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沈醉緊緊攥著宋眠的手,生怕她跑了一般。

男人有時候和女人不同,這不僅是生理上的區別,有時候兩個人的想法也完全不一樣。

剛剛宋眠在說那些話的時候,在聽她說之前,沈醉自己也根本沒有意識到,藺玉書錯得那麽離譜。

他甚至會在心裏為藺玉書找借口,忙於工作,或者受現實情況所迫。

可是最後不得不承認,宋眠是對的。所有的借口都合情合理,但事實上就是沒有用心而已。

要不然當初他也不會因為姚元嘉一句似是而非的話,驅車從東區趕到醫院,就為了看一眼所謂的“情敵”。也不會時時刻刻想和她黏在一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他的一顆心,都給了宋眠。

想這些並不是為了彰顯他比藺玉書強在哪裏,隻是要警醒自己,不要重複別人走錯的路。

他不是隻看表麵的人,宴熙柔能夠堅持和藺玉書在一起這麽多年,在年輕的時候和他盟定終身,守著他甘心做一個成功男人背後的女人,想必當初兩個人也有過甜蜜時光。

隻是這些甜蜜在**過後,已經褪去色彩,被生活中的瑣碎替代,被平靜的生活衝刷,最後隻剩下一點點離不開的習慣。

他不希望自己和宋眠也是這樣。

因為是宋眠,他希望兩個人永遠有初戀的悸動,永遠保持對彼此的愛意,永遠像現在這樣,看向彼此的時候,眼裏全是對方。

“喂喂喂,你們能不能注意點兒?這兒還有倆單身狗呢!”穆景明坐在副駕,搞得自己像是這倆人的助理一樣。

這也太欺負人了,剛剛看藺玉書的時候還在想,還好自己沒結婚,要不然估計就是另一個藺玉書。

可這會兒看到後座那倆人黏得跟連體人一樣,還是挺酸的。

“你自己單身狗帶我幹啥?我又不酸!”A哥作為司機,怎麽躺著也中槍?他做錯什麽了?

“你怎麽不是單身狗,你在外邊有野狗了?”穆景明睜大眼睛,欺負他沒對象?

“哼,不告訴你!”A哥才不會說,但是揚起來的眉梢已經把他出賣了。

“嗬,一個個的,我也去談戀愛!”穆景明太心酸了,二十好幾的人了,居然連初戀都沒。也怪他進這行太早,沒來得及早戀,之後又因為合同不允許,一直單身到現在。

“你也得有個人選啊,嗬嗬。”A哥是不允許手下藝人戀愛的,麻煩事兒太多,最主要的是影響他賺錢。

不過穆景明他一點都不擔心,這家夥都二十大幾了,連個心動的對象都沒有,上哪兒戀愛去?

不是他看不起穆景明,是真的不行。

穆景明聽著A哥這話,氣得不行。誰說他沒個對象了,那誰和那誰,都曾經對他表示過有好感好嘛?

不過為什麽,自己腦海裏出現了一個奇怪的麵孔?

“宋醫生,藺玉書做錯了事,我也不為自己的兄弟開脫。但是他老婆孩子都是無辜的,您能不能想想辦法?”甩開腦子裏那個奇怪的臉,穆景明還有正事要解決。

他不否認藺玉書的錯,這一行有許多無奈,看過藺玉書,他自己都不敢戀愛了。

可是藺玉書已經開始了,那就要負責到底。

如今宴熙柔的情況不適合到大醫院,藺玉書也不可能陪她進行每一次產檢,隻能想辦法讓宋眠幫忙。

對於宋眠的醫術和醫德,他是完全信任的。

“我可以把針灸穴位寫下來給你,也可以開一些適合的藥方,但是這些都是治標不治本的。產前抑鬱最重要的還是需要家人的陪伴,尤其是丈夫。”宋眠不知道那位藺先生有多忙,她甚至不能理解明星為什麽要隱婚。

“宋醫生,這個圈子可能不像外人想的那麽簡單。藺玉書當初不公開是因為違約金,後來則是形象定位,一直沒有公開的時機。”A哥忍不住要幫藺玉書解釋兩句。

“而且他現在手上還有幾部電視劇等著拍攝,還有一些代言在合約期內,如果形象受損的話,投資商那邊肯定會告他違約,不僅要賠錢,職業生涯也就到底為止了。”

A哥作為職業經紀人,對於圈子裏的門門道道了解得更多一些。他知道宋眠更傾向於宴熙柔,但是他作為男性,也作為這個行業內的人士,其實是偏向藺玉書的。

有些事情,不能算是誰的錯。

如果藺玉書真的如宋眠所說,抓緊每一次休息的機會飛回來陪伴宴熙柔,澄清所有的緋聞。狗仔都不是傻子,總會抓住漏洞,萬一兩個人的婚姻關係被曝光,宴熙柔受到的傷害隻會更多。

失去事業的藺玉書就算不怪宴熙柔,那些喜歡藺玉書的粉絲呢,他們能接受嗎?

以前偶爾有配不上藺玉書的女藝人傳出來一點緋聞的影子,粉絲都會聯合起來抵製。如果知道藺玉書已婚,她們會說多麽難聽的話,誰又能料到呢?

A哥不認為隱婚是錯,藺玉書確實不對,但是宴熙柔既然同意隱婚,現在又因為這些事情有情緒。就算是懷孕,他也不認為宴熙柔一點錯都沒有。

宋眠不想與他爭辯,對於一件事情,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看法。A哥作為經紀人,自然是考慮經濟效益,避免更大的損失,這沒有錯。

穆景明作為藺玉書的兄弟,想要替他彌補,也沒有錯。

他們都做了當下最正確,最符合自身利益的決定。

隻是會有人因為這些決定受到傷害,他們有意或者無意的忽略了那個承擔傷害的人,甚至認為她太過“脆弱”。

畢竟傷害沒有砸在自己身上,是不會覺得痛的。

“你們都站在自己的角度,有想過宴熙柔的心情嗎?”

一片寂靜。

宋眠可以理解女人永遠和女人站在一邊,男人永遠和男人同一陣線。

可是她不能接受,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依然可以這樣去詆毀一個付出全部的女人,一個即將要成為母親的人。

“眠眠,我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