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九泠聽到‘神蠱’二字,嘴角上的笑容變得逐漸古怪起來。

因為,回春蠱在媸族來說,地位並沒有那麽高。

雖然不是那種隨處可見的蠱,可是也到不了‘神’這個字。

按照媸媚的說法,回春蠱其實就是在進入宿主身體裏後,可以通過自身藥性,幫宿主疏通體內堵塞的經脈,滋養血氣,所以才能達到回春的效果。

媸族的醫學與中原不同,蕭九泠也不是學醫的,所以也搞不清楚這些裏裏外外的事。

反正,在她從媸族離開的時候,媸媚悄悄告訴她,當時媸霞給她的手串裏也養著一隻蠱。那隻蠱可以幫她滋養身體,同樣達到回春蠱的效果,也能在有毒物靠近她的時候預警,若是不慎中毒,可以直接吃下手串裏的蠱蟲,就能解毒。隻是那樣的話,從此以後她便和手串裏的蠱蟲融為一體了。

壞處嘛……倒也沒有,就是蠱蟲需要她一點點精血喂養,失去的那些精血也不會影響到蕭九泠的壽命和健康。

在知曉這些後,蕭九泠才知道媸霞究竟送了怎樣一份大禮給她。

那時她也會好奇,媸媚對她都尚且如此,那麽慕容璟身上會不會也有什麽護身的蠱蟲?

結果,媸媚告訴她,像她所得的這種蠱蟲,是無法在男子身上存活的。

很多時候男子要用蠱蟲救命,需要依靠蠱師來操作。

蕭九泠心中了然。

前世,慕容璟身上必然也沒有什麽護身的蠱蟲,所以才落得那樣一個下場,連翻盤的機會都沒有。

蕭九泠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手串,把回春蠱合上,收了回去。

容傾一臉不舍。

“容東家,這一次我帶來的奇貨您可還滿意?”蕭九泠笑道。

容傾連連點頭。

“如此,你我二人的合作……”

“當然沒問題!蕭東家隻是去了一趟韶越之地,竟然都能把回春蠱帶回來,容某怎會拒絕與你合作?”

容傾當即用手中折扇敲了敲自己被綁得平坦的胸口。

“更別說,還有如此之多珍貴的藥材,還有中原從未見過的這些漆器……總之,隻要我們操作得到,這次合作定然能賺得盆滿缽滿。”容傾開心地道。

“那我請容東家準備的東西呢?”蕭九泠可沒有忘記在離開臨南府時與容傾的約定。

容傾笑著一直貼身放著的冊子,遞給了蕭九泠。“你想要的蜀地風情地貌都在這上麵了。”

蕭九泠翻開冊子,上麵果然記載了蜀地的名山秀水,風土人情。讓人意外的是,冊子上居然還有一張簡易的輿圖,把整個蜀地的地勢山巒水路都畫上了。

容傾的扇子點了點蕭九泠翻開的輿圖,“怎麽樣,夠貼心吧?”

蕭九泠合上冊子,“多謝容東家,有了這個冊子,我想蜀地的奇貨早晚也會進入八寶樓中。”

“那就要辛苦蕭東家了。”容傾朝蕭九泠抱了抱拳。

……

容傾在倉庫裏看完貨後,蕭九泠把她帶到了外麵,兩人這一次終於可以簽下了合作的具體協議。

這個倒也沒什麽好掰扯的了,該掰扯的都在前期掰扯完。

容傾看過之後,便瀟灑地大筆一揮簽了字。

之後,兩人又商定了一下何時在八寶樓舉辦第一次奇貨售賣的事。這件事上,兩人的目標一致,所以商議得也很順利。

一切搞定後,容傾離開之前,蕭九泠突然道:“感謝容東家為我出氣。”

“這沒什麽,舉手之勞而已。”容傾脫口而出。

說完之後,她自己也愣住了,失笑道:“你如何知道,江廷那廝是我出錢找人教訓的?”

“原本不知,現在知了。”蕭九泠道。

容傾懊惱而笑,“原來你剛才是詐我。”

“若容東家有心隱瞞,我也詐不出來。”蕭九泠坦誠地道。

她緩緩走向容傾,“無論如何,此事我該謝謝容東家。”

“嗐,你也不必如此。我教訓他,是因為我自己最看不慣這種隻會詆毀女子,肆意臆想汙蔑女子的男人,與你的關係倒是不大。”容傾不在意的道。

蕭九泠眸光閃了閃,“無論如何,謝謝容東家了。”

她知道容傾是因為自己身為女子,所以才能共情其他女子的遭遇,從而出手維護。

想到前世容傾得結局,蕭九泠在心中暗道:‘左右我都想要改了慕容璟的結局了,那麽容傾的命我可否也一並改了?’

前世,容傾最後女子身份暴露在家族之中,淪為家族棄子。甚至還有人為了容家的財產,想要毀去容傾的清白,她是拚了命才逃出那樣的狼窩虎穴,之後便失去了蹤跡。

那個時候,她得知容傾消息時,已經離事發過去了好幾個月。

她急匆匆地帶著人去找容傾,結果也沒有半點音訊,這件事後來也成為了她一個心結。

這輩子她比自己預想中的更早遇見了容傾,她也希望能幫助容傾改變將來的事。

……

蕭九泠親自送走容傾,正打算回將軍府的時候,慶俞卻一臉凝重地朝她而來。

“出了何事?”蕭九泠問。

慶俞沉聲道:“東家,我按照您的吩咐去府衙報案,把二小姐失蹤之事告知了府衙。府衙的人去韓家拿人的時候,那韓弈竟然不知從何處聽到風聲,提前跑了。”

“跑了?”蕭九泠蹙眉。

一切,都與原來不一樣了。

“嗯,不僅他跑了,連二小姐的那個丫鬟也一起跑了。”慶俞點點頭。

“韓家其他人呢?”蕭九泠問。

慶俞鄙夷地輕哼了一聲:“韓家那些人一個個都在裝傻充愣,個個都說不知。逼急了,他們就坐在地上撒潑,尤其是那韓鄧氏連府衙裏的差爺都敢打。”

“韓家人瘋了?”蕭九泠覺得不可思議。

韓鄧氏的膽子,前世可沒有那麽大。是典型的欺軟怕硬,脾氣都發在家裏,在外麵尤其是在有權有勢的人麵前,乖得就像是個鵪鶉。

這一次,竟然敢和官差直接對上,可不是長膽子了嗎?

“不知道,反正他們就一口咬死了不知道韓弈去向,也一口咬死了二小姐是自己跟人私奔,與韓弈無關。現在府衙那邊傳來話,苦主和被告的人都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沒有其他證據的話,這件事隻能如此了。”慶俞不甘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