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久誠側目,怎麽也沒想到都這個時候了,顧正南竟然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你自己卑鄙,所以把所有人想得和你一樣卑鄙?”

顧正南皺眉:“我犯得著往自己身上潑髒水嗎?而且,我之所以不跟你媽離婚也是為了你,如果我們離婚,對你也有影響。久誠,我自認作為一個父親我是合格的。就是現在,你想過沒有,如果我和你媽的事情鬧得太難看,你以後還怎麽在這裏待?”

顧久誠再一次被眼前這個男人刷新底線,沒想到顧正南竟然用他的前途來威脅他。突然笑起來,隻是笑意帶著淒涼:“你威脅我?顧正南!我寧可不要這身衣服不要前途不要夢想!也不會再讓你傷我媽一分一毫!至於你,還有顧麗敏,我一個也不會放過。”

說完去收拾了羅玉竹的東西下樓,顧正南除了慌還是慌,這個孽子,竟然敢直呼他的大名,早知道,他就不讓他這麽優秀。

周硯深見顧久誠上樓一趟下來,臉色更難看了,知道肯定是在上麵和顧正南發生了衝突,看了眼葉笙,示意她跟自己下樓,這會兒,顧久誠肯定也有很多話要和羅玉竹說。

葉笙和周硯深下樓,順手關上了房門。

顧久誠直到聽不見兩人的腳步聲,膝蓋一彎,直挺挺地跪在羅玉竹麵前:“媽,對不起。”

羅玉竹嚇得趕緊起來,慌張的去扶著顧久誠的胳膊:“久誠?你這是幹嘛,你趕緊起來。”

顧久誠沒動,抬眼看著羅玉竹:“媽,我不知道這麽多年你吃了這麽多苦,我更沒想到,他竟然會這麽對你。”

羅玉竹眼淚掉下來:“和你沒有關係,久誠,你先起來,這件事和你沒有關係。”

顧久誠依舊沒起來:“媽,現在我和你說的話,我希望你能聽進去,也希望你能按我說的辦。我申請休假,陪你回去告顧正南故意傷害,告他用藥物控製你。”

羅玉竹愣了一下,腦袋雖然不太靈光,卻知道本能的拒絕:“不行,不行,他是你爸,他要是出事,你的政審就過不去,你的前途就完了。”

顧久誠咬著後槽牙:“媽,他就是吃準這一點,才敢這麽明目張膽!還有一件事,我懷疑我妹妹當年的事情,和他也有關。”

羅玉竹嚇一跳:“你說什麽?”

顧久誠暫時沒說葉笙可能就是妹妹的事情,怕羅玉竹一時承受不了這麽多,他現在甚至想葉笙不是他妹妹也挺好,有這麽肮髒禽獸的父親,這家不回也挺好。

他也想好了,他是一定要把顧正南送到他該去的地方,讓他付出代價!

如果法律製裁不了顧正南,那他就拖他去地獄裏待著,他去承受世人鄙夷嘲弄的目光。

如果葉笙是妹妹,不認也好,讓她和周硯深在陽光下快樂地生活。

顧久誠跪著:“媽,我懷疑妹妹的死和他也有關係,我會查清楚的。我現在就想你能配合我,不要見他也不要再聽他的話。”

羅玉竹直搖頭:“不會的,不會的,不應該啊,那可是他的親生女兒,他怎麽舍得?”

顧久誠很冷靜:“我妹妹出生就有先天性心髒病,沒有幾天就夭折了,而你當時因為難產大出血一直在搶救昏迷,我太小不了解其中的事情。可是他既然能對你這樣,又怎麽不會對妹妹下手?”

羅玉竹不說話,想起顧正南曾經陰毒的模樣,惡毒地告訴她,女兒死了,音音死了,她要是不聽話,會把久誠也弄死!

所以,顧久誠的懷疑不是沒道理的。

想著忍不住全身發抖,顧正南,他到底是一個怎樣的魔鬼,為什麽要這麽對她!

……

葉笙跟著周硯深下樓,還有些擔心顧久誠和羅玉竹:“希望這件事趕緊過去,顧伯母趕緊跟那個禽獸離婚。”

可是又覺得就這麽離婚,真是便宜了顧正南:“一定要讓顧正南身敗名裂一無所有的離婚,讓他擁有一個老無所依的老年生活,還不能死,要看著顧伯母幸福的生活。”

心裏甚至有更惡毒的想法,隻是沒好意思在周硯深麵前說出來。

周硯深笑著,揉了揉她的發頂:“你放心,顧久誠也從來不是吃虧的主。不過,你以前不是挺不待見顧久誠,現在倒是挺關心他的。而且,你共情能力有點強。”

葉笙裝傻:“顧伯母是真的可憐啊,遇到這麽一個禽獸男人,誰聽了不落淚?”

周硯深隻是笑著又揉了揉葉笙的頭,這姑娘當時哭的可不是一般的同情。

葉笙不滿地捂著頭頂:“我又不是小狗,老揉我頭頂做什麽?咱們現在去哪兒?”

周硯深笑著:“去服務社,去買點東西,明天大哥要過來吃飯。”

葉笙驚訝:“大哥能過來吃飯,是不是外麵沒事了?我們也可以去上班了?”

周硯深點點頭:“差不多。”

……

葉笙跟著周硯深去買了東西回來,顧久誠正蹲在沙發前給羅玉竹洗腳,羅玉竹一臉慈愛的看著顧久誠,還時不時摸摸兒子的頭。

葉笙站在門口愣了一下,才跟著周硯深進門。

顧久誠看見周硯深和葉笙進來,才起身去倒水,收拾幹淨地上的水,才一臉抱歉地看著葉笙:“葉笙,今晚我媽就麻煩你了,我的休假批下來,到時候我就可以天天陪著她。”

葉笙對顧久誠突然的客氣有些不適應,擺了擺手:“沒事,你也不用太著急,就讓顧伯母在這裏住著。”

天黑了,顧久誠也不方便待著,和周硯深一起離開。

下樓後,周硯深依舊叮囑顧久誠:“不要衝動,不要因為這樣的人,毀了你的夢想。”

顧久誠笑笑:“放心吧,我剛知道時,恨不得殺了他。不過現在我已經冷靜下來,隻想帶著我媽以後好好過,不讓任何人再欺負她。”

周硯深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此時的顧久誠,隻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顧久誠苦笑著:“周硯深,以後你要好好對葉笙啊,不能欺負她。”

周硯深皺眉:“顧久誠,你他娘的好好說話,別跟交待遺言一樣,再說葉笙是我媳婦,我自然會好好對她。倒是你,要放棄去證明葉笙是你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