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景遠和豐瑩瑩溫存一會便離開,擔心時間太久會被人發現。
翌日,寅時(淩晨3點)天還未亮,趙嬤嬤就派閔希來請表小姐豐瑩瑩前去學規矩。
豐瑩瑩還在睡夢中睡的正香,愣是被閔希吵醒。
常嬤嬤在隔壁小屋隨時侍奉,聽到吵鬧聲也被吵醒。
閔希身後跟著一群粗使婆子,提著燈籠站在院外,見表小姐不出來,大聲喊道:“表小姐,趙嬤嬤奉大小姐的命令,派奴婢來請表小姐前去學習妾室規矩。”
在寂靜的淩晨,聲音大的足以吵醒每一個人。
豐瑩瑩不理外麵的聲音,翻個身繼續睡覺。
閔希看整個院子沒有動靜,拿出早已準備好了鑼,‘當,當,當’敲了三聲。
常嬤嬤被吵的不耐煩,穿上衣服,推開門大罵,“大半夜的天還沒亮,就去學過規矩,要人命啊!”
“就算要請去學規矩,也得天亮的啊!天還沒亮學什麽規矩?”
常嬤嬤白色中衣外麵披個外衫,雙手叉著腰,仗著自己年紀大,不把閔希這個小丫鬟放在眼裏。
扭動肥胖的身子,搶過她手裏的鑼,用力把她往外推。
閔希一招手,身後的粗使婆子上來就把常嬤嬤圍住。
幸好趙嬤嬤提前告訴她帶一些粗使婆子,怕就是為了應付這種場麵。
常嬤嬤被一群粗使婆子圍起來,摁倒在地,殺豬般的嗓子喊叫起來,“打人啦,打人啦,表小姐就是不是董家人了?大半夜竟然打表小姐身邊的嬤嬤,還有沒有天法了,你們這群遭天打雷劈的玩意兒。”
“你這個丫頭片子,等天亮時,我定要去主母麵前告你一狀,看看是董家主母的意思還是你這小丫頭自己的意思。”
“你打,你打,你們打,我還怕了你們不成!”
常嬤嬤見自己被一群人圍起來,開始耍無賴,用自己肥膩的身子往粗使婆子身前湊。
見她們麵露退色,坐在地上撒潑打滾哀嚎,“這是遭了什麽孽哦,董家下人欺負表小姐身邊的嬤嬤哦!”
“欺負表小姐不是姓董,就開始欺負人啊!大半夜讓丫鬟喊去學規矩,這不是欺負人是什麽?”
“我定要去老爺夫人麵前好好告上你們一狀!讓你們這些奴才背著主子意願欺負人,表小姐可是,董家主母嫡親姐姐的獨女,主母的親外甥女。”
“豈是你們這群卑鄙下人能欺負的!”
豐瑩瑩院子裏的丫鬟紛紛被吵醒,見是常嬤嬤跟趙嬤嬤下屬閔希在爭吵,一個個擠縮在一團,不敢上前。
一麵是正在常嬤嬤手下幹活,一麵是給開月銀的老板。
閔希見常嬤嬤強詞奪理,張口顛倒黑白,搬弄是非,氣的臉紅脖子粗,跟在趙嬤嬤身邊久了,見慣了如何管教不聽話的下人。
雖然常嬤嬤是表小姐身邊老人,可她時刻謹記著每月領誰的俸祿。
板著小臉頗有趙嬤嬤的威嚴,怒氣衝衝道:“來人,把她的嘴給我賭上。”
粗使婆子不知道擱哪找出塊布,塞到常嬤嬤嘴裏。
“嗚嗚嗚......”
“你這老刁奴,好生可惡,顛倒黑白,誣蔑人,自古以來,女子上門做妾,都會在娘家學習規矩。”
“這是大夏王朝自古以來的規矩,常嬤嬤想必心裏清楚的很,表小姐是自願當妾室,何至於在這胡攪蠻纏,沒落了臉麵。”
常嬤嬤哪會不知道,當了妾室在娘家要學規矩,更有甚者男方還會派人去女方家教導規矩。
豐瑩瑩是老爺夫人留下的獨苗,她哪會舍得讓小姐去受磋磨的委屈。
憤恨的眼睛死死盯著閔希,扭動肥胖的身子,想要掙脫來粗使婆子的禁錮,去撕爛小濺人的嘴。
閔希白常嬤嬤一眼,光明大道不走,非要給人當小妾,表小姐的小心思,她一個跟在主母身邊見慣了是非的人,豈會看不出來?
放著主母介紹的婚事不要,正妻不當,非要給大小姐未來姑父當小妾,這心思,誰人看不出來。
閔希見常嬤嬤被製服,不會在搗亂,衝著豐瑩瑩屋門大聲喊道:“表小姐還是快些出來,莫要耽擱了時辰。”
“再不出來,奴婢就要粗使婆子進屋把表小姐‘請’出來了,到時候麵子上不好看的可是表小姐。”
閔希話音落下幾息,就見房門吱呀一聲,有內而外打開。
豐瑩瑩慌忙中穿上衣裙出來,她聽見外麵的聲音了,也聽見常嬤嬤的保護,還有閔希的威脅。
睡夢中被吵醒很氣人,尤其是被人威脅恐嚇,可她在小祠堂裏被趙嬤嬤折磨怕了,尤其麵對粗使婆子。
她知道不出來,閔希這個小濺人會真的讓粗使嬤嬤闖進去。
她的臉麵還要不要了!
就當是為了許景遠,為了肚子裏的孩子,為了嫁進許府,現在的妥協都是為了以後,她心裏這樣安慰自己。
這才讓她好受一些。
豐瑩瑩挪著碎步,慢悠悠走出來。
隻穿了衣服,未洗漱裝扮。
豐瑩瑩陰沉著臉,周身怨氣強烈,眼底湧動恨意,瞪向閔希。
該死的老刁怒,仗著自己年歲大,找借口來磋磨她。
她從未想過,想當妾室規矩是她應該學的。
她以為這些事是趙嬤嬤仗著手裏權利自作主張,沒有往董子衿身上想,在她印象裏,董子衿隻是運氣好,投個好胎。
智謀,容貌都比不上她,就連抓住男人的心,董子衿都不如她。
不然許景遠也不會在和她有婚約的時候,跟她廝混在一起。
董子衿不就是出身好一點麽,等她一步步把董子衿的一切都拿到自己手裏。
她會一點點折磨董子衿,把她高高在上的傲氣消磨掉,磨滅到塵埃裏,讓她跪在地上求自己放過她。
這般想,豐瑩瑩心裏好受一些,挺直腰身,目不斜視往前走。
“走吧,不是說去學規矩嗎?”
閔希看著表小姐高傲的身影,不懂,是去學妾室規矩,伺候主子的活,她高傲什麽?
從主子變成妾室,有什麽可自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