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周邊吧,上課也方便。”宋眠沒有客氣,要是這事兒自己去找,指不定得多費功夫呢,有那勁兒留著幹啥不好。她也不是要占對方便宜,租金該多少就多少,大不了事成之後她幫對方看看病。

她可是早就看出來了,姚元嘉肩上應該有舊傷,沈醉右腿走路看起來是沒什麽問題,但是站的久了還是會有點不適。更嚴重的是,沈醉黑眼圈很嚴重,看起來肝髒不太好。

“我親戚要出國,那附近又套房子急著出租,你要不要去看看?”沈醉信口開河,他哪有什麽要出國急著租房的親戚,那邊的房子都是他留給自己的。他失眠症很嚴重,要不是嫌吵,也不會留著對麵的房子,看來留對了。

“是嗎?”宋眠將信將疑,這事兒似乎也太巧了,可是她堅信之前的“宋眠”從未有過要租房的念頭,這也是她重生之後才有的想法,不可能有人料到。隻是這事兒怎麽看都“怪怪的”,對方為什麽要這樣幫助一個初次見麵的人,他臉上可沒有寫“樂於助人”四個字,就算她能醫治孔娜,也不用這樣熱心啊。

想到學校裏的那些事兒,找房子確實刻不容緩。隻是今天也不早了,而且跑了一天實在沒有精力再去看房子。

“今天有點晚了,不如你看看什麽時候方便我帶你去看房子。”沈醉沒有逼著宋眠做決定,他隻是“順便”給宋眠提供了一點幫助,要說沒有私心當然是不可能的,隻是這點私心他自己想想都覺得好笑。

一見鍾情,喜歡一個正在念書的大學生,可能嗎?

沈醉自己都不敢確定,姚元嘉倒是很堅定。這可是未來大嫂,瞧他醉哥那稀罕樣兒,跟沒見過女的一樣。他可得提前抱好嫂子大腿,以後討好嫂子說不定比討好醉哥還有用。

兩人說好了看房子的時間,沈醉把自己電話號碼留給了宋眠。當初為了做生意方便置辦的行頭,這會兒終於發揮了它最大的作用。

隔壁那一屋的人早都等得不耐煩了,馮雲嵐麵色鐵青,心裏暗暗罵宋眠心眼多。大家都相處四年多了她居然不知道宋眠家裏的背景,天天裝的跟真的一樣,學校裏所有人都以為她是農村考上來的。

她當初還罵宋眠是泥腿子,就這她也不生氣。可現在看她小叔那個臉色,鐵定是惹到大人物了,連宋副院長都搞不定的人,那得是什麽檔次?

六兒再過來的時候屋裏的幾個人早就沒了下午找事兒時的精神,還找什麽事兒啊,不被找事兒就不錯了。一個個沒精打采的,心裏像是揣著個秤砣,沉甸甸的。

“官爺,你看我東西都已經給您了,您能不能大人有大量,就放過我這一回?我保證,以後再也不幹這種事了!”

淩薇平素也不是膽大的,頂多就是收點小錢,幫學生走個後門。頂了天給老師說說好話,五十多分的試卷能加上平時分改成六十。

扣押學生證件這種事還真是第一次幹,可就這麽撞到槍口上了。她還真是有冤沒處說去,要不是家裏窮,她也不願意幹這些啊!再說了,馮文耀也算是她的組長,交代的事情她能不做嗎?

六兒沒理她,老大交代的事情他隻負責執行,誰對誰錯老大自然會判斷。當初在部隊是老大撿回來他一條命,現在退伍了他當然相信老大不會坑他。

六兒不管別人怎麽說,在他心裏,沈醉就是天。

沈醉進來的時候宋宏偉和馮文耀瞬間繃緊了皮,連沒見過的淩薇都站直了,隻有馮雲嵐一個人傻乎乎地還坐在椅子上嘟囔,讓馮文耀一腳給踹起來。

馮文耀也是心裏苦,這都什麽時候了小姑奶奶還把這兒當家呢。這會兒馮文耀心裏早就惱死他大哥大嫂了,怎麽敢把孩子教育成這樣,出門一點事兒都不動還什麽人都敢惹?還不如他這沒天賦的隨便幹點什麽,多少也算是混出頭了。

“宋副院長,事情了解清楚了嗎?”沈醉倒是悠閑自得,像是逛大街一樣,根本不知道自己給了別人多大的壓力。

“沈先生,都弄清楚了,這都是誤會。”宋宏偉抬手擦了擦一腦門的汗,這事兒真是被馮文耀給坑慘了。

要說宋眠的資格證本就不該扣押,結果馮文耀這小子拿錢擺平了淩薇,讓導師扣押證件這種事不是沒有,可那都是考試不及格的人才暫時扣押的。

他查過宋眠的考試成績,雖然不算多亮眼但確實都及格了,這種情況哪有扣押證件的。果然,不用怎麽費勁就知道是馮文耀這小子在裏邊搗鬼。隻是事情歸根結底,還是在馮雲嵐。

學生之間那點事他是不理會的,就算將來裏邊會出現什麽大人物,那也是將來的事情。利益不能抓在手裏,那就不是利益。將來等他們成名了,說不動他已經退休了,要那些將來的大人物有什麽用。

宋眠這個學生要不是長得好看,他根本不會有一點印象。可也因為這點印象,將他害進了萬劫不複之地。

宋宏偉這會兒一腦門的汗,之前他還想借機對宋眠做點什麽,這會兒不知道該慶幸還是該後悔。要是真的做了他以前對別的女學生做的那點勾當,估計這會兒他就不是站在這裏而是躺著了。

幸虧,沒來得及。

“那你說說,這事兒是不是得有個處理意見?”沈醉終於開了口,小姑娘沒有背景,學校不願意解決這個事兒,他願意成為小姑娘的背景。

寧城的姚家不夠,還有他背後的一二,如果還不夠的話,還有京城的沈家。隻是不知道,他們敢不敢去請了。

“沈先生,這個事情確實是我們教育係統上的問題,希望您給我們一個機會讓我們改正。”宋宏偉還是想保全馮文耀,他倒是想把馮文耀賣了,可馮文耀手裏這些年不是道掌握了多少他的把柄。隻怕這一秒他把馮文耀交出去,下一秒自己那些事兒就能被捅到教育局裏。

說到底,他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馮文耀知道宋宏偉不敢直接把自己賣了,可回去之後他也有的是手段收拾自己。隨便調個沒實權沒油水的崗位,對一個副院長來說都是小事兒,根本不會有人注意到。馮文耀可真是被這個侄女兒害死了,偏偏馮雲嵐自己還不覺得。

不僅拖後腿,還蠢。

馮雲嵐倒不是真的蠢得不可救藥,畢竟是考上大學的人,蠢能蠢到哪兒去?可她堅信宋眠四年來的成績,不可能救下那名孕婦和她腹中的胎兒。那種情況,別說她,就是她爺爺,她馮家先祖馮三針從地裏爬出來,都不可能保下孩子。

一定是死了,必須死。

馮雲嵐心裏憤憤不平,要是當時宋眠沒有打擾她就好了。說不定自己治好了孕婦,也能被院裏的領導看見,現在站在宋眠那個位置的人,就是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