔如何沒有察覺,她在等。

終究還是陽春先開口,“夫人。”

“嗯。”

“我和玉蘭已經想好了,我們都覺得夫人分析的很有道理遠見。

所以我們決定了,還請夫人和三爺為我們操持。”

雖說是已經下了決定,但終歸是關係到自己的婚事,陽春也說不出來她配賀順,玉蘭配賀爭的話。

她當然也不可能說都聽夫人的這種話,夫人隻是給他們提了意見,最終做主的還是他們自己。

便是日後真的有什麽不合適,也是他們自己的選擇。

沈華柔也沒有追問,非要她說個清楚。

“那我們就現在回去一趟,問問你們爹娘的意思。”

“啊?”玉蘭驚呼出聲,她是沒有先到這麽突然。

她以為,怎麽都要等三爺回來了,再叫了賀順兄弟倆到跟前兒來把話說清楚。

萬一,他們倆有意見呢?

陽春也是這麽認為,她趕緊問夫人。

“不等等三爺嗎?”

“一直都是我們在說,他們知道嗎?”玉蘭也憋不住了。

賀爭就算了,賀順天天都在跟前兒,他是不是在看著他們出醜?

他心裏什麽都清楚,卻看著他們胡思亂想。

隻一想到這種可能,玉蘭就有種牙癢癢的感覺。

她想什麽都表現在臉上了,沈華柔看著她好笑。

“你們三爺隻是跟他們提過要指婚,別的他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難道你們還對自己不放心,那我現在就叫賀順來問問他,看看他會不會有意見?”

她話音剛落,玉蘭連連搖頭擺手,“不要了吧?”

這是她下意識的反應,之後又覺得不妥當,於是補充道。

“奴婢是覺得,賀爭不是沒在麽,要不要等三爺叫他回來了再說?”

再怎麽都是姑娘家,說歸說,真到了要麵對的時候還是沒那麽坦然。

“那就讓賀順去一趟營裏,讓你們三爺帶賀爭回來一趟。

咱們現在就回家去,兩不耽誤。”

再耽誤下去又要什麽時候了?賀爭能在家待多久?

成了婚夫妻倆還沒養出感情來,他又要離開。

沈華柔自己體會過,她知道那種滋味有多難捱。

兩人拗不過夫人,隻能跟著夫人走。

到外麵院子看到賀順,不用他們開口說,沈華柔直接讓賀順去叫人。

“去跟你家三爺說聲,回來的時候帶上賀爭。”

看他們是要出門的樣子,賀順趕緊問,“夫人是要出門嗎?小的這就讓人準備馬車。”

三爺是留他跟著聽候差遣的,現在夫人有事讓他去辦,又要出門,他當然要先為夫人安排好才行。

“我回家一趟,吃了午飯就回,有人準備,你快去吧。

跟他說辦完了事再回,不是什麽著急的事。”

賀順看了看陽春兩人,斟酌著隻是回沈家的話應該沒什麽。

“是,小的這就去。”

賀順還納悶,夫人為什麽特意讓阿爭回來,是有什麽事安排阿爭?

可是,直接讓三爺去安排不就好了麽?

想不明白,賀順還是聽話照做,快馬往軍營趕。

沈華柔他們就沒有這麽趕了,坐著馬車慢悠悠的往沈家走。

路上,兩個丫頭也在馬車裏。

趁還沒有說定,沈華柔再一次詢問他們。

“你們可真的想好了?”

一時間兩人都陷入了沉默,他們是在認真的想這個問題。

這回玉蘭倒率先表態,“夫人,我想清楚了的,我不後悔。”

頓了頓,她麵露幾分羞怯,眼也不由的往下垂。

“其實,賀爭挺不錯的,說來還是我占了便宜。”

玉蘭是實誠,但又不是沒長腦子。

賀爭那人腦子靈活,長得也好,還跟著三爺做事,怎麽看都挺不錯。

她呢,她就隻會做個飯,別的就什麽都不行了。

陽春也道:“我也想好了。”

她沒有多說什麽,並不是對賀順這人不滿意,是她並不會挑賀順的缺點。

她已經能想象得到,以後家裏肯定是她說了算,她讓賀順往東他不會往西。

人還天天都在眼睛跟前兒,心裏也踏實。

沒什麽不好的。

“既然都想好了,那就趁現在再想想,想要什麽添妝。

雖說不是嫁出門,但該有的還是得有。

我就你們兩個得用的人,自是跟別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