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他們銀子多到沒處使,非得給他們每家都多給。
其實就是為了做給更多的人看,比如他身邊的聞縣令,比如以後來遊玩的客人。
專門把幾個村合在一處蓋房,房子外形和顏色也是一樣,到時候也會是一道風景線。
一個名聲打出去了,對他們來說利大於弊。
不過就是多花些銀子,有良心的村民也會記他們一份人情。
再一個,家家戶戶都是青磚大瓦房,小夥子娶媳婦兒也比泥土房子容易啊,便是媒人在說親的時候也能多一樣說頭。
聞斯聽了不住的點頭,年紀輕輕的眼尾都笑都笑出紋路來了。
他也自得於自己做了一個正確的決定,賀將軍那樣的人品,他的家人肯定不會差。
想起離開的賀元淩,聞縣令在心裏歎上一口氣,他是真的不想賀元淩走啊。
他走之前交給自己的那份單子,上麵清清楚楚的記錄著魏縣丞這些年在龍泉縣的所作所為,一條條一樁樁加家起來,足夠讓他來回死上好幾遍的。
來龍泉縣也有半年了,他可不是隻知道到處遊山玩水不務正業。
俗話說得好,要想讓其亡並先讓其狂。
他已經收集了不少的證據證人,再加上賀元淩給他的那些綜合,清掉魏縣丞這顆毒瘤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
賀元敬一路領著聞縣令把整個新簽了合約的田地和村子都逛了個遍,之後又帶著去逛莊子上的作物和山林。
因為聞縣令不讓透露身份,而村民又以為賀元敬帶的是哪位貴客朋友,唯幾個見過聞縣令的幾個村長正在新宅基地那邊,他們錯過了與縣令大人見麵的機會。
是以,根本就沒有村民懷疑聞縣令的身份。
這正是他想要的,隻有這樣他才能看到最真實的一麵。
回去的時候迎麵碰上了楊穆青,她自然是認得聞縣令,剛要行禮就被聞眼睛止住。
再看賀元敬,楊穆青立馬懂了意思,裝作隨意的打了個招呼之後便帶著衛昂離開。
待走遠之後衛昂還回頭看了幾眼,不由跟楊穆青感歎,“咱們從前是最怕見官兒的,現在隨隨便便就能見官兒。”
這話說的沒什麽問題,普通百姓都怕見到官。
隻有他們自己明白,他們從前是土匪。
衛昂嗬嗬笑,然後又道:“還是要感謝賀大哥和嫂子,要不是有嫂子收留我們,賀大哥又帶著兄弟們出人頭地,我們永遠都隻能在山裏做匪,見不得光。”
對衛昂說的這些楊穆青都清楚,比起那些來她更感激沈華柔不求回報的收留了他們這些老弱病殘。
自從下山來,老人和孩子的變化最大,再沒有死過孩子,老人生病的也少了很多。
她讓孩子除了隻能拿刀外,還有機會能坐在明亮的學堂裏讀書識字明事理。
這些,是她永遠也給不了他們的奢望。
楊穆青在見到聞縣令的時候心裏其實還是有些緊張,她們現在的身份是能見人了,但也經不起深扒,隨便有人查都能查到他們以前是土匪的事實。
隻希望到時候官府能看在他們並沒有主動害過人的份上,對他們從輕發落。
被治罪她能接受,隻要能給那他們光明正大做人的機會就成。
若是真有人查,沈賀兩家都要被他們牽連,坤哥他們入伍也都是互相作保,經不住深查。
好在,他們也算是戴罪立功了吧?
有了現在的安穩日子,楊穆青不想他們再回去過從前提心吊膽的日子。
楊穆青不得不叮囑衛昂,“這些話以後別說,咱們還是小心些為好。”
衛昂爽快答應,“大當家的放心,我知道。”
“大當家這個稱呼以後也別用了,我比你大以後就叫我姐吧。
你跟下麵的人也都說一聲,山上的習慣都戒了。”
既然是要注意,那就該從根本上改掉。
她突然想起來個事,自從賀元淩他們走後沈華柔就沒有再辦過宴會,她也知曉是因為有孕的原因。
那些人不來她也能偷個清閑,挺好。
蔡芸芸這幾日也回娘家去了,本來他們還能湊在一處說說話的。
楊穆青也不知道為何,她覺得與蔡芸芸十分投緣,跟她在一起就算不多說什麽話,就是坐著也覺得舒服。
她十回去找蔡芸芸,有八回都是看到她在做衣裳,還都是給東生做的。
能讓一個小姐親手給他做衣裳鞋襪,東生這小子也是有福氣了。
楊穆青還問她,“東生又不在家,你做這些來他暫時也穿不上,做兩身備著就成了。”
蔡芸芸柔柔的笑,與她道:“是呢,四季的都備上,他什麽時候回來都能穿。”
從裏到外,上衣到鞋襪,單衣到棉衣,都要做上兩套還是要費些時候的。
看她做得也不快,估計沒個三四個月是做不出來了。
回娘家去住幾天也好,陪陪家人她自己也能歇幾天。
成天的做,眼睛身體都受不住。
被東生沒穿上衣裳,她再累出病來。
楊穆青本來還想去看看錢珠兒,從去年起她就沒見過人了,沒成想她一回來就弄出了那個事。
她哥哥不在家,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李家給欺負狠了。
前頭她跟孟婧瑤提起這個話,孟婧瑤安慰她說就是錢珠兒的意思,錢鑫也知道。
一時心堵到她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也淡了立馬就去看她的想法。
之後一直都忙著,也沒騰出時間來。
等過了這段時間,她還是要去看看錢珠兒,家裏多了那幾個人,她那日子要怎麽過?
以前他們還湊在一起操心賀元淩和他媳婦兒,三天兩頭的就吵架拌嘴氣鼓鼓的出門喝酒。
現在又輪到錢珠兒了,明明去年看著他們兩還好好的,過個年她出門一趟回來突然就變了天了。
楊穆青是不知道王蓮香的事,不然她就有能理解一些的理由了。
但就算是有一個王蓮香便有了吧,她也不會能理解再多兩個人的原因。
沈華柔從郭家的宴會回來之後就再沒有出過門,一心等著肚子裏的這個出生。
家裏一切都準備妥當,連奶娘也請了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