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府別院。

四人落座,二皇子把采摘來的礦石擺在桌麵上,“硝石礦比較遠,在山野中,有兩座山連在一起,裏麵都是硝石。”

董子衿拿起一塊,顏色微黃,整體成水晶狀,不似劉能提煉的純白。

“那個山頭有主人嗎?沒有的話我們把它買下來。”董子衿開口。

眾人目光齊齊看向二皇子。

“沒有主人。”二皇子撓撓頭,“不過,我手裏可能沒有那麽多銀子。”

空氣中有一絲尷尬。

“嗬,原來是一個窮鬼啊!”劉能嘲笑出聲,“怪不得這些日子都吃我的。”

二皇子俊臉一紅,“你懂什麽?我那銀子都花在刀刃上了......”

養暗衛,私兵,糧草,哪一樣不花錢!

而且,平日裏還要維持遊手好閑的人設,屬實不易。

“我先墊這個錢,兩個山頭寫上我們四個人的名字,等到收益時,再把這個錢拋出來。”董子衿開口。

“不可。”司空景爍開口,“冰塊售賣後,定會有心人去追查,不能寫我們四人的名字。”

“倒是我疏忽了。”董子衿開口。

劉能一臉懵,光明正大做生意,為啥不能寫自己的名字?

“既然如此,那賬本先交給子衿打理,她先墊錢,而我們也也沒有時間。”司空景爍開口。

“你們覺得如何?”他開口詢問,隻要是想征求二皇子一眼。

二皇子沉思片刻,雖然他身份準備,但第一他確實拿不出錢,第二,這個買賣也是董子衿先找提出來,在找司空景爍牽線搭橋。

他算撿一個便宜,這個買賣不管找誰合夥,都是賺。

事情想明白,他便點點頭,“我同意。”

“我也沒意見。”劉能開口。

“行,那事情就先這麽定了。”

後麵如何製冰又是一個問題,是把水運過去,還是運硝石,在何處製冰。

正好,今晚出來這一趟,二皇子直接帶著三人出發,前往發現硝石的山頭。

董子衿發現,已經出京城地界了,在山野間的兩座山,難為二皇子和劉能了,跑到這麽遠才找到。

這樣山便宜,為了防止日後有人搗亂,董子衿大手一揮,道:“這周圍附近的山,都買下來。”

這山便宜,無村無落,山野中,也就幾千兩銀子就能買下來。

劉能和二皇子一看,“土豪啊!”

土豪這個詞是二皇子最近跟劉能新學的。

董子衿見周圍有的山還長青草,不多,就那麽幾顆。

說明,沒有幹旱時,這裏還是有水源的。

“我們先賺京城權貴的錢。”

他們之前囤的那些水,可以翻倍賺錢了。

製作地點也簡單,有個屋子就行,售賣地點,還不讓人查到是他們所賣就難了。

“售賣地點交給我。”司空景爍出聲。

其餘人點點頭。

等回到京城時,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

城門外,有不少百姓,在城門出擁擠,想要進城給老人孩子討一口水喝。

城外土道旁,躺著不少老人和孩子,躲在樹下有氣無力,又有一些人倒在地上,臉無血色,像是死了一樣。

京城內的百姓,尚有朝堂管著,外麵的村民百姓無人管,可就慘了。

有一個女子,看起來熬不住,咽下最後一口氣倒在地。

身旁那些百姓見此,一窩蜂湧上去,用刀劃開女子的皮膚,用碗接著血水,喝下去。

更有著急的人,直接上前用嘴貼緊皮膚,喝血。

受城門的士兵見狀,臉色平靜如長,好似看慣一般。

見到此情此景,董子衿和劉能紛紛嚇一跳,臉上刷白,目光呆滯,身體僵硬。

等董子衿會過神時,已經回到董府,在她的閨房內。

“司空......”

她在司空景爍的懷裏,炎熱的夏日和懷抱,也擋不住她從心底散發出來的寒意。

一群衣衫襤褸,皮膚漆黑的男人,趴在一個剛剛咽氣的瘦弱女子身上,喝她的血,吃她的肉。

一幕幕不停地在她腦海裏重複播放。

上一世裏沒有這段記憶,她那時剛剛嫁給許景遠不久,發生旱災更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沒想到,城外的百姓已經這樣了。

“子衿,不要怕,我在這裏,我在你身邊......”

司空景爍不斷撫摸著她的頭,試圖緩解她心中的恐懼。

之前他聽下屬來報此事,他心中隻有對城外百姓的悲涼,還有對當今朝廷的憤怒。

直到今天親眼所見,他一個上過戰場的男人,都不免被嚇到。

戰場是兩軍弑殺,取敵方性命,而今日,是在女子死後,她的同伴鄰居,每日天天打招呼的人,喝她死後的血。

不免有些惡心,反胃想吐。

......

畫麵一轉。

劉能見此情景,立馬轉身背過去,胃裏翻湧,一口吐到二皇子身上。

“yue......”

“劉能!”二皇子大喝一聲,太陽穴凸起,雙手緊緊握成拳,忍不住了,他忍不住了!

抓住劉能肩膀,大力前後搖晃,“你竟然敢往我身上吐嘔?你還是不是個男人了?”

“我...我當然...是...嘔......嘔嘔......”

又是一口,吐到二皇子身上,直到最後吐的全都是酸水......

“劉能,本皇子要殺了你!”二皇子雙眼猩紅,大手捏住劉能的脖頸,就要用力。

回來太趕,劉能本身有一些中暑,頭暈眼花,隻知道司空景爍表弟想要揍她,她還真沒聽清他說啥。

“別鬧了,快走。”司空景爍開口,抱起暈倒的董子衿進城門。

二皇子隻好先鬆開掐住劉能脖子的手,忍住這口氣,怒氣衝衝跟在司空景爍後麵,把人送回董府。

幸好大街上沒人,沒人看到二皇子一身汙穢的樣子。

“我賠你一件衣服。”

“衣服?你慶幸認識董子衿吧,不然你這條小命都不夠賠給我的。”

不看僧麵看佛麵,他得看董子衿這個表嫂子的麵子。

來到劉能院子,二皇子一把把掛在身上的劉能扔到椅子上。

冷著臉,“衣櫃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