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忘了嘛,我又不是故意的。

不過是一隻猞猁而已,有什麽稀奇的。”

錢珠兒心中不平,忿忿看著哥哥,到底誰在才是他親妹妹?

看她還是這樣的態度,錢鑫不由皺緊了眉頭,他覺得有必要跟妹妹好好說說。

“咱們家是做什麽的?關乎到一條命的事是能大意隨便就忘的?

今天是一隻猞猁,那改天是一條人命呢?

你心裏有什麽不舒坦都不該在這種事上耍性子,況且那是元淩特意給他媳婦兒的。

若是真因為你無心的一句話就死了,你想沒想過你賀大哥的心情?”

他以為妹妹至少也要好好反省,沒成想竟說出更過分的話。

“死了再抓一隻就是,賀大哥不是厲害得很嗎?”

錢珠兒本就滿心的憋屈不痛快,還被哥哥一同說教,她火氣蹭就上來了。

若是沒有沈華柔,賀大哥抓的這隻猞猁就是她的,都是沈華柔搶了她的東西。

搶了賀大哥不夠,還什麽都要搶。

賀大哥都沒有給她抓過。

錢鑫不知道妹妹的心思,跟不明白妹妹怎麽突然這樣不懂事,從前她雖然也偶爾任性,但卻沒有像現在這樣。

“道理不是這樣的,就不是一碼子事兒。”

他還要再說,卻看到妹妹猛的紅了眼眶,後麵的話也憋了回去,心疼得不行。

說話的語氣也轉了彎兒,“好了好了,哥哥不該凶你。

你是不是受了什麽委屈心裏難受?跟哥哥說,哥哥給你出氣。”

錢珠兒不吱聲兒,眼淚已經在眼眶裏打轉。

這可把向來疼愛妹妹的錢鑫給心疼得不行,心裏都急死了。

“要不哥哥明天給你捉隻更漂亮的猞猁,獅子貓好不好,獅子貓毛長,可軟可漂亮了,比猞猁漂亮多了。”

妹妹從前就跟他念叨過獅子貓,但這種品種實在不好得,一直就沒實現。

“我讓人到各地去尋,肯定更給你尋到一隻又漂亮又可愛的,好不好?”

“誰稀罕了,我才不要。”

心思被戳到,錢珠兒又氣又惱,撇下哥哥快步離開。

留下錢鑫在原地,看著氣走的妹妹不知所措。

“是我招惹她了?”

“還是元淩招惹她了?”

“妹妹不是跟元淩關係挺好的嗎?得空問問元淩是怎麽回事。”

錢鑫打心底裏就沒有懷疑過,是她妹妹對賀元淩有別的心思,在他看來妹妹對賀元淩和對常遠威他們兄弟幾個都一樣。

在他們眼裏,自己妹妹也是他們的妹子。

中午,沈華柔一覺睡到自然醒,感覺人整個人都輕鬆了。

出來看到賀元淩在擺弄著個精致的盒子,想著之前趕的事,便主動跟他說話。

“這是什麽?”

賀元淩可沒有為那種小事跟她置氣,當即就把盒子遞個她看。

“上次咱們不是幫唐家把人送到衙門去了嗎,這是唐家送來的謝禮。

你看著要是喜歡就留著玩兒,不喜歡就擱著。”

“人家是謝你的。”

沈華柔看了,是一對兒小巧精致的玉如意,雖隻得巴掌大但成色看著還不錯,可見唐家這謝禮是有誠意的。

賀元淩大方的表示,“我的還不是你的,這玩兒我拿來有什麽用?你看著辦吧。”

別的不說,就他這個態度沈華柔是喜歡的,心情也隨之好了很多。

這一點從她看賀元淩的眼神就能表現出來,順帶著覺得這個人也更順眼。

“也沒處擺,那就收著吧。

留著以後送人,或者做其他用也不錯。”

“你說了算。”

賀元淩本就不在乎這種事,他哪兒放在心上。

但沈華柔不同,從小母親就教導她如何管家,行事用人,人情往來,樣樣都是按照正室夫人的標準來學。

隻是她嫁到賀家來這後,除了管理嫁妝外,別的都沒大用場。

賀家沒有分家,上麵有婆母和嫂嫂們,就他們這個院子裏的人都是她帶來的,不用再費力**。

人情往來她隻需要人出麵就行,也就是年節時候了,再大些宴會少之又少,目前還沒有參與過。

她也樂得清閑,才不想去應付那些夫人小姐。

這樣想來,她嫁到賀家來也不錯。

賀元淩想到沈家在龍泉縣的聲望,想著他媳婦兒有沒有可能知道一些魏家的事。

“有個事問你。”

“你說。”

他這麽客氣,還讓沈華柔有點好奇他要問什麽。

等賀元淩把媒人來的事說了,她卻愣了神。

上輩子賀淑惠也是嫁的魏家小兒子,但提親是在賀元淩做了中郎將歸家後。

那時候魏家適齡且有出息的兒子隻有魏堯,魏家來提親之後兩家都還滿意便定了下來。

這次竟然提前了三年多,到底是什麽原因?

見她半天不說話,賀元淩又問,“你可聽說過魏家的情況?”

沈華柔回神,把她知道的跟賀元淩說了。

“魏家老夫人喜愛熱鬧,每年春日秋日都要設宴,還有魏家那幾位,平日便是小壽也是要做的。”

說是喜歡熱鬧,其中也不是沒有借此拉攏的意思。

“魏大人才四十多歲,正值壯年,家中人口不少,在魏堯之上有一個哥哥是嫡出,庶出姐妹不少,但男子卻隻他一人。

他生母早逝,聽說是已經記在了嫡母身邊教養,也算是嫡子了。

聽魏夫人聽起過這個小兒子,說是先生也誇的。”

賀元淩聽出來了,這個魏堯自己還行,但魏家就比較複雜了,依淑惠的性子去這種人家,還是高嫁的情況,怕是要被欺負得夠嗆。

他不是不敢給妹妹出頭,但這樣的人家終究不合適,他更希望妹妹嫁的人家和善好相處,最好是永遠用不到他去出頭。

沈華柔看他神色難看,知道他是不看好魏家。

“妹妹的婚事還是要爹娘做主的,你不放心再去細細打聽。

雖說魏家複雜,但隻要咱們立得住,他們也不能委屈妹妹的。”

說這話的時候沈華柔認真看著賀元淩,她不隻是在說賀淑惠的婚事。

多年後,他們兩家那麽輕易就被定罪,便是因為他們根基不夠。

若他們本身分量足夠重,即便是要定罪也會按照流程擺出確切的證據,不隻是幾頁紙,幾張嘴就輕易給他們定了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