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有些人看不上賀家,更看不上他們住在鄉下,最多也隻能算是鄉下地主。
就是後來沈家跟賀家定親,要把最小的女兒嫁給賀家三郎這個粗糙的紈絝兒子,他們還在為沈小姐惋惜。
認為沈家絕對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認為沈小姐那麽嬌滴滴的閨閣小姐配了賀元淩這個粗人之後肯定婚姻不幸福。
用不了多久就要因為種種不習慣不適應搬回娘家,最後多半兒也會是和離收場。
自古嫁夫都是選高門,娶妻都是選低戶,哪有幾個女子低嫁之後能好日子的?
不過最合適的啊,還得是門當戶對。
一開始就不被人看好的一對,哪成想走到今天卻讓眾人都打了臉。
賀元淩確確實實是個糙漢,但再糙的男人在最親近的人麵前也是有柔情的一麵。
今兒正好讓他們看到了,他不僅是對女兒寵愛,對夫人更是深情。
最重要的,他如今身份不同了。
早知道會有今天,當初有些人就不該覺得賀元淩空有一張臉皮,不該覺得他配不上自家女兒。
現在再如何後悔,也晚了。
如何不是晚了?
從賀元淩回來之後,多少人家請了媒人到賀家說親,對方一聽是做妾,立馬就回絕了個幹脆,根本就不給半點兒商量的餘地。
真真是半點兒機會都沒了,這叫他們如何不後悔,悔得腸子都青了。
這邊沈華柔被這麽多人看著,她哪兒能臉不紅心不跳,但就是因為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她也不好說賀元淩什麽。
他就是故意的,仗著有外人在。
看著媳婦兒羞紅了的臉,賀元淩的這個心情啊,都快要飛上天去了。
接過女兒在女兒臉上實實在在的親了一口,再交給奶娘抱走。
親不到媳婦兒,親閨女也是一樣的。
之後的宴席可算得上是賓主盡歡,賀家人是不能想了,但在場還有別的人啊。
孟家可是賀老夫人的娘家,他們家的年輕人可不少。
聽說,占了桃花源山莊分成的孟姑娘都還沒有定人家呢。
若是能娶了孟姑娘,那還不是相當於直接娶了個金窩窩,以後可是源源不斷的進賬。
這樣的嫁妝,比那些給多少多少死物的高太多了。
隻要賀家在一天,銀子就不會斷。
不僅如此,也算是跟沈賀兩家都成了姻親。
有這樣想法的包括魏縣丞,他倒不是看重了孟婧瑤的陪嫁,他就是看重了孟家與賀家的姻親關係。
他想與賀元淩聯手的想法不僅沒有打消,還因為賀元淩最近的表現而更加深。
世上哪有永遠的敵人,隻有因為利益走到一起的朋友。
真要說起來,他魏家與賀家也沒什麽大仇大怨。
無非就是他魏家提親,賀家拒絕了。
這有什麽大不了?哪個媒人能擔保每一樁說媒都能成?
至於汪荃陳棟那事,他根本就不知情,怎麽也算不到他頭上吧?
在堂上的時候,他也沒有因為汪荃跟他是親戚就偏幫汪荃。
汪荃也流放了,還要他怎樣?
今日他家閨女滿周歲,他請了衙門裏所有人,也包括他。
這應該就是賀元淩的態度了,既然如此,魏縣丞確確實實有想跟孟家成為親家的想法。
孟婧瑤的爹娘都在,不管是在酒席上還是在飯後飲茶閑聊的時候,都成為了被特別關注的對象。
飯後稍做休息,沈華柔便邀請大家往跑馬場去。
路上就有意無意的與蔡夫人說話,蔡夫人性子好為人圓滑,誰跟她說話都能多說幾句,也會覺得跟她說話很舒適。
到了地方,在安排座次的時候,沈華柔也特意挨著她坐,說是與她投緣。
她這樣的做法在別人看來是有些突兀,雖然師爺夫人和縣丞夫人都有沈孟兩家的老夫人陪,但蔡夫人論起年紀的話也是該與他們坐在一處了。
偏偏,沈華柔安排她坐在了較為年輕夫人這邊來。
但主人家都這樣安排了,又說是與她投緣,她還能不給主家麵子嗎?
看著場上已經熱鬧起來,沈華柔也找話跟她說開來。
“當初改建這個莊子的時候他別的要求都沒有,唯獨就是要這個跑馬場。
這不,還專門買了馬養著,回來之後別的地方都不惦記,隻惦記這兒。
今兒是人多熱鬧有人陪他撒歡兒,別的什麽都不顧了。”
蔡夫人也在看跑馬場上,她雖說是年歲大了,但英姿颯爽的少年郎騎馬,她也是愛看了。
看著還會聯想到她自己年輕的時候,回憶往昔青春年少。
“年輕人嘛,自然是朝氣蓬勃,哪能跟我們上了年紀的一樣,真讓我去我都不願意動了,隻想這樣坐著喝喝茶說說話。
你也年輕得很,你不打算下場去玩玩兒?”
場上不止是男子,還有楊穆青他們一眾女子。
說實話,看著他們在馬背上馳騁,著實是羨慕了不少婦人。
沈華柔今兒可不是騎馬來的,她笑嗬嗬著搖頭。
“我也就隻能騎在馬背上走走而已,像他們這樣跑是不可能的。
今日馬技好的大有人在,我就不去現眼了。”
然後沈華柔就隨意的跟蔡夫人介紹起來馬場上的那些人,從錢鑫開始。
一直到楊穆青,還提了一句楊穆青和李校尉的婚事已近,卻遲遲都沒有說到鄭東生。
偏偏,那些人裏鄭東生年歲最小,又因為特意收拾一番,還為了被人看,他在馬背上時不時就要炫一番馬技,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早就有人在打聽他的情況,想著要是合適的話就先下手定下來。
蔡夫人也注意到了鄭東生,見他跟賀元淩和沈家賀家幾個年輕人都湊得近,又跟錢鑫他們軍營裏出來的也湊得近,就不得不到想一兩分。
可沈華柔一直沒有說到那個年輕人,蔡夫人等了等,還是忍不住詢問起來。
她問了,沈華柔當即就哦了一聲。
“哦,我沒說他嗎,還以為早早就說過了。
那是我家夫君的師弟,與他師出同門,也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
現在在軍中任職,說他是我夫君的左膀右臂也不為過。
隻可惜師弟命苦,從小沒有父母庇佑,好在都已經過去了,他也長大了。
他雖說不是夫君的親兄弟,但我們都把他當親弟弟看待。
嗬嗬,他就是太有心了。
逢年過節都要來看望長輩不說,人都沒在家裏,回來之後知道我生了雅雅,還給雅雅補了好幾份禮。
雖不是什麽多金貴的東西,但都是他的心意,是他惦記著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