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珠兒又是不是在去洛京城治病的時候才發現了端倪,從而開始懷疑他們?
錢鑫在離家的時候又是不是得知了這個事,然後開始防備甚至報複賀元淩?
賀元淩上輩子的死,其中又有沒有隱情?
最後送賀元淩戰死消息回來的人,隻有鄭東生,後來到賀元淩衣冠塚前祭拜的隻有常家兄弟。
那,錢鑫呢?李坤,楊穆青呢?
錢珠兒,她不是屬於過賀元淩嗎?
從賀家辦喪事再到賀元淩的墳墓立在那兒那麽些年,她一次都沒有去過。
這些種種串聯起來,沈華柔不得不多想,深想。
賀元淩他們那些人現在看起來關係好得跟穿一條褲子,就算是錢鑫後來知道了那個事才跟他斷絕往來。
但李坤和楊穆青呢?他們又是為什麽?
沈華柔想這些事想得入神,賀元淩喊了她幾聲都沒有聽到。
一看她的神色就不對,賀元淩湊近了推她肩膀一下。
輕輕的,好歹讓沈華柔回神。
“做什麽?”
沈華柔迷糊著問他,眼神也還是迷糊的。
“剛才叫你幾聲你都沒個反應,想什麽想得這麽入神?”
兩人是收拾好了靠在床頭上說話,賀元淩說著便長臂一伸將人摟在懷裏來。
大手還輕輕的拍撫著媳婦兒的後背,好讓她放鬆下來。
沈華柔順著男人的力道偎在他懷裏,有這個堅實寬厚的胸膛讓她依靠,確實讓她安心不少。
她想了想,還是決定把疑慮都說給他聽。
自己一個人想不明白,有他在,兩個人總能想明些吧?
而且也是他每天在跟錢鑫他們接觸,他比自己更了解那些人。
隻是楊穆青的話,經過這兩年多來跟她的相處,沈華柔不認為以她的為人會與賀元淩成為敵對方,或者分道揚鑣。
是之後她不知道的時候,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不可逆轉的情況?
還是,因為什麽誤會或者是迫不得已,他們沒有再出現?
李坤和楊穆青的事還沒有發生,她不能說,隻說錢珠兒的事,再提醒他警惕錢鑫。
又問他,李坤是不是跟錢鑫的關係更好?
在她說的時候,賀元淩就安安靜靜的聽,也在思考。
他是脾氣急,但不是沒長腦子。
錢珠兒那件事,他不怕被誰知道,也不怕因此跟錢鑫鬧掰。
說到底,要不是他妹妹先有害人之心,也不至於。
但事情若是真的就在這時候攤明了,那他就真的要提防錢鑫了。
就像魏縣丞的做人準則,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朋友,隻有共同的利益。
媳婦兒也提醒了他,李坤確實是與錢鑫走得更近。
若是之後李坤也因為錢鑫的緣故與他疏遠,他也不能強求。
強扭的瓜不甜,強留的人也留不住心。
既然如此,有些人事上他也要提前安排。
他摟緊了些懷裏的人,輕聲安慰。
“好在有你的提醒,我心裏有數,你別多想。”
沈華柔哪能不多想
她不僅是要多想,還要想得更多。
“上次你回來我是不是跟你說過雍王的事,雖然都是聽說來的。
但傳聞不是都不能信,沒有空穴來風的,防備些總是沒錯。
前頭我還聽了個笑談,你也聽聽看。”
“你說,我聽著。”
賀元淩可不覺得聽媳婦兒的話有什麽丟人的地方,他媳婦兒比他懂得多,想得深遠,都是他賀元淩的福氣,別人想要還想不到呢。
發覺懷裏的人想調整姿勢,賀元淩鬆了些力道配合,等她調整好了重新又抱緊人。
沈華柔理了理思緒才說,“是關於雍王妃的事,我聽說雍王妃本是京都吏部侍郎袁家的嫡女,嫁於當時還是皇子的雍王為正妃。
後生一子一女皆夭折,好在夫妻關係還算和諧恩愛。
到先皇登基雍王帶著全家趕往雍州封地的途中,王妃袁氏卻生了一場大病,險些香消玉殞。
後來病好後人卻跟變了個人,聽說是性情大變,不再溫柔賢惠,就是對雍王也不似從前那般體貼。
嗯,就不像是對自己的丈夫看。
反而還看雍王的側妃妾室都覺著憐憫,還要雍王放他們自由。
也不讓下人們跪拜行禮,更口吐胡言亂語,說什麽人人平等,人生來就沒有等級之分。
就連,就連陛下她也敢口出不敬直言,說就不該有皇帝。
雍王府的人都以為她是病糊塗了沒好,到雍州後又請了幾個名醫看診,結果人越看越瘋了,又揚言她也不跟別的女人共侍一夫,要什麽自由戀愛,解放婦人。
打那之後雍王妃真就給雍王寫了和離書離開王府,皇室宗親婚娶豈是一封和離書算數的?
雍王當她真是瘋了,又想看看她究竟還能瘋出什麽花樣來,是不是有什麽陰謀就假意放她離去,再讓人暗中跟著。
袁氏離了王府帶著金銀珠寶銀票到了吳縣,先置辦宅院,後竟然真的養起了男人,過起了正常夫妻日子。
袁氏和那男子被雍王的人五花大綁押回雍王府審問,袁氏直言她與雍王早已經和離,她自由戀愛與雍王無關,她要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
雍王堂堂王爺,一地之主,自然是受不得。
聽說,那個男人後來被做了人棍,雍王還不解氣又將人剁成肉泥給袁氏灌下去。
而那男子全族被屠,半年之後雍王上奏,王妃病逝。
這個傳聞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到底是什麽樣的,誰也說不清楚,但我覺得既然是在傳,其中也不是沒有一些捕風捉影。
嗯,都說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雍州百姓懼雍王不敢胡言,朝廷也顧及臉麵不多問,時間長了世人也都慢慢遺忘了吧。
也有人傳雍王也有些瘋,都說他是因為被王妃刺激狠了,打從王妃死後他就性情大變。
聽說後來下麵人送了他一位妾室,長相乖巧甜美,年紀小,膽子卻是不小。
能得到性情不定陰鷙的雍王寵愛,自然需要些膽量。
傳聞那小妾甚得雍王寵愛,日日偏寵不說,自從她進了王府後雍王就把所有妾室都遣散了,真正獨寵她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