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硯深走後,葉笙也沒空難受,家裏人多,還要養兩個小朋友,時間也過得很快。

宋知遇訂婚前,周硯北從京市休假回來,小南瓜有了爸爸後,每天睜開眼就要爸爸,要爸爸帶著他出去玩。

朱浣浣正好抽身,每天忙公司的事情。

葉笙每天早上喂完孩子後,也會去公司轉一圈。

朱浣浣租的兩間辦公室不大,一個是財務和她的辦公室,還有一間是也業務員的辦公室,也算是會議室。

朱浣浣看著葉笙趴在辦公桌上看報關單,歎口氣:“這裏還是太小了,當初就想著剛起步,能省點是點,沒想到這麽小,樣品都沒地方擺。”

葉笙笑:“也還好,畢竟我們剛起步,暫時將就過渡一下,等回頭生意穩定了,再租個大的辦公室。”

朱浣浣還是很有信心:“咱們的時間都算得剛剛好,等這一批貨過了海關,正好趕上過年,這一批貨賣完,年後會是一個淡季,再準備下一批貨。”

葉笙點頭:“可以啊,對了,大哥現在休假回來,過年是不是就不能回來了?到時候,你和小南瓜是不是要去京市過年?”

朱浣浣點點頭:“不出意外是這樣的,我不想去京市,可是我也舍不得周硯北一個人孤零零在京市過年啊。”

葉笙笑著擺擺手:“你還是趕緊去京市陪大哥過年,我們這邊……”

話沒說完,隔壁辦公室的業務員跑著過來:“朱總,有人來鬧事。”

朱浣浣愣了一下:“鬧事?還鬧到這裏了?為什麽?”

邊說著邊站起來往外走,葉笙也跟著出去。

讓她們意外的是,來鬧事的竟然是林秋燕。

朱浣浣很是莫名其妙,靠在門口看著坐在辦公桌前的林秋燕:“你有事?”

林秋燕倒是沒想到葉笙也在,表情僵硬了下,站起來:“沒有,我就是聽說你在這裏開了個公司,所以過來看看,小南瓜最近還好嗎?”

接著又問葉笙:“你不是剛出月子,怎麽就出來了,孩子誰在看啊?”

語氣帶著一點兒謙卑,完全沒有所謂鬧事的態度。

朱浣浣皺眉:“都挺好的。”

林秋燕連連點頭:“都挺好就好,我問問就放心了,那我先回去了。”

匆匆從兩人麵前經過。

朱浣浣和葉笙都有些反應不過來,這個林秋燕這是要幹什麽?

朱浣浣看著林秋燕背影消失,納悶地問葉笙:“她這是想幹什麽?是想從我們這邊入手,重新回到周家?”

葉笙感覺不像:“她好像沒那個意思,關心小南瓜和茗茗他們也好像是真的。”

朱浣浣揉揉鬢角:“算了,不想了,一天天事情本來就很多,沒必要在她身上浪費時間。”

……

宋知遇和郝小雨訂婚酒席後,也進入了年關,家家戶戶開始準備年貨,大街上也是處處熱鬧非凡。每家店鋪的音響都開到最大。

歡快的音樂,熱鬧的人群,紅紅火火的年貨,讓人瞬間就感覺到了節日的喜慶。

葉笙打算等天暖和的時候,也出去湊湊熱鬧,買點年貨回來,順便給兩個孩子買兩套紅色衣服,過年要穿喜慶點。還沒等她出門,家裏的電話響起來。

讓所有人都意外的是,電話是養老院打來的,林秋燕在養老院自殺了。

林秋燕的哥嫂都不肯管她的後事,又推給了周家。

周懷瑾接了電話後,歎口氣,還是去料理了林秋燕的後事,畢竟夫妻一場,雖然離了婚,現在沒人管,他也要管。

更何況還是周硯北和周硯深的母親。

周硯北和周硯深工作特殊趕不回來,周懷瑾給林秋燕簡單地辦了個葬禮。

葉笙怎麽也沒想到林秋燕會自殺,她的性格不應該是這樣啊,難道那天去辦公室找朱浣浣,已經決定了自殺?

朱浣浣也挺意外:“沒想到,她就這樣匆匆沒了,難道那天是去找我道別的?”

葉笙搖頭:“不像,不像是訣別,倒是像有什麽事找你,隻是到跟前,又沒好意思說。”

朱浣浣就很奇怪:“她那天的態度,真是讓人琢磨不透,辦公室的業務員說她剛進去的時候,態度很蠻橫的,不知道為啥,見到我們後,又是一個態度,所以他們開始還以為是要找我們麻煩的。”

葉笙想不出來:“我們平時也不關注她,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啊。”

朱浣浣就有一個很大膽的想法:“你說前婆婆會不會不是自殺?”

葉笙睨了她一眼:“現在說這個也沒用了,人都火化入土為安了。”

朱浣浣努努嘴:“要不是自殺,那嫌疑人就是她娘家那幫人,恐怕是想壓榨她到最後,實在沒有壓榨的油水,索性逼死了她。”

葉笙哭笑不得:“想象力不錯,可惜這些是要講證據的,可不能亂說。”

林秋燕不管是自殺浣是他殺,現在都沒有證據證明了。

然而,讓葉笙他們更意外的是,林秋燕沒了的第三天,也就是臘月二十八,林燕拿著欠條找上門,進門先衝著周懷瑾一通哭:“姑夫,我姑好好的怎麽就沒了呢?我還想著過年接她去家裏過年,怎麽突然就沒了。”

周懷瑾很不喜歡這個妻子家的侄女,甚至有些厭惡,平時說話都是假惺惺的,偏偏林秋燕跟看不出來一樣,不管她說什麽都會信。

這會兒,見林燕哭哭啼啼的坐在那裏,忍不住皺眉:“你有什麽事就直接說,你姑姑已經沒了,你來這裏哭也沒用。”

林燕揉了揉眼睛,紅著眼看著周懷瑾:“姑夫,硯北哥和硯深哥前段時間不是都回來了?怎麽沒去看看我姑啊?雖然你和我姑離婚了,可她還是他們的親媽,他們怎麽能不去看看呢?”

說著見周懷瑾臉上閃過不耐,怕再說下去,周懷瑾會趕她走,趕緊從口袋掏出一摞欠條:“我要不是迫不得已,我也不會來找你們的,這是我姑姑最近半年欠我的錢。”

周懷瑾眉頭緊皺,還是接過了林燕手裏的一摞欠條,看到所欠金額後,都忍不住吸了口冷氣:“十萬?你姑幹什麽能欠你這麽多錢?”

林燕咬著下唇,滿是委屈:“姑夫,我知道你不相信,可是我姑確實是從我這裏前前後後拿了十萬塊錢。你和姑姑生活那麽多年,你看上麵的字,你看是不是我姑的?”

周懷瑾又一張一張看了一遍,還真是林秋燕的字跡,倒是沒想到,林秋燕死還能留這麽個麻煩給他們,合起欠條,看著林燕:“先不說你有沒有十萬塊錢,我就想知道,你姑借你這麽多錢幹什麽?”

林燕張了張嘴,更是委屈地紅了眼:“姑夫,你這話難道這些欠條是我造假?我半年前交了一個很有錢的男朋友,家裏是開礦的。我有錢後,我就好心地去看我姑,告訴了我的情況。哪裏想,我姑知道我日子好過了,隔三岔五找我借錢,以前她對我很好,我現在有錢也不能不借給她啊。”

“至於拿這些錢幹什麽?我就不知道了,我記得我姑說等硯深家生孩子,她要給一個大紅包的。”

周懷瑾氣得把欠條往桌子上一拍:“胡說八道!她借錢沒有一分花在我們這裏,更沒有花在孩子身上。林燕,不管這張欠條是不是真的,這錢你都不能找我們要。”

林燕揉了揉眼睛,語氣還很冷靜:“姑夫,我知道這錢我找你要不著,畢竟你和我姑已經離婚了,但是我可以找硯北哥哥和硯深哥哥要啊,父債子還,母債子還,這可是天經地義的。這些欠條也是真的,不信可以拿去鑒定。”

然後又像是想起什麽:“對了,硯深哥的媳婦不是考了律師,她可是懂法的,要不讓她來看看,我這個錢是不是應該找你們要?”

周懷瑾氣得腦門疼,知道這會兒和林燕說什麽都沒用,索性蹙眉不說話,心裏卻想著,林秋燕的死,是不是真的有蹊蹺?

林燕見周懷瑾不說話,心裏是有些發怵,以前她就有些怕這個姑夫,看著儒雅卻又很有距離感,每次見到周懷瑾,她都不敢大聲說話。

轉念一想,現在不一樣了,她可是債主。

她沒必要那麽卑微,而且,她相信周家能拿出這十萬塊錢,畢竟她還聽說,朱浣浣的公司,生意很好。

越想越自信,微微一笑:“姑夫,這個錢我也有急用,我要不是迫不得已我也不會來找你們要,畢竟以前我在周家也住了很長時間,姑姑對我也很好。”

“可是,現在我要用錢也是沒辦法,姑夫,你跟硯北哥他們說一聲,這個錢要是不盡快還我,我可是要走法律程序了。”

周懷瑾擺手:“你先回去,這個事,我會給你一個結果。”

林燕也不惱:“姑夫,我知道我家沒權沒勢不能和你們比,更不能和前途無量的硯北哥和硯深哥他們比,我這點錢存下來也不容易,我也希望你能體諒我的難處。”

“如果……如果我要不到這個錢,我一個光腳的,可就不怕穿鞋的。”

周懷瑾抬眼盯著林燕:“你在威脅我?”

林燕趕緊擺手:“不敢不敢,姑夫,我沒有那個意思,我就是想讓你好好想想,我挺可憐的。那姑夫,明天我還會來的,現在我就先走了。”

說完挑眉一笑,轉身有些驕傲地離開。

周懷瑾氣得不輕,卻沒地方發泄,怎麽也沒想到,還會出這樣一件事。

羅玉竹在廚房,清楚的聽見兩人的對話,畢竟兩人誰也沒刻意壓低聲音,等林燕走後,羅玉竹才出來:“周大哥,要是林秋燕真欠錢了,這個錢不還不行啊,要是林燕鬧起來,肯定會影響到周硯深他們。”

周懷瑾歎口氣:“我也有這樣的顧慮,欠條上的簽名確實是林秋燕的,如果鬧起來,這個錢還真是要周硯深兄弟來還。”

羅玉竹就很想不通:“可是她怎麽會欠那麽多錢啊,十萬啊,那可是天大的一筆數字。”

周懷瑾就更不知道了:“不清楚,我一會兒打電話,讓人調查一下她之前都幹了什麽。”

羅玉竹歎口氣:“是要好好調查一下,你也別為了這個事情上火,一會兒浣浣和葉笙回來,跟她們說說,大家一起想想辦法。”

朱浣浣和葉笙去公司處理一點兒事情,然後就準備開始放年假了。

兩人抱著幾瓶酒回來,打算過年好好慶祝一下,結果進門就聽見這麽一個消息。

朱浣浣愣在原地,好一會兒才回神,不可思議地瞪圓眼睛:“那個林燕,她沒事吧,她竟然還拿著欠條上門來要錢?是不是腦子不好?我要是在家,我一定要把她打出去。”

葉笙也很意外:“欠條是真的?”

周懷瑾點頭:“欠條應該是真的,就是不知道林秋燕是在什麽情況下寫下的欠條,她這個人,對娘家人一直沒有底線,隻要對方哄一哄,她什麽都願意幹。”

他還是不信林秋燕會花這麽多錢,就算是每天吃滿漢全席,半年也花不了十萬啊。

所以,他隻能懷疑,是不是林家又引誘林秋燕簽了這些欠條。

朱浣浣突然反應過來:“那天,她去公司找我,是不是想問我要錢還賬?最後也知道自己理虧,所以沒好意思開口走了?”

周懷瑾有些意外:“她還去公司找過你?”

朱浣浣點頭:“她去的時候態度很不好,問我們公司的業務員,公司能掙多少錢什麽的,業務員還以為她是鬧事的。不過等見到我,卻什麽都沒說,就是扯了幾句有的沒的然後走了。”

周懷瑾頷首:“看來就是這樣了,她是想找你要錢。”

朱浣浣呀了一聲:“是不是因為沒要到錢,林燕又逼著要錢,所以自殺的?”

葉笙也是沒想到:“如果林燕手裏的欠條是真的,她恐怕會天天來要錢,攪得我們不得安寧,最後不得不妥協,把這筆錢湊給她。”

朱浣浣生氣:“想得美,大過年的,她要是敢來要錢,我就給她打出去!敲詐竟然敲詐到我頭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