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誌國有些吃不準了,主要是麥娜爾的漢語很好,而且也不像說謊的樣子。
麥娜爾指了指茶幾上,王誌國拎來的東西:“這些東西你拿回去,趕緊走,以後不要來了,不要搞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我很討厭。”
冷著臉,語氣嚴肅。
王誌國倒是沒想到一個年紀不大的小姑娘,冷著臉竟然帶著一股駭人的氣勢,讓他都忍不住心裏生出懼怕。
很聽話地拿起東西:“行行行,我現在就走,以後我想我們還能是朋友。”
麥娜爾很不客氣:“沒興趣,走吧,我看不上你,也不想跟你做朋友。”
王誌國拎著東西離開。
偏偏把那張照片落在了茶幾上,葉笙知道這是王誌國故意的,打算收起來時,麥娜爾攔住,伸手:“姐姐,你把照片給我。”
葉笙驚訝地看著麥娜爾:“你要照片?”
麥娜爾咧嘴笑了笑:“我知道,我是個孤兒,奶奶不說我的身世,可我也知道不簡單。這個照片,恐怕真的和我有關係呢。”
葉笙皺眉:“如果,我是說如果,她真是你的親生母親,你怎麽辦?”
麥娜爾笑了:”不會的,我不會給她這個機會,也不會認他們。和我有什麽關係,我們國籍都不同。“
說完斂去微笑,表情嚴肅:“隻是,我的飛行事業,恐怕是要受到牽連,就算我不認他們,隻要有血緣關係,都會被調查,我……我可能會被安排在其他地方。”
葉笙之前聽周眼神說過,也知道這其中的厲害關係:“先不要著急,可能真的隻是長得像呢。”
麥娜爾扇了扇手裏的照片:“但願吧,不過我有心理準備。”
……
王誌國根本不甘心,這麽漂亮的姑娘,怎麽能不去找機會接觸,不接觸怎麽知道有沒有機會?
他色心不死,一路盤算著回家。
到家後正趕上姚大麗從家裏出去,父親王長山還熱情地送到大門口。
姚大麗看見王誌國,眼睛都亮了:“哎呀,誌國啊,你不是和我家葉靜出去了嗎?兩人聊得咋樣?要是有時間去嬸子家吃飯,我給你做餃子吃。”
王誌國沒什麽表情地說了聲謝謝,心裏催著有些聒噪的姚大麗趕緊走,他還有事情要問父親。
姚大麗見王誌國不熱情,還不如他父親王長山熱情,又笑著說了兩句,很是識趣地離開。
王長山等人一走,臉色冷下來,看著王誌國:“你怎麽回事?來人連個招呼都不打?你知道不知道,我們現在還要求著她辦事。”
王誌國就不明白:“爸,你現在什麽身份,管著半個石市,還有誰不聽你的?你用得著看她的臉色?還求著她辦事,她能辦什麽?就算她家那個老太婆身上有你要的東西,可這都多長時間了,也沒見給你啊。”
王長山瞪了兒子一眼:“這個你不懂,老太婆身上的東西,能藏這麽多年,肯定不會輕易交出來,而這個東西,能讓我的位子再往上走一走,京市那位可是說了,那個房契,重要得很。”
王誌國還是不明白:“怎麽就重要了?當初這些不都收了回去,她還能留在手裏?”
王長山搖頭:“這個以後跟你解釋,但是這個房子確實在老太太手裏,隻要她拿出來,我們給京市那位,我調去京市就很有希望。”
王誌國想想還是很不服氣:“就是因為你想去京市,然後拿我的婚姻做賭注?你也不看看葉靜長什麽樣子,醜不說還一身臭味,最重要的是,當初名聲可不好聽,為了嫁進大院,未婚先孕。”
王長山直接打斷:“這些都不重要,等結婚以後,你不過是給她一個名分,你想在外麵幹什麽,她也管不了你。等咱們東西拿到手,她身體不好,得個病死了也不是不行。隻要我們去了京市,你再想娶什麽樣的沒有?想找個京大的都可以。”
說到這個,王誌國就想到了麥娜爾,拉著父親去客廳坐下,又跑去王長山的書房,拿來他桌上的照片:“爸,我今天可是有個大發現,這個女的,是不是說來國內尋親?”
王長山點頭:“是有這麽一回事,不過人已經去京市了,怎麽了?”
王誌國一拍大腿:“我今天看見一個女孩,二十歲的樣子,長得和她一模一樣,不過那丫頭挺厲害的,我還在附近打聽了一下,聽說那姑娘還是個飛行員。”
王長山瞬間來了興趣:“你說的都是真的?”
王誌國連連點頭:“那當然是真的,我看其他不準,可是看這個還是挺準的,我開始就覺得眼熟,到跟前一看,簡直一模一樣,後來我還找到她住的地方,聊了幾句,雖然這姑娘不承認,但是我覺得就是。”
他從羅玉竹家出來後,還在附近打聽了一番,越發的感覺,自己沒有看到。
王長山知道兒子好色,在其他方麵雖然一事無成,可是在玩女人上麵,心思多得很。拿過照片:“真要是阿廖沙要找的親人,那我們也算是幫了她一個大忙,那她就欠我們一個很大的人情,到時候我們要去京市,他們也會幫我們的。”
說完又看著王誌國:“你和葉靜的事情要抓緊,剛才姚大麗說,隻要你和葉靜結婚,她就能說服老太太拿出房契當嫁妝。畢竟老太太對這個外孫女還是不錯的。”
王誌國臉色僵硬:“怎麽說了半天,我還要娶她?不娶不行?我真的沒辦法和她生活在一個屋子裏。”
王長山冷哼:“就是裝也要裝三天,你可以娶了,然後找個借口不同房,等回頭東西到手,就任由她去。我說的還不夠明白?再說了,我做這麽多都是為了誰?”
王誌國咬著牙:“可是,我想去那個姑娘,長得像阿廖沙的那個姑娘。”
王長山怒視著他:“你真是一點兒出息都沒有,隻要我們想要的東西到手,以後你想娶誰,不是一句話的事情?”
“我可都是為了你好,你看看你現在一事無成,難道打算這樣混一輩子?如果我能調入京市,就能把你安排到公安係統,到時候怎麽也能當個所長,那可是京市,你好想想。”
王誌國想想在石市已經沒有可以混的地方,隻能咬著牙點頭:“行,爸,我同意,但是我不會碰到這個葉靜的,以後她死她活可是和我沒關係。”
王長山皺眉:“就是有這個想法,也要記得在葉靜家裝一下,免得人家識破,行了,既然你同意了,我就跟那邊說一聲。”
……
葉笙回去,也跟周硯深說了王誌國拿著照片來找麥娜爾的事情。
還是有些擔心:“照片很清晰,看著就是一樣,雖然麥娜爾否認,可是誰看也是一樣,我真怕麥娜爾被認回去。”
周硯深也有些意外,宋知遇說這些專家在京市,沒想到竟然跟王長山有關係。
王長山可是市裏的三把手,不過因為年紀放在那裏,往上走的機會幾乎沒有,但是這個年紀就這樣退休肯定是不會甘心的。
“暫時不用管,而且事情也不會到最壞的地步。”
葉笙歎口氣:“我就怕麥娜爾學業被耽誤。”
周硯深笑著安慰:“不用擔心,麥娜爾能走到今天,也是受過反複的審查,思想覺悟絕對過關。”
葉笙隻能希望那個王誌國別那麽多事,回頭把照片上的女人直接帶過來,就很麻煩。
接下來幾天,倒是平靜,葉笙看完麥娜爾,又去看秦素挽。
依舊是空著手去的,葉靜開門,先是審查了一番,冷哼:“葉笙,你可真行,竟然空著手來,怎麽?還怕拿點東西被我們吃了?也不看看,我們現在能看上你那點東西不。”
然後一甩頭,驕傲地轉身回屋子。
葉笙這才注意到,葉靜今天穿了一身新衣服,皮鞋也是一腳蹬的紅色高跟鞋,西裝褲的褲縫燙得筆直。
院子好像也比之前幹淨了不少。
帶著狐疑去了秦素挽的房間,秦素挽盤腿坐在炕上,炕桌上放了一堆紅紙,而秦素挽正拿著剪刀剪大紅色的喜字。
看見葉笙進來,秦素挽放下剪刀,拍著炕邊:“今天怎麽有空來了?趕緊坐,要不要喝點什麽?櫃子裏有奶粉,自己衝點?”
葉笙笑著搖頭:“不用了,我就是過來看看你這兩天好不好?這是誰要結婚,剪這麽多喜字?”
秦素挽看了眼屋外:“葉靜要結婚了,我閑著沒事,就剪些喜字,還有窗花。這是好事。”
葉笙還挺驚訝,前兩天碰見葉靜,好像還在相親,這麽快就要嫁人了?不過卻沒多嘴問。
拿著桌上的喜字誇著:“外婆,你手可真巧,這個窗花上的喜鵲,活靈活現,像真的一樣。”
秦素挽樂嗬嗬地笑著:“你就嘴甜哄我開心,我現在這眼睛是不行了,看東西都有些模糊呢,就摸索得幹。”
正說話呢,葉靜端著一壺茶進來,白了葉笙一眼,又衝秦素挽笑著:“外婆,這兩天就辛苦你了啊,等我和誌國結婚了,以後就接你去我家住,讓你過好日子。誌國說了新房子就在中華大街上,是個四分地的院子,可寬敞了。”
秦素挽笑了笑:“難得你有孝心,我到時候就要跟著你享福了。”
葉靜哎呀一聲:“外婆,你看你說的,孝順你還不是應該的?我給你泡了一壺**茶,一會兒我再拿點餅幹給你,誌國拿過來的,說是國外進口的,可香了呢。”
說完,又看著葉笙:“葉笙,雖然我們關係不好,你也討厭我,但是看在外婆的麵子上,我也不跟你計較,這周六我就結婚了,到時候你可要來吃喜酒啊。”
葉笙更意外了,今天都周四了,到周六可沒兩天時間,葉靜這是閃婚啊。
沒等她開口,葉靜又說著:“男方你也見過,就是那天在公園的王誌國,雖然看著一般,但是他爸是市裏的領導,也是住大院的。他父母還擔心我們和老人住一起不習慣,特意讓我們分出來住。給我們雇了保姆,一點兒也不嫌棄我離過婚。”
說完,還故意歎口氣:“我一直以為我的命不好,但是現在看來,我找的男人家世還都不錯。而誌國又對我特別好,說以後家裏的一切都聽我的。”
葉笙一臉真誠:“那要恭喜你了,又高嫁一次,這次可要把握住啊。”
葉靜哪裏能聽不出葉笙話裏的諷刺,隻是她今天很高興,懶得和葉笙一般見識:“那是自然,不要以為隻有你命好,我們走著瞧,看以後誰能過得更好,你男人說到底不過是一個臭當兵的,而誌國,以後可是要去京市當官的。算了,說了你也不懂。”
說完又去衝秦素挽撒嬌:“外婆,還是你疼我,給我剪這麽多喜字。不過你也不要太辛苦了,別累著了啊。我這就去給你煮點雞蛋茶。”
秦素挽太清楚葉靜心裏的小九九,依舊笑嗬嗬的:“好,你去忙吧。”
葉靜一走,秦素挽隔著窗戶看著她進了廚房,才小聲跟葉笙說道:“這個姚大麗啊,真是把孩子都教壞了,從來不想著腳踏實地,好好找個過日子的人家。這個王誌國,看著就是浪**公子,以後能有好日子?”
“以後,有她們哭的時候。”
葉笙就好奇:“怎麽這麽著急結婚,不是剛相親?”
秦素挽又看了眼院子,確定沒人,才湊在葉笙耳邊小聲地說:“我給你的東西,你一定要收好,這兩年先不要拿出來,等過兩年再拿出來。現在拿出來容易招人惦記。”
葉笙點頭:“嗯,放心吧。”
突然反應過來,葉靜這麽著急結婚,不會就是為了那些東西:“外婆,他們要是拿不到東西,會不會對你不利?要不你跟我去大院裏住,沒人敢去大院裏鬧。”
秦素挽噗嗤笑了:“我是不想走,我要是真想走,他們能攔住我?我隻是想看看這個姚大麗,能無情到什麽地步。”
葉笙還是擔心:“外婆,我總覺得這個婚禮都是陰謀,你可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