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寧佑玲,董老師顯然非常意外,轉瞬滿臉都是驚喜,站起身走了過來:“寧佑玲,你回來了?”
寧佑玲不著痕跡看了眼薑佩佩,很快收回視線,笑著將證明遞給董老師:“董老師,這些證明是隆泉鎮派出所,以及隆泉鎮小學教導處主任開的。”
“可以證明薑佩佩在隆泉鎮小學上學期間,利用其父班主任的身份,夥同校外人士,霸淩同學。”
薑佩佩本就慘白的臉,在聽到寧佑玲說出這些話後,變得更白了些。
這個時候,她已經不再有任何的僥幸心理了,轉身就想衝到寧佑玲身邊,狠狠給她一巴掌,卻不想被保安眼疾手快攔住了。
薑佩佩歇斯底裏道:“寧佑玲,都是你!要不是你,我怎麽會變成這樣?被保送到渡寧市一中的人應該是我,在火箭班學習的人也應該是我!”
她從小就是三好學生,從小就是所有人目光的中心,在火箭班享受平行班同學眼光的人應該是她,而不是寧佑玲!
每一次聽到身邊同學討論寧佑玲和顧森嶼,說他們兩人都是學神什麽的,薑佩佩就嫉妒的要發狂。
每次考試成績出來,紅榜上應該有她的名字,而不是那個從小被她看不起的寧佑玲!
看著滿眼恨意的薑佩佩,寧佑玲隻覺得莫名其妙:“你變成現在這樣,是因為你自己做錯了事情,是因為你爸做錯了事情,和我有什麽關係?”
“難道就允許你們欺負別人,不允許別人反抗嗎?”
這種強盜邏輯,真是害人不淺:“薑佩佩,你馬上也要初三了,九年義務教育也就差最後一哆嗦了。你學了這麽多年的思想教育與政治,難道還沒有教會你,做錯了事情就要受到懲罰嗎?”
“你年紀小,不是你做錯了事情,不用承擔責任的借口。”
寧佑玲這番話說得有理有據,和隻會發瘋嘶吼的薑佩佩相比,高下立見。
再加上這段時間常茹轉學,常茹媽媽算計自己外甥女的事情被捅了出來,校長對於寧佑玲的那一點點隔閡早就消失不見了,此刻聽著寧佑玲說的那些話,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孩子說不定明年還真的能給他們學校爭光呢。
校長輕咳一聲,衝著薑佩佩的班主任揚了揚下巴:“你帶著保安和薑佩佩一起回宿舍,讓她收拾東西走人。關於她的檔案,我們也會退回高鄉。”
寧佑玲顯然沒想到校長會這麽爽快,這些證據可都還在董老師手上拿著呢。
她垂眸暗想,猜測應該是薑德銀的事情傳到一中來了。
畢竟她進門的時候,薑佩佩就在。
為了方便薑佩佩出去,寧佑玲忙往旁邊站了站。
薑佩佩就算是有千萬個不願意,也隻能被保安壓著出去。
等辦公室恢複了安靜後,校長才重新站了起來,看著寧佑玲道:“既然回來上課了,就不要再想這些事情,好好學習,下個月的複賽,可要拿出亮眼的成績才行。”
什麽是亮眼的成績,那自然是全省前三,最好是第一名!
寧佑玲忽然覺得被校長這樣看重,壓力有點大,硬著頭皮應了下來。
等校長離開後,寧佑玲才輕舒一口氣,轉身道:“董老師,薑佩佩這邊是什麽情況?”
薑佩佩被開除,再加上知道了他們父女曾經做了那麽多的壞事,董老師心裏唏噓不已:“還能什麽情況,薑佩佩的父親被抓了,今天一早,教育局的人召集了渡寧市大大小小所有校長開會。”
寧佑玲瞳孔微縮,渡寧市大大小小所有校長?
光是市裏的學校就不下二十所,更何況還有其管轄範圍下的鎮、鄉呢。
看來薑德銀交代出來的事情牽連很大,否則不會這麽快就讓市教育局的人緊急召所有校長開會。
對於薑德銀和薑佩佩,寧佑玲沒有痛打落水狗的暢快感,隻是希望有了這件事情後,所有學校的那些老師,都能真誠的對待學生,不要再讓虐待同學的事情再次發生了。
校長回來後就發了好大的火,將當年招生的老師,全都嚴查了一遍,中午的時候已經確定了是誰接收了薑佩佩,也確定了這位老師收了薑佩佩外公的錢財。
董老師簡單說了下薑德銀的事情:“這背後到底牽連了誰,我們也不知道,但是校長已經明確說了,不許我們體罰學生,更不允許我們說帶侮辱性質的話。”
她看著寧佑玲的眼神有那麽一瞬間的複雜,但是很快又恢複了正常。
寧佑玲回小鎮去找線索,回來之前薑德銀的事情就爆發了出來,其中寧佑玲絕對發揮了作用。
她很慶幸自己的學生是個正直,勇敢又有心計的人,但同時也會擔心她的這些心計用到不該用的地方上去。
董老師輕聲道:“薑佩佩的學籍雖然是被送回高鄉,但是才開過批評大會,再加上薑佩佩檔案作假,高鄉的學校肯定不敢在這個風口浪尖上讓薑佩佩入學。”
薑家已經徹底倒了,薑佩佩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再上學了。
別說上學了,就是她自己的生存都成問題。
董老師趁機教育道:“我看過薑佩佩以前的學習成績,這孩子還是很聰明的,就是聰明沒用到正道上。”
“你們這一代的人啊,能有九年義務教育學習的機會,不知道有多幸福。是學生的時候,就應該好好學習,好好考大學。”
董老師歎了口氣道:“我也不說什麽將來大學畢業後報效祖國這樣空洞的話,起碼能讓自己的生活更好不是?最重要的是,要對得起父母的栽培。”
寧佑玲到底是三十幾歲的人,自然明白董老師話裏的意思,她有些哭笑不得地道:“董老師您放心好了,我一直以來都隻想好好學習。”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她學習的時間都不夠,哪裏來的精力去算計別人!
董老師見狀這才笑得有些欣慰:“快回去上課吧,落了這麽長時間的課,期末考試的時候可別被別人超了名次。”
一想到自己名次下降,顧森嶼的死亡凝視以及堆疊的卷子,寧佑玲就忍不住打了個冷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