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傾放下捂嘴的手,沒有再朝那邊看一眼。

蕭九泠與她對視一眼,兩人都默契地決定當做沒看到。

她們雖然欽佩敬重長公主,但慕容烈已經提醒過了,如今以她們的身份靠近長公主,隻會給長公主添麻煩。

畢竟,有太多的人巴不得長公主出事。

長公主如今那麽低調,就是不想那些人抓到什麽機會。

所以,她們也不能讓那些人以為她們是那個機會。

倒也不是她們想太多,本身被長公主召見,就足以引起一些有心人的注意了。

喬氏被舞台上的異域舞蹈吸引,倒是沒有注意她們兩個的小動作。

很快,充滿了弗東城特色的佳肴就送了上來。

三人也收回了欣賞歐羅巴舞蹈的眸光,專心致誌地品嚐美食。

蕭九泠吃了不少,不得不說,她這次揣著的孩子,一直沒有折騰過她,所以她懷孕至今沒有受過什麽罪。

夜深人靜的時候,蕭九泠很多時候都在想,是不是因為她上輩子把該吃的苦都吃完了,所以這一世才會變得順遂。

……

用過膳後,喬氏有些犯困。

她本來就有午睡的習慣,出門在外也不例外。

若是午睡沒睡好,喬氏一整個下午都會變得很沒精神,連胃口也都會變差。

於是,在天羅館用過膳後,蕭九泠和容傾陪著喬氏回了驛館。

等喬氏睡下後,兩人才走出喬氏房間。

“你要午睡嗎?”容傾問。

蕭九泠搖搖頭,“我還算精神。”

容傾遲疑了一下,欲言又止。

蕭九泠挑眉,“來都來了,不如去訪一訪弗東城的商行,看看他們都在買什麽,缺什麽。回去的時候,我們又該帶些什麽東海的特產回去。”

容傾眸子亮了,激動地道:“我正有此意,隻是擔心你大著個肚子不方便,所以不知該怎麽說。”

“我並沒有那麽脆弱,除了肚子大了些之外,我與常人也沒有什麽不同。”蕭九泠笑了笑。

容傾大大地鬆了口氣。

……

一炷香後,蕭九泠和容傾已經再次回到了弗東城最熱鬧的主街上。

在她們後麵跟著的有青芍、白露,還有湘竹。以及將軍府的兩名護衛,容傾的兩位護衛。

容傾依然是女子打扮。

她們走走逛逛,看到新奇的貨物時,時而相商,時而讓湘竹記錄下來。

看了幾個商行後,他們來到了一家比較不同的店外。

那店外豎著牌子,說是店中銷售的貨品都是來自歐羅巴的奇珍異寶。

蕭九泠和容傾對視一眼,一起走了進去。

店裏麵人不少,但好在店麵很大,所以進去隻有也不算是擁擠。

蕭九泠看到了不少與中原風格完全不一樣的飾品和一些擺件,另一處櫃台上擺放的是各種香料。

她和容傾都大致看了一圈,眼神碰到時,都不約而同地搖搖頭。

說真的,這鋪子裏的商品雖然都來自歐羅巴,但並不算吸引人。

因為,這店裏大多數的商品,在弗東城其他商鋪裏,她們大多見過,早已經失去了新鮮感,這裏無非是將這些來自歐羅巴的商品集中了起來。

且這些歐羅巴的商品,都算不上貴重。

隻是待了一會,蕭九泠和容傾便失去了興趣。

就在她們準備走時,卻突然看到有一個歐羅巴商人,還有他的隨從,從裏麵走出來,跟著一起出來的還有一個大乾商人,兩人的表情都很不好,出來時那歐羅巴商人口中還說著她們聽不懂的話。

似乎,他們談得不是很愉快。

那大乾商人應該是這家店的東家,也不知道他到底聽懂歐羅巴商人說什麽了沒有,隻是聽他不耐煩地對那歐羅巴商人道——

“我就這個價,你們愛接受不接受。若不想賣,大可以就此離開,去找願意收貨的買家。”

蕭九泠和容傾對視一眼。

她們大致猜出來了,應該是雙方的價格沒談攏。

歐羅巴商人和他的隨從又嘰裏呱啦地說了好幾句,且又一邊走一邊往後退,一個不小心就差點撞在了退到一旁的蕭九泠身上。

好在白露反應迅速,其他護衛也反應不慢,在蕭九泠差點被歐羅巴商人撞到時,及時將那歐羅巴商人推開。

本就心情不佳的歐羅巴商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差點撞到人的事,隻知道自己莫名其妙被推得差點跌倒,當場就對著蕭九泠,容傾他們大喊起來。

他嘰裏呱啦地說了一大堆,蕭九泠這邊的人是一句沒聽懂,她的表情也很茫然。

而那店家看到這一幕,也沒有上前幫忙解釋,反而是交代了夥計幾句,就轉身回到了後麵。

夥計上前,並未是解決問題,而是想把蕭九泠他們連同那歐羅巴商人一起驅趕出店裏。

白露他們怕起了衝突會傷到蕭九泠,隻能護著她們與那歐羅巴人一起退出了店鋪。

容傾氣笑:“我算是看明白了,為何這店裏的人不少,可半天過去卻沒什麽人買。”

“我也明白了。”蕭九泠淡道。

兩人都對這店鋪做生意的方式感到無語,但現在並不是腹誹這個的時候,首當其衝的是要擺平顯然把怒氣都撒向他們的歐羅巴商人。

直到此時,蕭九泠和容傾才感覺到,書到用時方恨少。

早知道要來參加東夷海市,她們就應該提前學幾句歐羅巴語。

“這位先生,您說什麽我們聽不懂,不如我們去府衙找舌人幫忙翻譯?”蕭九泠被他吵得頭疼。

然而,那歐羅巴商人依舊不管不顧地對她們大吼大叫。

蕭九泠皺了皺眉,忍耐已經到達極限時,突然一個不算陌生的聲音從旁邊插了進來,而且說的還是歐羅巴語。

她們循聲望過去,就看到長公主帶著幾名女武士和護衛穿過圍觀的人群朝她們走了過來。

長公主雙手背在身後,邁著閑庭信步緩緩而來,停在了她們身邊,麵對那歐羅巴人。

雖然在這裏無人知道她的身份,但她那與生俱來的氣質,還是一下子就震懾了全場,連那歐羅巴商人的氣焰都降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