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院長,孔娜可是我嫂子。當初不想打擾您,可這您看一個孕婦怎麽給安排到呼吸科住院去了?”
姚元嘉一進來就擺明車馬,這事兒整的,得虧是他發現了,要是等醉哥自己發現,怕是他這條小命可以交代在這兒了。
“這都是下麵人辦事不用心,叔叔肯定把這事兒給你辦妥了,一會兒就能轉到婦產科去。”
齊院長對這事兒心裏有數,都說水至清則無魚。他知道院裏有派係之爭,對於這些以前隻要不是損害病人利益的事兒,他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是他不知道事情會到這種程度。
他雖然是院長,可是還沒到一手遮天的程度。婦產科裏幾個主任都是郝副院長那邊的人,要是真想把不好接的病人給對手送過去,也不過是幾句話的事兒。可那好歹得送到同科室裏去,小陳這邊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呼吸科,這次也是受了無妄之災。
“醉哥,你看?”姚元嘉可不敢當著醉哥的麵拍板決定,說到底,這些事兒都得醉哥拿主意。
宋眠也跟著大家的眼光一起看向沈醉,看起來倒是風光霽月的人物,但是他對待女性的心態實在是讓宋眠難以接受。
既然決定和對方結婚,不管是不是因為愛,都應該對彼此負責。知道對方的身體不適合懷孕,還要一次次地讓女性懷孕,傷害了身體。這種對家人不負責任的男人,長得再好有什麽用。
沈醉從進門之前就一直感覺到宋眠的冷意,明明隻是初次見麵,怎麽就莫名其妙地惹人煩了呢?自己長得也算是人模人樣的,咋就不招人喜歡還招人厭呢?
難道對方被長得好看的男人傷害過?一想到這個沈醉突然心裏一緊,這樣可愛的小姑娘不知道會喜歡什麽樣的男人呢。傷害她的男人肯定是眼瞎了,他才不是那種人。
他當然不是那種人,隻是這會兒他在宋眠心裏還不如那種人。
宋眠在一邊兒也沒說話,不知道沈醉自己就在心裏想了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先等等。”沈醉沒有急著安排轉科室,剛剛他在門口聽見了屋裏的對話,倒是對這個小姑娘很感興趣。
年紀輕輕的小姑娘,能讓一個主任如此看重,想來也是有真本事的。孔娜身體底子不行,西醫除了輸液就是吃一些維生素補充營養。他倒是不介意讓中醫來試試,說不定會有新的驚喜呢?
“陳醫生,你是孔娜的主治醫生,情況你比較了解。我想聽聽你的意見。”沈醉轉向陳國源,快五十的人了,一個呼吸科主任臨危受命能做剖腹產手術,想來也是有能力的。
“這位……沈先生,請問您是孕婦的什麽人?”陳國源不是不怕沈醉的氣勢,隻是醫生的職責所在,他不能辜負患者的信任。保護患者的隱私,也是他應該做的事情。
宋眠抬頭看著陳國源,這難道不明顯嗎?
陳國源沒有直接把沈醉當成孔娜的丈夫,這是有原因的。孔娜剛來醫院的時候隻是一個普通的農村婦女形象,窮不是問題,更重要的是性格懦弱,就算醫生把她丟到呼吸科也不敢反駁。
可再看沈醉,這一身氣派明顯是有錢人家,孔娜和他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家屬。”沈醉淡淡地說,沒有說是丈夫還是兄弟,或者別的什麽關係,隻是認下了,孔娜是他的家屬。
“這……”陳國源哪能就這麽信了他的話,可他不過是個主治醫生,連院裏那些人都對付不過,又有什麽能力和沈醉抗衡。
“小陳啊,這個小姑娘是誰啊,你不介紹一下嗎?”齊院長雖然不了解沈醉和孔娜之間的關係,但是沈家的勢力豈是他們能去挑戰的?這會兒也隻得換個話題,希望劍拔弩張的氛圍不要一直持續下去。
“齊院長,我正要跟您說呢!”陳國源聽到這個臉上露出了笑容,宋眠可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要是人家願意的話可是要想辦法把人就在醫院裏。
“這位宋同誌就是今天在路上幫孕婦止血的醫生,尤其是她這一手把脈的醫術,讓我不得不欽佩!”
陳國源說到這些,臉上都是驕傲的神色,似乎救治孕婦的人不是宋眠而是他自己一樣。
“我隻是幫孕婦止血,後續的工作都是陳醫生做的。”宋眠看出陳醫生是個認真學醫的好醫生,可是她也看出來了,這個地方不是隻有醫術就可以的。她也不願搶人功勞,畢竟她做的確實隻有止血而已。
“不不不,如果沒有你的指導後續工作很難展開,光是檢查就把最佳手術時間錯過了。”陳國源說的沒錯,等待檢查結果的時間很漫長,胎兒很可能在肚子裏窒息。
手術結束之後陳國源還在後怕,要是再晚個幾分鍾胎兒不說一定保不住,至少腦癱的風險一定會大大增加。
“這小姑娘醫術真有這麽厲害?”齊院長不可置信地看著宋眠,他可是沒聽說過寧城有這麽一號人物。
陳國源對於醫術很是自傲,在醫院裏仗著留過洋,技術又不錯,為人可是頗為清高,一向不願和院裏其他人同流合汙,也從未參與黨派之爭。
可一個小丫頭能幫大出血的孕婦止血,他還是不信的。
“當然,齊院長,小宋的水平我可是親眼所見,完全顛覆了我以前對中醫的看法!”陳國源也覺得今天發生的事就像做夢一樣,可這一切又是真實發生的事情。
齊院長微微點頭,要不是知道陳國源醉心於醫學無心其他,他都要懷疑這個丫頭是不是陳國源的親戚了。
“丫頭,你能不能跟我說說是怎麽幫孕婦止血的?”齊院長問出了陳國源想問的話,可是陳國源對於中醫的偏見是改正了,隻是對於中醫的許多根深蒂固的觀念還是沒有變化。
他以前聽說的那些中醫,都是家族傳承,最少也是要認個師傅,人家才肯教你。畢竟都是吃飯的本事,哪有直接教給別人的,那不是要餓死自己嗎?
宋眠這姑娘看著是個有氣度的,可這一手針灸,她能願意教給別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