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的人都被窗外的燈光吸引,畢竟這荒郊野外,一天也過不了幾輛車,更不要說這個點了。
大部分人都以為來的可能是一輛夜班車。
精瘦男人卻很警惕地跑到窗邊,和他一起的男人也去了門口。
葉笙皺眉,沒等反應過來,窗外的車燈滅了,同時屋裏也陷入了一片黑暗。停電來得太突然,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一瞬間眼前一黑,什麽也看不見。
葉笙眨了眨眼睛也沒適應,隻覺得手裏一鬆,麥娜爾衝了出去,緊接著就有人喊著:“孩子,我的孩子。”
孩子肯定是受了驚嚇,哇哇哭起來,女人驚叫著搶孩子,卻根本找不到目標。
一時間亂成一團,葉笙有個直覺,孩子是怕是被麥娜爾搶走了,畢竟這孩子是飛行員學員,有著鷹一般銳利的眼神。
混亂中,逐漸適應黑暗,能朦朧看清人影輪廓時,就聽門被踹開,幾道刺眼的手電筒光線照進來。
“都不許動!”
嚴厲怒喝中,混亂瞬間安靜下來。
被手電筒照得根本看不清,葉笙卻還是看見了麥娜爾,紅色的身影已經在人群外,她則趕緊拉著羅玉竹退到牆邊。
誰也沒想到出門一趟竟然碰見這樣的事情,不僅有人帶毒品,還會遇見邊防警察檢查。
更讓葉笙想不到的是,顧久誠竟然跟在警察旁邊。
屋裏的電燈又亮起來,年輕夫妻被控製住,精瘦男人和同夥卻不見了影子,不過已經有警察追了出去,曠野茫茫沒有什麽遮擋的地方,應該是跑不了的。
麥娜爾抱著孩子,像是邀功一樣:“就這個孩子,他腿上有東西,你們快看。”
警察帶走了孩子和年輕夫妻,又跟顧久誠說了幾句話,又匆忙離開,好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
隻是眾人看了場熱鬧,心有餘悸,坐下來時都是小聲的討論。
羅玉竹拉著顧久誠:“久誠,你怎麽來了?你是知道車裏有人帶毒品?”
顧久誠搖頭:“隻是在路上碰巧遇見,你們沒事就好,剛才你們那麽做還是有些衝動了,要是對方帶著武器,你們能自保嗎?就算身手不錯,也不能不清楚敵我力量下,貿然行動。輕舉妄動,不僅會傷害到自己,有可能還會傷害到無辜的人。”
他說這話時,是看著麥娜爾。
麥娜爾眨著眼睛,好像聽不懂一樣,摸了摸冰涼的飯碗,很是可惜:“我飯還沒吃完呢,這會這麽涼,吃了肯定會鬧肚子,要是不吃倒了又很浪費啊。”
嘟嘟囔囔著捧著飯碗去後廚,找飯店老板給她加熱。
顧久誠有些無奈,看著麥娜爾像沒事人一樣走了,歎口氣看著葉笙:“太衝動了,遇到這種事情,一定不能衝動。這些人都是有幫派的,做事情喪心病狂,如果讓他們盯上很麻煩。”
葉笙想想:“麥娜爾是一個很聰明的很熱血的姑娘,她入校時的校訓不就是忠於祖國,不怕流血和犧牲嗎?要讓她坐視不管,恐怕很難。”
又好奇地看著顧久誠:“你怎麽來了?”
顧久誠抿了下嘴角,卻沒說原因,隻是扭頭看著廚房方向,就見麥娜爾端著熱鬧的剩飯出來,大大咧咧地往他身邊一坐:“叔叔要吃飯嗎?”
顧久誠皺了皺眉頭:“不吃。”
麥娜爾也不客氣,端著碗往嘴裏扒拉著,邊吃還邊惋惜:“好好的一碗飯,現在都不好吃了。”
顧久誠目光又落在她端碗的手上,表盤有些大,在她細瘦的手腕上顯得格外大,褐色羊皮表帶,時間久了,上麵滿是斑駁的痕跡。
麥娜爾見顧久誠盯著她的手腕,扒拉飯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然後好奇地看著顧久誠:“叔叔,你看著我的手表幹什麽?”
顧久誠指了指手表:“你這塊表,真的是你奶奶給你的?”
麥娜爾生氣了,重重地放下飯碗,噘嘴摘下手表遞給顧久誠,語氣認真又堅決:“我從來不撒謊的,奶奶說撒謊的人死了,會被老鷹叼走。”
顧久誠沒接手表:“我沒有懷疑你的意思,隻是想確定一下,因為這塊手表是我的。”
葉笙震驚,又看看表情突然變得扭捏的麥娜爾,這兩人很久以前就認識啊。
突然又變得八卦好奇起來。
麥娜爾眨了眨眼睛:“叔叔,你說的是真的嗎?那你追上來是要把手表要回去嗎?”
顧久誠搖頭:“不,它是我送哈斯奶奶的禮物,就不會要回來,而且這塊表還是壞的。我來是想問你,你從哪裏參加考試的。”
麥娜爾鼓了鼓腮幫子:“在烏市啊,咱們那邊不招飛行員,雖然我文化課不是很好,但是我是少數民族,所以加分後剛好夠的。”
像個小學生一樣,很誠實地回答顧久誠的問題。
顧久誠又問:“你是不是還認識閆老將軍?”
麥娜爾點點頭:“認識。”
顧久誠沒再說什麽:“你趕緊吃飯吧,一會兒我送你們去烏市。”
葉笙聽得一頭霧水,雖然不知道兩人在說什麽,卻知道一點信息,顧久誠認識麥娜爾的奶奶,卻沒見過麥娜爾。而麥娜爾認識的這個什麽將軍,顧久誠是不喜歡的語氣。
麥娜爾眼睛轉啊轉,沒想到顧久誠要送她去烏市:“我要去個廁所。”
說著站起來跑了出去。
葉笙想陪她去都來不及,隻能好奇地問顧久誠:“這塊手表是怎麽回事?”
顧久誠說得很簡單:“不管在哪裏,都是有幫派的,麥娜爾戴的那塊表,我在送給哈斯奶奶的時候,就是壞的,當時時間就停留在下午三點半。當時我覺得壞了送人不好,哈斯奶奶卻堅決表示,就要這塊表,隻是留在紀念。”
葉笙有點兒懂了:“你是懷疑麥娜爾戴這塊表,是為了故意靠近你?因為哈斯奶奶幫助過你們,所以,看見這塊表,你也會幫麥娜爾?或者說,會選擇戰隊閆將軍?”
顧久誠點頭:“招飛條件嚴苛,特別是女孩子,如果沒有關係,可能都進不了初試,所以她和這個閆將軍關係不簡單。”
葉笙扭頭看著又跑著回來的麥娜爾,知道顧久誠是覺得麥娜爾遇見他,是一場處心積慮的相遇。
可她覺得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