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笙知道這會兒的傳呼機，隻是數字功能，發過來就顯示電話號碼，然後再找電話回過去。
剛上市沒多久，還貴得要死，她是覺得這個功能沒什麽用，所以也沒想過要買。
看朱浣浣好奇，還說和朱長軍有關係，就跟著朱浣浣一起去看看。
朱浣浣沒有帶葉笙先去買傳呼機，而是先去了附近的一個傳呼台，這會兒當傳呼小姐還是個很新潮的職業，裏麵的姑娘們都統一穿著白襯衫，黑色一步裙，頭發挽在腦後，綁著黑色蝴蝶結。
而且這會兒，對傳呼小姐的要求也很高，要五官端正，聲音甜美。
葉笙跟著朱浣浣看了一圈，驚歎不已，沒想到傳呼小姐竟然堪比空姐了，這也太精致了。
朱浣浣過去找一個叫李靜的主管。
李靜顯然也認識朱浣浣驚訝不已：“浣浣姐，你怎麽來了?”
朱浣浣給兩人做了介紹，然後跟葉笙小聲解釋：“我和李靜認識還有些淵源，回頭跟你說啊。”
然後問李靜：“聽說從你們傳呼台買BP機要便宜一些？我要兩個。”
李靜連連點頭：“是的，浣浣姐，從我們這裏拿是要便宜一些，不過，我還是建議你先不要拿兩個，聽說過段時間有新機子過來，那種還能數字留言，比現在的要高級一些。”、
朱浣浣咦了一聲：“這麽好？那行，我就等一等。對了，你最近還好吧？沒人欺負你吧？”
李靜搖頭：“嗯，我現在下班就趕緊回家，也沒人來找我，上次真是謝謝你了。”
朱浣浣笑著：“那你就太客氣了，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好了，那我就過兩天來看新機子，我先走了啊。”
李靜想了下，又趕緊攔著朱浣浣：“浣浣姐，你先等一下，我馬上就下班了，咱們一起去吃個飯？”
朱浣浣看了看葉笙，搖頭：“恐怕是不行，她還要回家喂孩子，等下一次吧，下一次我們再一起吃飯。”
李靜隻好作罷，送朱浣浣她們下樓。
下樓時，碰見個長相甜美的姑娘上樓，衝李靜甜甜地喊了一聲靜姐。
李靜點點頭，等姑娘上了樓，她們也出了樓門，才小聲跟朱浣浣說道：“輝煌那些人，沒事總是打我們電話，也不說給什麽機主留言，聽見誰聲音好聽，就拉著人家聊天。剛才那個月月，就總被朱長軍騷擾。”
朱浣浣皺眉：“那你要提醒大家一下，可千萬不要上當了，輝煌可不是什麽好地方。”
李靜連連點頭：“我知道的，我跟她們都說了，可是有人相信，就有人不相信，還覺得我是要斷了她們的財路。月月就是，我跟她說了朱長軍有未婚妻，馬上就要結婚了，不能和這樣的人走得太近，她還說他們隻是普通朋友。誰家普通朋友送禮送個金鐲子？”
朱浣浣拍了拍李靜的肩膀：“能幫就幫，實在幫不了也沒辦法，不要把自己弄在危險的處境裏。”
李靜嗯了一聲：“浣浣姐，我明白，我會小心的。”
葉笙一直在旁邊安靜地聽著，等她和朱浣浣走出一段路，才問朱浣浣：“你之前救過李靜？”
朱浣浣點頭：“也算是救吧，當時她被輝煌的人追趕，正好碰見下班的我，我就把她藏了起來。要不我怎麽知道輝煌是什麽德行。”
“李靜她們這個行業，現在算是高工資了，一個月能拿一兩千，好的時候能拿到三千多。又都是一些年輕漂亮的小姑娘，拿著這麽高的工資，自然而然有些飄的。李靜當初也是，下班後和幾個小姐妹去輝煌玩，結果被那邊的人盯上，一直在糾纏，最後直接開始騷擾李靜。”
“我救了李靜後，就鼓勵她去報警，隻有報警，跟警察說明情況後，才能過安生的日子。要不，那幫小混混就敢天天堵在她們傳呼台樓下。”
葉笙有點兒意外：“我也沒想到，現在的傳呼小姐工資這麽高呢？而且還都這麽好看。”
朱浣浣頷首：“我也沒想到，我也是認識李靜以後才知道，他們台的傳呼小姐，不僅要長得好看，聲音好聽，年齡還要求在十八到二十五歲之間，你就說有沒有問題？”
葉笙知道傳呼小姐，原本就是吃青春飯的：“就算有問題，你打算怎麽辦？”
朱浣浣摸了摸下巴：“之前呢，輝煌惡名在外，我招惹不起就躲著走，每次也是讓男業務員過去推銷酒，他們開始建議讓我們自己出人，去店裏推銷酒，也被我拒絕了。就想著點這個生意能做就做，不能做就不做了，沒必要跟那些無賴正麵杠上。”
“可是，現在朱長軍都找上門了，我就算不想招惹他也不行了，所以不如找個機會，直接將這人徹底弄死算了。”
葉笙明白朱浣浣的意思：“所以，你是打算從傳呼台那幫姑娘下手？”
朱浣浣點頭：“對，色字頭上一把刀，讓朱長軍也好好嚐嚐這把刀的滋味。”
葉笙想了一會兒：“還是要小心點，不要傷害到無辜的人。”
朱浣浣摟著葉笙的肩膀：“放心吧，肯定不會傷害到無辜，走，回家吃飯去。”
……
朱長軍查了一圈，也沒查到顧久誠和宋知遇的消息，一丁點都沒有。
然後又查了朱浣浣的身份，是個軍嫂，其他都是空白，家庭住址也是在大院附近，並沒有想起地址。
朱長軍拿著查到的資料去找張婷婷：“你說，他們不會真是什麽不能惹的大人物吧？”
張婷婷翻了翻朱浣浣的資料：“她一個女的，敢做洋酒生意，背後肯定有關係，要不然誰敢？還有啊，我爸那天也說了，最近讓你這邊不要惹事，他最近是在上升的關鍵期，可不要因為咱們這邊被牽連了。”
朱長軍滿不在乎：“我能惹什麽事？我就是一個開會所做生意的，幹幹淨淨，讓誰來查都一點毛病都沒有。”
張婷婷哼了一聲：“會所那些姑娘呢？你以為我是真不知道？要是自願的還好，那些被你們逼迫的，趕緊處理幹淨，萬一遇見暗訪的，小心都要玩完。”
說完突然想起來一件事：“你可不要讓這些姑娘成了把柄，對了，你不是知道這個朱浣浣嗎？跟蹤她看她住什麽地方不就行了？”
朱長軍不滿：“也不是沒有跟蹤過，她是一名軍嫂，進了那一片軍事管理區，外人進不去啊。”
想了想：“可能就是軍嫂，跟她一起的那兩個男的，估計就是當兵的，沒什麽好怕的，平時我們不招惹他們，他們也管不了我們的閑事。”
張婷婷還是有點兒見識：“你先不要太輕敵，那兩人的氣質可不是普通大頭兵。還有，軍事管理區後麵那個大院，裏麵住的人可不一般，從那個大院出來的，也都不是普通人。回頭你要是遇見，你一定不要招惹他們。繞開他們，等我爸坐上正局的位置再說。現在是關鍵時候，一定不能有什麽閃失。”
朱長軍就覺得張婷婷太大驚小怪了：“至於嗎？之前上麵下來查你爸貪汙的事情，最後還是我塞人塞錢解決了，這些男人，就沒有不喜歡女人和錢的，隻要給得足夠多，他們能把黑的說成白的。”
張婷婷白了他一眼：“行了，我說了你最近安靜一些，千萬不要惹出亂子，我爸要是完了，你的輝煌也得完蛋。”
朱長軍這才嚴肅起來：“行了，我會小心點。他們就算打我，我都不還手。”
……
晚上回去時，顧久誠還問了葉笙和朱浣浣，朱長軍有沒有為難她們。
朱浣浣搖頭：“沒有，他還不敢，現在也就是試探。朱長軍雖然囂張慣了，現在沒找麻煩，以後恐怕會的。”
顧久誠頷首：“我上午也出去了解了一下，倒是沒想到，地方上現在黑暗成這樣，竟然還會有黑社會存在。這麽混亂的嗎？”
朱浣浣撲哧樂了：“其實也沒有，隻要不去招惹那些混混也沒事。他們那個圈子，本來一直都很亂，那裏麵吃喝嫖賭什麽都有。肯定要準備一些打手，幹一些違法勾當。”
整體社會風氣還是很好的。
顧久誠就很擔心：“你們為什麽就要選擇做進口洋酒生意，洋酒在普通店裏還不好賣，基本都是夜店會所消費，可是那裏魚龍混雜，你們兩個小姑娘，就不怕被人欺負了？”
葉笙笑著：“沒事，我們就是負責送酒過去，其他有業務人員，和他們也不會有直接的接觸。”
顧久誠還是擔心：“我之前不知道，問完後才知道，這裏麵竟然這麽混亂，就那個輝煌，聽說還有命案發生。”
朱浣浣笑著安慰顧久誠：“顧大哥，你放心啊，我們不僅沒事，我還計劃著，如果弄到了朱長軍，我就接手去幹那個會所，未來還是很掙錢的。”
葉笙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太能相信地看著朱浣浣：“我怎麽不知道，你還有這個想法？”
朱浣浣嘿嘿笑：“也是剛才和顧大哥聊天來的靈感，這個會所還是非常掙錢的，我要是有了自己的會所，還怕酒沒有銷路嗎？”
葉笙覺得朱浣浣有點兒異想天開了：“你瘋了？要想掙錢，會所的生意一定幹淨不了，否則怎麽可能有人願意花錢去你的會所消費，他們不就是衝著一些特殊服務去？”
一直到後來，也沒有幹淨的會所。
顧久誠也意外：“這個……你就不能換個生意？這個確實風險很大。”
朱浣浣笑著拍了拍葉笙的肩膀：“安啦，我後麵會仔細想想怎麽經營的，現在的首要目標是，幹掉朱長軍。”
葉笙看了她兩眼：“你好像有點兒瘋了。”
朱浣浣不清楚後來的會所，她可是很清楚，這些會所，越是高級，裏麵越是肮髒。
朱浣浣樂著，扭頭看著顧久誠：“你還打聽到什麽？有沒有打聽到張婷婷的父親，這次扶正有沒有希望？”
顧久誠搖頭：“我就是隨便了解了下，沒想到就這麽多問題。不過真是這樣，張公成當正局的希望應該不大。”
葉笙沒吱聲，知道顧久誠還是天真了，他能走到今天，還能當朱長軍的保護傘，那背景還是有點兒厲害的。
……
第二天一早，朱浣浣剛上大路，就見朱長軍站在路邊，身後還停著輛紅色桑塔納。
朱長軍見朱浣浣騎車過來，趕緊站在路邊將人攔住：“哎呀，朱老板，我等你好一會兒了，我是來給你送錢的，順便通知你一聲，你們的貨可以正常供給我們輝煌了，以後，我們主要從你這裏進貨，你看怎麽樣？”
朱浣浣停下自行車，表示懷疑地打量了朱長軍一番：“我看不怎麽樣，你貨款要給我，但是，我決定以後不給你們供貨了。”
朱長軍愣了一下：“為什麽？現在整個石市，最大的會所就是我們輝煌，你們在輝煌的銷量一直很好，你要是不給我們供貨，指望其他那幾個小會所給你賣酒，你要賣到什麽時候S”
“我知道之前是有些冒昧了，所以今天特意登門拜訪給你道歉，親自把錢給你送過來。你看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地方？”
朱浣浣冷笑了下：“沒有，隻是單純不想合作，朱總要是沒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說完不管朱長軍臉色，繞開他騎車離開。
朱長軍看著朱浣浣離開的背影，確定一件事，張婷婷說的可能是真的，朱浣浣他們幾個人的身份不簡單。
就衝朱浣浣對他的態度，那肯定是家裏有背景才敢，要是普通軍嫂，怎麽敢在他麵前這麽橫？
決定暫時先不去招惹朱浣浣，也不去調查那兩個男人，先聽張婷婷的話，老實守著會所，等老頭當了正櫃，他再收拾他們也不晚。
他是打算回去安靜的過兩天，朱浣浣卻沒閑著，開始細細布局，怎麽引朱長軍栽跟頭，還是要在張公成當上正局之前。
到時候，蝴蝶效應，會讓這一群人一個都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