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佑玲正要說話,卻不想顧森嶼忽然出現了,拽著她的手腕將她拉了起來,麵無表情看著顧興宏:“上次不是說的很清楚了,你又來找她做什麽?”
做什麽?
顧興宏看著他們兩人牽在一起的手,火蹭的一下就冒了出來,努力克製才沒讓自己拍桌子大喊。
他咬著後牙槽道:“顧森嶼,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你還說你和這個小丫頭片子不熟嗎?”
“你可別忘了,老子同意給你門麵房和院子是因為什麽!你敢不聽老子的話,老子馬上就將這些東西都收回來!”
顧興宏說到最後的時候,神情隱隱帶了幾分得意。
沒辦法,作為家長,要對付孩子,經濟就是拿捏他們的命脈!
像顧森嶼這種,爺爺奶奶不聽,他媽也不待見的孩子,除了緊緊巴結自己,他別無其他出路!
顧森嶼隻看了眼就知道顧興宏腦子裏在想什麽,他輕輕放開寧佑玲的手腕:“你迫不及待來找寧佑玲,是因為知道我省賽已經拿了獎,並且要參加冬令營了吧?”
就是因為他競賽結果下來了,劉老師多留了他幾分鍾,不然他也不會讓顧興宏鑽了這個空子,將寧佑玲給帶走。
顧興宏審視寧佑玲,看不起寧佑玲的神情讓顧森嶼格外不爽,所以此刻說話也格外不留情麵:“我之前就說過的,寧佑玲和我不是很熟,你沒有必要因為我們倆的事情找一個小姑娘的麻煩。”
“這難道就是你身為一個堂堂集團董事長的風度嗎?”
“顧森嶼!”顧興宏壓低著怒吼道,“誰給你的膽子這麽和你老子說話!”
寧佑玲也覺得顧森嶼處理的方式有些不妥,畢竟相比顧興宏,他們現在就是小螞蟻。
硬碰硬的結果就是,他們會死的很慘!
她有心想要拉一拉顧森嶼的衣角,卻又想到顧森嶼剛才為了維護自己,說和自己不熟的話,她伸出去的手,又默默收了回來。
這種時候,還是低調點比較好。
顧興宏怒火衝天,顧森嶼卻顯得格外冷漠:“我知道,你一直想通過這些事來控製我,好讓我乖乖聽你的話,當一個你對外炫耀的傀儡。”
“你可以把現在給我的這些收回去,但同時,您也會收到法院的傳票。我相信,蓉城的新聞工作者,對於蓉城友盛集團的董事長,是如何棄養自己的孩子的這件事,非常感興趣!”
來之前顧森嶼就分析過了,顧興宏這種人,小鎮出生,白手起家,在中年的時候賺下一份傲然的家室,成為蓉城首富,這就讓放大了他骨子裏的驕傲自大,自命不凡。
但同時,因為他無法抹去的窮苦出身,讓他更加注重麵子,所以才會在知道他學習上有些天賦後,做出一副被自己拿捏了的假象。
許思晴和許家的背景,能讓顧興宏安分一時,但絕對安分不了一世。
但一個好的名聲可以!
果不其然,顧森嶼話音一落,顧興宏就覺得臉騰的一下燒了起來,臉色漲紅。
衝天的怒火讓他心跳加速,呼吸急促,但也讓他冷靜了下來,看著顧森嶼的眼神格外陌生。
在他的印象中,顧森嶼還是那個哭喊著讓爸爸媽媽不要拋棄他的小孩,哪怕後來有幾分聰明,從他這裏拿了些東西走,那也不過就是些小聰明。
誰知道顧森嶼竟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他猛地站了起來,伸手就要給顧森嶼一巴掌,卻不想顧森嶼竟牢牢抓住了他的手,甚至反手捏得他的胳膊還有些痛!
“放肆!”
一個當兒子的,竟敢對老子動手,這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寧佑玲看著顧森嶼的背影,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總覺得此刻的他格外陌生,渾身散發出來的氣場強大,又具有殺氣。
她猛地打了個冷顫,覺得自己是多想了,側著身體冒了個頭,就見顧興宏臉色漲紅,額頭上甚至冒著細細密密的汗珠。
寧佑玲大驚失色,忙喊了聲道:“顧森嶼,放手!”
有句話怎麽說來著,天下無不是之父母。
所以不管什麽時候,也不管父母做了什麽,孩子要是敢對父母動手,那就是大逆不道,要遭天譴,那些能夠淹死人的口水就能毀了這個孩子!
哪怕知道這本身就是顧家父子倆的較量,寧佑玲還是沒有辦法將自己摘出去。
她抓著顧森嶼的手腕,輕聲重複道:“顧森嶼,放手。”
直到這時,顧森嶼才緩緩放開,而顧興宏的手腕,已經被他捏出了幾根青紫的手印。
寧佑玲想也沒想就站在顧森嶼前麵,麵色平靜的看著顧興宏:“這位大叔,我理解你來找我的麻煩是你想要望子成龍的心,但我想,有件事情你搞錯了。”
“第一,請不要惡意揣測我和顧森嶼,我們二人隻是很普通的同學關係。”
這話純粹是順著顧森嶼之前說的他們倆不熟,但她沒想到,顧森嶼這人有些雙標。
他自己說可以,但寧佑玲這麽說,就讓他覺得很不爽,眉頭一皺,渾身散發著低氣壓,看向顧興宏的眼神更不善了。
顧興宏還是過得太舒心了點!
寧佑玲無知無覺,繼續道:“第二,我們的店鋪和房東,也就是顧森嶼同學簽訂了合同,簽訂時間為五年,屬於合法租賃。如果這位大叔不滿我們,那我也是可以請求法律援助的。”
顧興宏正揉著發疼的手腕,聽寧佑玲這麽說不由冷笑一聲。
就那點租金,對他來說算什麽?
寧佑玲自然看出了他的不屑,微微一笑,學著顧森嶼的語氣:“我想,您也不會希望,您堂堂一個大集團董事長,欺壓小老百姓的消息,上了報紙電視的頭條吧!”
媽的,又被拿捏住了!
這渡寧市果然和自己八字不合!
顧興宏一時之間有些進退兩難,視線在顧森嶼和寧佑玲之間來回,好一會兒才哼笑道:“你們兩個,好得很,但願以後,你們二人能一直這樣硬氣!”
不過是些小財產給就給了,但也要他能守得住才行!
顧森嶼以為這樣就能讓自己退縮了?
簡直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