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元淩就怕他要是不多這一句話,待他轉頭他媳婦兒就能讓人把褲子給他扔出去。

洗幹淨了又不是不能穿,也就是他媳婦兒才會矯情。

她那一臉嫌棄的神情可是表露得清清楚楚,剛才都不願意去開櫃門,還不是怕髒了手?

沈華柔不是沒有這個想法,但也隻是想了想,最後並沒有打算浪費。

反正是穿在他身上,又不是穿在自己身上。

結果被賀元淩特意的提醒之後,她心裏反而是多了兩份嫌棄。

再看賀元淩那好似洞察一般的眼神,沈華柔心想,她這算不算生了反骨?

別他盯著看,沈華柔不由生出點點的心虛。

“快去洗,我讓人來拿出去洗幹淨。”

得了媳婦兒的保證,賀元淩這才安心。

他們家是不缺這點兒銀子,但也不能鋪張浪費啊。

媳婦兒嬌氣些,她自個兒的東西要如何處理都是她的自由,隨她高興。

但賀元淩有他的原則,互不幹擾。

沈華柔又瞧了一眼被扔了滿地的褲子,隻覺得頭疼,再看櫃子裏其他好好的衣物,她認為有必要全都洗一遍。

陽春領著人進來收拾,將窗戶全部打開透氣,雖然不是才尿的膽味兒也還沒散透。

聽夫人吩咐要全都洗一遍,生了難。

這麽多,怕是後院都要不夠晾。

但夫人的性子她也知道,要是不洗的話怕心裏要難受。

不夠晾就先洗緊著要穿的部分吧,總不能讓夫人難受。

等賀元淩洗幹淨了出來,看到的就是內室裏連被褥幔帳都換過了,櫃子裏更是空空如也。

屋裏也點了熏香,反正他是聞不出味兒了。

“就她矯情。”

趁媳婦兒沒在,他低低發表一聲自己的態度。

然後跟沒事兒人一樣往外走,出來看到媳婦兒在給她心愛的芍藥花澆水。

“葉子都沒一片,用得著澆水?”

沈華柔頭也不回的回他,“你不也要每天吃飯?”

被懟了,賀元淩決定不與她一般見識。

“小畜牲呢?”

賀元淩當然不可能咽下這口惡氣,必須讓它知道厲害。

不然,以後還說不得它了。

“沒見著,估計是出去了吧。”

趁賀元淩洗漱的時候,沈華柔去看過了女兒,隨便問了奶娘,得知虎將軍從昨晚上離開之後就沒再回來。

那小東西機靈著呢,明知道自己做了什麽,這會兒肯定是躲出去了。

賀元淩氣難平,又滿院子的找,見著人就問,得到的答案都是沒見到。

奶娘是最後一個見到虎將軍的人,“昨日臨睡先它還在小姐床前趴了會兒,後來就再沒見過了。”

徹底確定了,它就是專門躲出去的。

氣得賀元淩牙根兒癢癢卻又沒得發泄處,隻能罵貓,還要躲著閨女兒罵,怕嚇著閨女再毀了他在閨女心中的慈父形象。

等它回來的,有本事就別回來了。

賀順一家圍坐在一起商議兩個兒子成親的事,賀長還在兩個兒子都要去夫人身邊得力的丫頭而恍神,趙氏已經拿出了家裏裝銀子的匣子來跟兒子們商議聘禮。

“我和你們爹這麽多年省吃儉用就隻存了這十幾兩銀子,憑這點銀子想要娶到夫人身邊的丫頭實在是太少。

也不知道親家那邊是個什麽想法,好在娘還攢了些主子們賞下來的物件,把那些都加上的話也還能看得過去。

你們兄弟倆一人一半,以後成了家好好過日子,我和你們爹在府上有吃有穿的,也沒什麽能用到錢的地方。”

賀長回過神來也跟著附和,“聽你們娘的,明日就請媒人去下聘,再問問親家的意思。

我看那兩個丫頭都是明事理的人,既然答應了婚事,肯定是知道我們家的情況,也不會多在乎這些。”

賀順將母親打開的匣子又蓋上,“娘,我有銀子,弟弟也有下聘的銀子,您快收著吧。”

他們兄弟倆在回來的路上就商量好了這個事,根本不打算要爹娘的養老銀子。

兄弟倆都掏出自己的積蓄來,加起來比爹娘的還要多出十幾兩來,看得二老驚訝的同時也欣慰兩個兒子顧家懂事。

但趙氏還是表示:“那銀子我們就收著了,但娘這些年攢的東西還是要用的,本就是為你們成親攢的。”

她又起身拿鑰匙將一口上了紅漆的木頭櫃子打開,裏麵放著成匹的布料,看著都是還算好的料子,不用多說也知道是主子們賞的,每一匹都保存得很好,看起來嶄新。

裏麵還有一個小木匣子,趙氏搬出來打開,裏麵是兩對兒銀鐲子,四支鐲子的花紋一模一樣,每支看著都沉甸甸的樣子。

“這鐲子其中一部分銀是你們奶奶傳給我的,一部分是娘出嫁的時候你們外祖母給娘的,後來娘又添了些熔在一起才打的這兩對兒新鐲子,就是給你們成親用的。

幸好是提前打好的,不然哪兒趕得上。

那兩姑娘生的美,手腕子也生得好,娘都見過的,戴上這個肯定好看。

以後啊,還能傳給我孫女兒,孫媳婦。

這個你們成親的時候給你們媳婦兒,是我和你們爹做長輩得一份心意。”

其實這兩對鐲子趙氏是打算留著給孫子的,但現在不是情況不一樣了嗎。

兒媳婦兒人選成了陽春和玉蘭,明顯是他們家兒子高攀了人家,他們家再不拿出些誠意,怕以後兒子在媳婦兒麵前抬不起頭。

反正早晚都是要給孫子的,早給了還能讓兒媳婦兒高興些。

兄弟倆對視一眼,沒有推拒爹娘的好意,也在心裏更加下定決心孝順爹娘。

陽春和玉蘭絕對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他們到了家裏肯定也會孝順爹娘。

隻想想以後的好日子,一家人都無比歡喜,最後導致的結果就是這晚上一家人都沒一個睡得著。

陽春和玉蘭也沒睡得安穩,早早起來眼下都有青黑。

本就因為沒有睡好而精神不太佳,大清早的竟然又來了不速之客。

賀順早起在馬廄喂馬,每天雷打不動,賀爭騎了馬去軍營當差,剛打開門就看到門口蹲著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