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宋眠確實是急著走,就算是從十二月開始租,到明年畢業也有七個月。對方願意用每個月八十塊的租金租給她,算起來房租就要五百六。這還沒有算她的生活費,未來還需要一筆不小的開支,她必須想辦法才行。
“我送你。”沈醉沒說挽留的話,在醫院的時候就了解到宋眠的性子。雖然看似柔柔弱弱,但是行事果斷,做好的決定也不會更改。
“不用了,已經很麻煩你了。”宋眠是真的不想麻煩對方,可聽在沈醉耳朵裏就成了嫌棄他。
沈醉的大哥大是掛在腰上的,這玩意兒雖然礙事,但是真有事兒的時候確實方便。
電話是姚元嘉打過來的,他這幾天匆匆忙忙回了一趟京城,跪下求他爺爺都沒用。
最後還是實話實說,老爺子當年也是打過鬼子的,雖然心疼藥材,更心疼軍人家屬。聽說這藥材是為了保住戰友的遺腹子,二話不說直接讓姚元嘉帶上百年人參,坐飛機回了寧城。
姚元嘉的電話,就是要告訴沈醉這個好消息。
沈醉掛了電話,看著宋眠。這個電話來的太是時候,姚元嘉這小子終於幹了回好事兒。
“恐怕你得跟我走一趟了。”
沈醉話說得很嚴肅,宋眠心裏一咯噔,還以為是孔娜出了什麽事兒。結果上了車才知道是姚元嘉把人參拿回來,這說話大喘氣的,讓宋眠白白擔憂一場。
“現在可以跟我說說你急著走是有什麽事兒嗎?”小區離醫院有段距離,沈醉開得不慢,但也不是馬上就能到的。
“賺錢。”宋眠也不遮掩,貧窮不是什麽錯,沉溺於貧窮又不願奮進的人才是錯誤本身。她沒錢,可以賺,隻要自己有本事,總不會被餓死。
沈醉沒聽明白她的話,沈家的小少爺打出生起就沒缺過錢,入伍這些年每年的津貼他也沒怎麽花過,家裏每個月還會補貼他一點零花錢,要不然也不能退伍就攢下那麽多錢。
“宋眠,你知道自己治好孔娜能拿到多少診金嗎?”來寧城之前他問過京城那邊的婦產科專家,要不是孔娜現在的情況不適合舟車勞頓,他是想把孔娜轉院去京城醫治的。
安胎到生產,這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錢對於他來說甚至是最容易的,就連京城的專家,也不一定能保證孔娜母子平安。如果宋眠能治好孔娜,對於他來說才是無價的。
“你幫我拿回資格證,我幫孔娜治病,這是我們的交易,不需要另付診金。”雖然沈醉從未提過“交易”這種字眼,但是在宋眠看來,這都是彼此默認的,她沒有理由再收對方的錢。
沈醉聽到宋眠用“交易”來定義他們的關係,心裏像是有一團火。又像是冬日裏吞了大塊的冰,堵在嗓子眼裏又冷又難受,憋得慌。
“孔娜和她肚子裏的孩子對於我……們來說很重要。”沈醉想讓宋眠知道,就算是交易這之間也是不公平的。大勇的遺孀和遺腹子,對於他們這些兄弟來說都是不一樣的。
“行醫資格證對於我來說也很重要。”宋眠不明白沈醉語氣裏的那一點氣憤是怎麽回事,孔娜對於他們很重要,難道資格證對於宋眠來說就不重要嗎?
“那不一樣。”沈醉不知道宋眠的腦袋是個什麽構造,這難道是哪個更重要的問題嗎?
“宋眠,拿回資格證是你本來就能做到的事情,我隻不過是加速了這個過程。但是孔娜如果不是你,很可能保不住肚子裏的孩子。”
沈醉算是看明白了,這個傻姑娘除了醫術上精明,對於交易隻一根筋的認為一比一這個死理。得虧她不是個經商的,要不然得賠得傾家**產。
還好他頭腦清楚,不至於讓一家人餓死。
宋眠沒有反駁,但心裏是不認同的。幫孔娜保胎和拿回證件在她看來是對等的,對方請她吃飯,幫忙找房子已經是她欠了人情。她都在盤算怎麽幫對方治好腿上的後遺症去還這個人情,結果現在好像越欠越多了。
“小宋,你們一起來了啊。”陳國源就在801等著,看到宋眠過來抑製不住地激動。
“小宋你這一手可太神了,患者這幾天狀態好多了!”陳國源可是親眼見證了孔娜這幾天狀態的變化,她剛來的時候病懨懨的,躺在**一動也不動,這幾天精神狀態變化很大,現在已經可以坐起來自己吃飯了。
“你們的護理也很重要。”宋眠看到陳國源有點意外,這年頭醫院的醫生並不清閑,每天要麵對大量的患者,就算是在住院部查房,每天也是忙得腳不沾地。
“對了,我給你介紹一下。”旁邊的老爺子咳了兩聲,陳國源才終於想起來還有別人。
“這個是我們院裏中醫部的費老,費老是省中醫返聘回來的專家,在中醫上頗有建樹,這次來是想和你一起探討一下患者的情況。”
費老是中醫協會寧城特聘的副會長,更是省中醫返聘回來的專家,本事自然是不用說的。這次來給孔娜檢查不僅是院裏的意思,更是費老自己忍不住想來。
齊院長當天就跟他說了宋眠的事兒,要說止血針灸當然可以,可是找遍整個華國,也難找到一個能和宋眠水平相當的高手。
不是他自己貶低中醫,事實上中醫止血的速度確實不及西醫,更何況西醫還能輸血。中醫那些補血的辦法見效慢,很難在這種外科手術中發揮作用。
聽齊院長說的時候他根本不信,還以為這糟老頭在在吹牛。可是聽到齊院長說小姑娘一針紮在孕婦中脘穴,費老瞬間不淡定了。
費老家學淵源,祖祖輩輩都是做醫生的,當年家裏還流傳過一本先祖手劄,他曾經看過,隱約有點印象。
可惜這本手劄在那幾年被說成是封建殘留,在大火中化為灰燼。當年費家自保都難,一本舊書被燒,沒有人會注意。費老當時正值壯年,要保一家老小,哪有功夫去管一本書。
可他記得這個中脘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