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賣閨女,是真心為自家閨女有這麽好的歸屬高興激動。

按照夫人的意思,他們就算是成了家也還能在主子們跟前兒做事,這還不是天大的恩德?

成了家又不是不過日子了,若是嫁得遠了,出了賀家,他們再想要在主子們身邊伺候可就沒那麽容易。

差事沒丟,婚事也好,這都不滿意還想上天不成?

對方是姑爺身邊最得用的人,不管是哪一個以後最低也是個管事,哪兒還不好?

這兩個丫頭,是走了大運了。

他們恨不得立馬就把婚事定下來,“我們都聽主子的,全憑主子做主。”

什麽聘禮之類的,根本就不是大事,就算沒有聘禮也成。

這種時候,陽春他們也知道沒有他們說話的份兒,隻安安靜靜的站在一邊聽著。

隻是爹娘臉上的著急是雙眼睛都能看得出來,他們也不禁紅了臉。

哪兒像是嫁女兒,根本就是送女兒,恨不得趕緊將他們送出門。

而他們這樣的急切的想法恰好跟沈華柔不謀而合,她也是想著既然都滿意,那就別再耽誤了。

“既然說定了,那你們就等著媒人上門吧。

雖說在一個屋簷下,但也是正經的出門子,該有的禮節不能少。”

“唉,唉,都聽姑奶奶的。”

其實他們都不知道,這兩樁婚事還隻是他們在定,南方那邊還誰都不知道。

這會兒,賀順也到了軍營裏。

他出現在賀元淩麵前的時候還把賀元淩驚得心中一咯噔,要不是有事的話他能來?

不等賀順開口,他先問了。

“你來幹什麽?”

問得有幾分急切,是怕出事。

賀順氣息都沒敢喘勻,“夫人讓小的來跟三爺說,讓您回去的時候帶著阿爭一起。

還說,不著急,讓您該做什麽做什麽。”

他要是不趕緊說清楚的話,三爺能讓他更喘不上氣。

賀爭就在邊上,一聽是夫人讓他回去,立馬扭頭看向三爺。

結果三爺根本就沒注意到他,隻能又來看哥哥。

哥哥隻搖頭,看來還是隻能靠三爺。

三爺再不知道的話,就隻能等回去了。

兩兄弟都在琢磨到底是什麽事,可三爺這會兒隻是瞧著他們笑,沒有要說的意思。

笑得他們倆有種背脊發涼的感覺,心裏有些慌。

“三爺,您這樣笑讓小的心裏發毛。

你就先給小的個痛快,就算是死也讓小的死得安心。”

在從小伺候的主子跟前兒,兩人說起話來自然隨意一些,主子待他們好,更不必費心猜測來猜測去。

賀順隨著弟弟的意思點頭,大喘一口氣狠狠咽一口唾沫,急切的喚一聲,“三爺。”

賀元淩的視線在兩人身上來回打量,越發笑得他們心慌。

笑夠了才終於大發慈悲給他們一句準話,“你們的媳婦兒有準兒了。

趕緊做事,昨晚早點回去。”

賀爭的心也不慌了,賀順也不大喘氣了,兄弟倆異口同聲。

“誰啊?”

這回賀元淩卻不給他們個痛快,又是嘿嘿一樂,隻告訴他們。

“回去不就知道了。”

然後就攆了賀爭去做事,“你還不趕緊去?不想回去了?”

賀爭怎麽可能不想回去,可是有媳婦兒等著他。

清楚自家三爺的脾氣,知道現在肯定是問不出結果,隻能趕緊做正事去。

“小的這就去。”

說完他轉身小跑著去了,步伐都透露著歡快輕鬆。

剩下賀順在這兒,他想問得很,忍得難受。

“你也別問了,三爺我現在也不知道。

三爺問你,夫人在家呢?”

結果是三爺也不清楚,賀順隻能忍著,但也不失望。

馬上就有媳婦兒的興奮占據了他現在所有的情緒,他隻是恨不得立馬長出一雙翅膀來,帶著三爺飛回去。

三爺問話他還得老實應答,“小的出門的時候夫人回沈家去了,說是在沈家用了午飯回來。”

頓了頓,他再次道:“夫人特意囑咐了,讓你做完了事再回去。”

這就讓賀元淩篤定,是那兩個丫頭答應了,他媳婦兒這會兒回沈家去肯定就是為了兩個丫頭的婚事。

還專門讓他做完了事再回去,就是為了安他的心。

賀元淩當然安心,但還是有些想急著回去。

好歹是他的人,他當主子的怎麽能不上心?

終於是等到能回去,主仆三人都是快馬加鞭,絕對不能把時間浪費在路上。

沈華柔才剛剛到家,坐下都沒有來得及喝口水,外頭就傳來了賀元淩的大嗓門兒。

“媳婦兒,我回來了。”

聽得沈華柔不由笑著調侃,“好似他自個兒成親,看把他給激動的。”

賀元淩沒聽到這話,他才剛一隻腳跨進門。

但陽春和玉蘭聽得真切啊,兩人都低著頭抿著唇,就是不吱聲。

從沈家回來的一路上他們已經聽夫人不少的調侃,雖然夫人是一本正經的說要給他們準備什麽,但每一句都聽得他們臉熱。

之前沒有定的時候還沒什麽感覺,現在卻是聽什麽話都會讓他們禁不住的心跳加快。

明明沒有感情,怎麽突然就這樣了呢?

沈華柔把他們的反應細節都看在眼裏,她得出一個結論。

思想上有了寄托,落到是實實在在的人上,便都不再是空談。

兩人各司其職,一人倒茶一人去打熱水來主子洗手洗臉。

反正就是手裏有正事,認認真真嚴嚴謹謹的做事。

一直低著頭也不是個事,倒了茶之後陽春就把視線落在三爺的茶杯上,想著三爺喝了就立馬續上。

她連賀元淩都沒有看一眼,跟著賀元淩進來的兩人她就更沒有給半個眼神了。

偏偏,她有個不想放過她的主子。

賀元淩進來先是眼神詢問過媳婦兒,得到媳婦兒微笑著點頭,立馬心領神會。

再瞧兩個明顯有異常的丫頭,笑意更濃。

玉蘭丫頭打水去了,跟腳下抹了油似的溜得快。

陽春連給他倒茶都低著頭,眼睛也死死的盯著茶杯,平日的笑模樣都沒有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被逼迫的呢,可叫賀元淩生了要逗她的心思。

“昨日玉蘭丫頭哭,今日陽春丫頭又冷著臉,還沒到出門子的時候呢就趕著哭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