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娜爾這麽直接，反而給葉笙整不會了，又不能告訴小姑娘，顧久誠雖然沒結婚，可是心裏有個白月光。
葉笙就沒見過這麽直接的姑娘，感覺下一秒，這姑娘會拎著套馬杆去把哥哥搶回家。
麥娜爾見葉笙猶豫，眨了眨眼睛：“叔叔雖然沒有結婚，但是有喜歡的人？”
葉笙遲疑了下點頭：“而且喜歡了很多年。”
麥娜爾不在意地搖頭：“那就沒事，喜歡很多年都沒在一起，那以後也不可能在一起了，要是能在一起就早在一起了。”
葉笙被麥娜爾的邏輯打敗，失笑：“好像是這樣，不過，你既然看上了我哥，怎麽還一口一個叔叔，不是應該叫顧大哥？”
麥娜爾依舊不在意：“這個不重要，隻是一個稱呼一樣，我有時候還會喊奶奶的名字。姐姐，你剛才說你也要去石市？”
葉笙點點頭：“嗯，我一會兒把家裏地址給你，離你們學校很近，你要是休假了，可以來找我啊。”
麥娜爾很開心：“好啊好啊，姐姐，我到時候一定會去找你的。”
葉笙見麥娜爾沒再提要嫁給顧久誠的事，也不清楚這孩子是一時興起，還是另有打算，還是勸了勸：“我哥今年已經三十了，你還小……”
麥娜爾趕緊擺手：“我不小的，我上學晚，我今年二十三歲啦。”
葉笙又意外了一次，這孩子看著真的很顯小，她還以為十八九歲呢。想想也是這邊孩子本來上學就晚，麥娜爾又已經上大二，所以不可能十八九。
再回氈房，麥娜爾很直接地問顧久誠，回學校後能不能給他寫信？要是遇到一些飛行問題能不能跟他討論？
顧久誠思考了一下，給了麥娜爾地址：“可以寫信，但是不能在信裏寫任何和飛行有關的東西。”
麥娜爾俏皮的敬禮：“我知道的，我先走了啊。”
葉笙坐在車上時，還能看見麥娜爾策馬奔馳的身影，棗紅色的衣衫，像一團火一樣，朝著天邊奔去。
直到越變越小，直到消失不見，葉笙才收回視線：“沒想到，她這麽厲害呢。”
算起來，她和麥娜爾竟然同齡。
羅玉竹也挺驚訝：“是啊，沒看出來還出了個少數民族女飛行員呢。”
顧久誠沉默了一會兒開口：“她應該不是從這裏考出去的，要不然我們團裏會有文件，會知道這件事的。這兩年，沒在這邊招過飛行員。”
葉笙有些不明白：“麥娜爾撒謊？”
顧久誠搖頭：“不是，這個事情不好撒謊的。可能是從其他地方考進去的。”
葉笙想到麥娜爾剛才直白的熱烈：“哥，小姑娘可能看上你了，剛說要嫁給你。”
顧久誠愣了下，卻沒放在心上：“小孩子一個，還是學生呢，不好好想著學習，亂想這些沒用的。”
羅玉竹卻覺得這個姑娘好：“久誠，你還真可以考慮考慮，姑娘雖然年齡小點，可是看著性格就好。”
顧久誠無奈地笑著：“媽，那還是個孩子呢，還在上學，你可別亂說啊。”
羅玉竹想想也是，等那孩子畢業還要兩年，那不是顧久誠還要打兩年光棍？
到市裏時，已經沒有去烏市的班車，隻能等第二天的中午那趟。
顧久誠陪葉笙她們去招待所住一晚，明天再送她們去汽車站坐車。
葉笙看時間來得及，又去王穎家道別，晚上還一起吃了頓飯，聊天到半夜才回去休息，一覺起來，已經快中午。
葉笙他們去附近隨便吃了點東西，直奔汽車站，剛好趕上去烏市的班車要發車。
大巴車裏麵是臥鋪，中間有個過道，兩邊都是上下兩層的臥鋪，最後一排可以並排躺四個人的通鋪。
葉笙她們來晚了，隻能坐最後一排下麵的通鋪。
很意外的是，麥娜爾竟然已經躺在了最後排，耳朵裏帶著耳機，手裏拿個隨身聽在扒拉著裏麵的磁帶。
沒等葉笙開口，麥娜爾抬眼看見了葉笙和羅玉竹，彎了彎眼睛，滿是驚喜：“姐姐，阿姨，你們還沒走啊？”
羅玉竹也挺意外：“你也是今天走？”
麥娜爾趕緊往一旁挪了挪位置：“姐姐，阿姨趕緊來這裏，正好我們一起。我本來也打算後天走的，奶奶不同意，讓我趕緊回學校，她說正是上學的時候不能請假。”
邊說著，邊把她的東西往邊上挪了挪，讓葉笙和羅玉竹坐上來。
顧久誠站在車外，透著玻璃看見麥娜爾在車上，還是有些意外，最後視線又落在她手腕那塊表上。
……
這個季節也算是淡季，後排四個人的座位，就睡了葉笙她們三個，車子準時顛簸著出發。
麥娜爾有些興奮地拍了拍碩大的帆布背包：“我帶了牛肉幹，奶酪還有饢和奶奶做的點心，路上我們可以一起吃。路上的飯不好吃，還很貴的。”
車子一路顛簸，進了盤山公路，速度更慢，一直到半夜才出了大山，到了一個叫三間房子的地方。
這個地名，顧名思義，就是因為這一片就隻有三間石頭壘的房子，現在這三間房子變成了食堂，像一個臨時的服務區。
車子停好，售票員就在前麵敲著欄杆，喊著睡覺的人都起來下車：“休息了啊，全部下車，留在車上東西丟了算誰的啊？趕緊下車，下車可以進屋都吃口熱乎飯菜。咱們休息一個小時再走。”
葉笙上次和周硯深回烏市並沒有這個遭遇，顛簸的腦子也有點兒發懵，準備起身下的時候，麥娜爾突然伸手握著她的手：“姐姐，一會兒下車千萬不要喝店裏的熱水，忍一忍就到市裏了。”
前麵人在下車，車廂裏有點兒吵鬧，沒人注意她們的說話。
葉笙有些好奇：“怎麽？開水裏有問題？”
麥娜爾搖頭：“不是，會很貴，會要錢的。這個我熟，一會兒你們跟著我就行。”
羅玉竹之前來倒是經曆過，還勸著麥娜爾：“算了，出門就是花錢買個平安，不跟他們一般見識。”
麥娜爾眉毛一挑，瞪圓眼睛：“那可不行，就是慣得他們太囂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