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元淩本來是想跟蔡文書他們一起走的,反正在莊子上也沒有別的事,還不如回家去抱閨女。
結果得了孟婧瑤一個眼神示意,他隻能先留下。
“東生,你先送蔡小姐他們回去了再到營裏,路上別走太快,馬車也顛得很。”
東生連連點頭,答應得爽快,搬裝瓜果蔬菜的手也沒停。
都是莊子上自己產的,沈華柔自然不會吝嗇,各樣都摘了些新鮮的給他們帶回去嚐鮮。
若是換了平時的話,蔡家夫妻倆肯定不會讓誰送,但今天情況不同,他們的關係也不同。
鄭東生在前麵騎著高頭大馬領路,後麵跟著兩輛馬車,前麵一輛是蔡家的馬車,裏麵坐著一家三口,後麵一輛是莊子上的馬車。
沒有車廂,隻有個板子,上麵挨著放滿了裝菜的竹筐。
送走了人,賀元淩扭頭就問,“什麽事?”
不是不耐煩,他在自家人麵前都是這般直接。
沈華柔才知道他們有事要說,之前她的注意力都在與蔡家母女倆說話去了,還真沒有注意他們這邊。
她疑惑的看著兩人,尤其是孟婧瑤。
“邊走邊說吧,正好你們也收拾了早些回去。”
“那就走吧。”
賀元淩順暢的牽上媳婦兒的手,其實對孟婧瑤的事也沒有多少好奇,她要說就說。
但沈華柔還在等著,孟婧瑤的事她都放在心上。
“中午的時候家裏來了信,說魏縣丞讓人到家裏提親,又是他那個病秧子兒子。”
孟婧瑤說著都是氣,說到後麵的時候都能聽出她磨後槽牙的聲音。
若是魏家的誰現在在她麵前,她是真的想剁了嚼碎。
賀元淩本就是暴躁脾氣,一聽火氣就上來了,也不管對方是誰先罵了再說。
“老匹夫,還敢把主意往我們家打,真當我不能收拾他?”
賀元淩也是一副要吃人的架勢,他們跟魏家的仇,一樁樁一件件可都在那兒擺著的,魏家竟然還敢來想這好事兒,著實是欺人太甚。
還當他賀元淩是當初的賀元淩呢?任由他揉捏?
難怪最近見著麵他都主動跟自己打招呼,原來是在這兒等著的呢。
“舅母他們怎麽說?”
“當然是回了。”
“行,等著吧。”
新仇舊怨一塊兒算,賀元淩本就不是能咽得下氣的人。
回去的路上沈華柔問他,“你有什麽打算?”
其實沈華柔是想提醒他,速戰速決夜長夢多。
隻聽賀元淩輕輕嗬一聲,“聞大人初來乍到還什麽都不熟悉,我作為龍泉縣土生土長的人,自然有責任帶著聞大人多多了解當地風土人情,好盡快讓他熟悉起來。
畢竟,往後三年他都要在龍泉縣,要是哪裏不熟悉的話辦起事來也會有諸多不便。”
沈華柔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但賀元淩又閉嘴不說了,她便自己琢磨。
過了一陣,賀元淩看她一直都蹙著眉心事重重的樣子,又跟他多說了幾句話。
“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他在龍泉縣盤亙多年,依照他鑽營的勢頭,總有幾件拿不出手見不得光的事。
他把局縣衙多年,有多少卷宗是經過他的手,即便是尾巴掃的再幹淨,也總能有蛛絲馬跡。”
沈華柔想起來,“那你跟楊姑娘聊聊,之前她讓人查過魏家,應該多少知道一些。”
到了家門口見門口停著一輛馬車,兩人都沒太在意,進門的時候隨口問了門房一句。
“誰來了?”
“回三爺,夫人,是陳家兩個老的來了。”
賀元淩才壓下一去的那個火啊,騰的一下又竄起來了,直衝頭頂。
是該說他們不長記性,還是說他們無懼無畏。
“你別衝動,他們可能是聽說了淑明和郭銘的婚事,這才坐不住來的。”
沈華柔拉住他,看著他黑沉的臉就怕他這會兒就衝過去。
倒不是怕陳家什麽,隻是我了他們衝動根本不值得。
“早就告訴過他們,我們家淑明是還要家人的,他們還腆著臉想淑明給他們家守什麽?做他們的春秋黃粱夢去吧。”
到底是春秋還是黃粱賀元淩不管,反正別做他們家的夢就成。
沈華柔又拉了他一把,“咱們先進去看看再說,爹娘都在家呢。”
賀元敬沒在家,而賀淑明又定了與郭銘的婚事,是以這次接待陳家二老的人就是賀老爺子和孟氏。
早就不是親家了,賀老爺子也不會慣著他們。
“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今日不是該看孩子的日子吧?”
當初他們就約定了規矩,多久來看一次孩子,陳家也是一口答應了的。
才來了多久就又來,當他們賀家門檻隨便就能跨?
陳家二老麵上有些訕訕,但來的目的還是要說。
“不壞規矩不壞規矩,我們今日來主要是有事。
就是,我們聽說淑明要改嫁了?”
沒錯,他們就是為著這個事來的。
因為之前的事他們的雜貨鋪子沒再開,他們兩也甚少出門,不然也不會這才聽說賀淑明改嫁的事。
一開始他們當然不信,賀家翻來覆去都說過多好次了,不也一直沒人願意娶她麽。
現在突然就聽說連親都定了,還年前就要成,他們哪兒還能坐得住?
當即就套了馬車來,來問賀家究竟是不是有這個事。
“律法並未規定和離後的婦人不得再嫁,我家淑明自由之身,又年紀輕輕,如何會不嫁?
淑明已經與郭銘定下婚事,也是事實。”
他們光明正大,沒有什麽是不能對人言的。
而陳家二老一聽整個人都像是被抽去了精氣神,陳老太太更是不停的喃喃。
“不可以,怎麽可以改嫁,我兒還沒回來。”
“你兒子回不回在不在,都跟我家沒有任何關係,更與淑明沒有任何關係。”
對把自己女兒害慘了的人,還要害兒媳婦的人,孟氏可半點都不會給他們好臉好話。
“如果你們來就隻是為了說這些,大可不必,送客。”
陳老太太有被刺激到,人都要站不穩。
“你們怎麽可以這樣,我都跟淑明說了的,讓她等著,棟兒就要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