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靖本就是來蹭飯的,就是圖賀將軍府的熱鬧,還能喝到被賀元淩提了不知道多少回的桃花釀,他求之不得呢。
“看來我今日是有口福了,好飯不怕晚,要實在晚了我就住在你府上,又不是沒有房間。
再說了,我們連一間房都住過。”
他這樣哪有當王爺的樣子,簡直比無賴還無賴。
不過他也不是說的假話,剛回梁州的那一年,賀元淩擔心有人刺殺,確實是連夜裏都守在他房裏。
就在賀元淩吩咐下人備菜的時候又聽到趙靖感歎,“還是你這兒好啊,有人味兒。
王府裏冷冷清清,哪裏像人住的地方。”
換了別人肯定就要下跪磕頭了,但賀元淩知道趙靖說這些話並不是要試探他什麽,是真的覺得王府冷清。
“王爺也覺得王府冷清了,王爺早就到了該娶妻生子的年紀。
王爺這麽喜歡孩子,那就跟王妃多生幾個。
多的是小姐想要給王爺生孩子呢,隻要王爺一句話點個頭。”
都幾個月了,不斷有人往王府遞自家姑娘的畫像,但就是不見王爺答應了誰。
別說是賀元淩要疑惑他到底是要找個什麽樣的了,就連劉廷都在懷疑,王爺是不是真的看上了孟婧瑤。
那幾天王爺每天都去郊外找孟姑娘,那眼神語氣,都讓劉廷不得不多想。
而賀元淩還沒有往這方麵想,因為他就沒有親眼看到過,孟婧瑤回來也隻隨意的提了提,並沒有多說什麽。
其實並不是,趙靖是欣賞孟婧瑤,但也僅限於欣賞的心情,對她絕對沒有男女之情的感情。
他之所以一直都沒有答應誰家,隻是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己該娶個什麽樣的姑娘,更不知道喜歡什麽樣的姑娘。
但他也已經有了打算,他該成親了。
此時對賀元淩的提議,他也十分讚同,他喜歡孩子也十分期待將來他的孩子。
“那就能過兩天你安排一下,空了到府裏找我。
正好,我要跟你商議一家世家的事。”
賀元淩聞言心有所動,心想他這是想通了?
於是嘴上答應得十分順暢,“是,末將會盡快安排好。”
兩人一人抱一個孩子,有兩個孩子在他們之間逗樂就感覺時間過得飛快。
明明還沒有感覺多久,沈華柔和孟婧瑤就回來了。
進門看到王爺在家,說不驚訝是不可能的。
兩人要跪拜,下一刻就被趙靖喊住。
“我是不請自來,還要叨擾你們呢,都別那麽多客氣了,當我是個普通客人,我就是來做客的。
希望沒有打擾到你們一家過節才好,都別站著拘謹了。”
他們正說到沈華柔給各營送肉過節的事,趙靖順口笑道:“夫人給哪處都送了肉,唯獨沒有給王府送,這不我就自己找來了。”
沈華柔是第一次見梁王,從前總是聽賀元淩說起梁王十分和善隨意好說話,也聽孟婧瑤說他確實如此。
今日得見,可算是明白他的隨意好說話到什麽程度了。
除了根本就不拿自己當外人,還根本就不拿他們當下屬。
他這哪是跟下屬說話啊,分明就是相處多年的朋友。
“王爺能來已經是我們莫大的榮光,王爺請上座,把蓉蓉給我來抱吧,她也皮得很莫要擾了王爺的興致。”
沈華柔就要去抱小女兒,結果蓉蓉卻雙手抱著趙靖的脖子不撒手,趙靖也一副舍不得孩子的神色。
“這小丫頭乖巧得很,一點也不皮。
我一個沒抱過孩子的人好不容易抱一回,就讓我過過癮,你們坐,都坐下說話。”
沈華柔去看賀元淩,見他點頭便也不管了,隨他們去。
坐下之後沈華柔還怕會因為沒有話說而冷場,結果是她想多了,人家梁王就不單單隻是為了出頓飯而來。
剛坐下上了茶,趙靖就主動問起來郊外工地的事。
自然是更熟悉的孟婧瑤來答,當然,人家梁王本來也就是衝著孟婧瑤問的。
就在孟婧瑤跟梁王說建設進度的時候,沈華柔給孟婧瑤使了一個眼色。
還又瞧了賀元淩一眼,她相信孟婧瑤能明白她的用意。
果不其然,就看孟婧瑤對她眨眼,這是他們的暗號。
隻有賀元淩被媳婦兒看得一臉懵,媳婦兒就隻看了他一眼後再沒有給他一個眼神,所以到底是什麽情況?
是他在不知道的時候,媳婦兒對他說什麽了嗎?他沒有接到?
後來他發現,好像是他媳婦兒和婧瑤那丫頭在打眼色。
難道是在他不知道的什麽時候,她倆又達成了什麽?
還對他掖著藏著,哼!這個家沒了他賀三爺能成事兒?
但是,他發現兩人都沒有正眼看他。
就聽孟婧瑤小嘴叭叭的跟梁王說話,大談現在的進度和以後的規劃。
“最多還有一個月廠房就能蓋成,但在這之前我們就要開工。
工人來了有地方住有地方吃,暫時就是做事的地方簡陋了些。
不過您盡管放心,我們絕對能在天冷下來之前讓工人都搬進溫暖的廠房裏麵做事,不能讓他們凍著。”
趙靖一邊聽一邊點頭,還不知道他已經被某兩個人給算計了。
就在他越聽越上頭,是被孟婧瑤說能碳燒出來要給他送銀碳的時候孟婧瑤的算盤就開始了。
“我與嫂子情同親姐妹,這麽多年走來甚至比親姐妹還要親。
王爺您也是知道的,我們當初在家的時候弄那個莊子都是嫂子出銀我出力,要是沒有嫂子全力支持我的話,縱然我有再多的想法和能力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她特意將全力支持幾個字咬得極重,就是故意要讓人聽出來。
就在趙靖還在疑惑她突然說這個幹什麽的時候,孟婧瑤還沒有說完。
她作勢十分感慨感動的樣子,低著頭又仰起頭來看著趙靖。
“這一次也是,嫂子為了支持我做這些事,竟然要將工廠給我,還說牌匾也要掛我的姓氏。
嫂子不僅是出了銀子,連名也給我了,嫂子對我真真是比對親親姐妹還要好。
嫂子還說牌匾做做好之後要親手幫我描漆呢,我都不知道要如何說激動的話了,隻能鞠躬盡瘁。”
說著她還長歎一口氣,而沈華柔也跟著她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