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呀......”她應著,又一次小心翼翼地回頭望,“他們怕我又出去惹事鬥非,兩個人輪流待在家裏盯著我呢!”

“說是要等到我哥他們回來了,才算結束。”

被“剝奪”了自由的她,仿佛失去了人生樂趣一般,腦袋耷拉下來。

蘇延失笑,“你大哥昨晚給你打電話了嗎?”

“打了。”她迷蒙地點點,忽地想到什麽,又問:“昨晚不是你讓他打電話找我的麽?”

她昨兒還納悶方子安怎麽會非得打到她手機上呢!

想到手機,她仔細回想。

好像就是那之後,方佑盛就沒來收走她的手機了。

該不會......蘇延是特意叫方子安幫忙了?

啊這......

蘇延沒回答她的這個問題,而是從口袋裏掏出一枚水晶特製的工藝硬幣,遞給她。

他不說,她也多少想明白了,便沒有非得要從他嘴裏得到答案。

方桂寶駕輕就熟般地接過,打量了會兒,發現上麵鑲刻了“願景”二字。

“這是許願幣啊?”

她麵露驚異,好奇他怎麽會給她這種東西。

“四姑國外帶回來的,裝了一布袋子,早上給我硬塞了個,順手給你。”他幽幽地解釋,麵色有些不大對勁。

事實上,這玩意是昨天就到他手裏的。

蘇雅聽說方佑盛不讓他跟方桂寶聯係,愣是把那一大袋的所謂水晶許願幣塞給他,自稱這玩意能讓人願望成真。

他自是不相信這種東西。

但想到女孩子平時最喜歡玩什麽許願池之類的過家家遊戲,便隨手拿了枚,看看方桂寶是不是會喜歡。

若是她喜歡,便再把那一整袋都給她拿來。

現下見她雙眸盡染喜意,他也就知道,她果然是一般的小女孩。

方桂寶不知道他心裏還有這些想法,她隻是純粹喜歡許願幣的水晶材質,握在手上,透著絲絲的涼潤。

“你叫我出來,就是為了給我這個?”

許願幣揣在手心裏,一陣蕭瑟的冷風拂過,冷得她不由自主地縮緊肩膀。

她身上穿著單薄的棉質睡衣,剛剛急著出來,隻披了件外套就跑出來了。

加上害怕被方佑盛發現的緊張感,她完全忘了這外麵正是初冬凜冽。

這會兒冷風吹過,她才意識到自己有多冷。

隨著她身子微微地瑟縮,蘇延也才注意到她身上的衣服。

眉頭微擰,把自己身上的深灰大衣脫下,當頭蓋到她的頭頂。

嘴裏語氣不善地吐槽道:“也就你敢穿這麽少出門了。”

“我這不是忘了麽......”

她小聲嘀咕著,翻下大衣套到自己的身上。

大衣裏襯還有來自他的溫度,套上後,她整個人都暖烘烘的。

蘇延讓她往牆裏邊站一點,自己挪了位置,恰恰站在了風口處。

“暖和了麽?”薄唇微微開合,問道。

方桂寶點點頭。

風都被他擋得嚴嚴實實的,她自然是暖的。

“那就說點正事。”臉上神色無意識地淡了幾分。

“那天敲暈你的人,現在正關在派出所裏,他們查到他入職金融大廈做保安時,用的身份信息和證件都是造假的。”

“假的?”

方桂寶驚愕。

“那他不姓楊?”腦海中閃過幾個信息點,“他是不是那個王家的大兒子?”

蘇延眉尖微動,知道之前周益把調查的情況同她提過。

他略頷首,“是他。”

“我想,依你的性格,肯定會想親自去問問他,關於女工人的事情,所以......”

“那我們現在就去呀!”一想到“楊叔”就是王家大兒子,還跟當年的女工人有密切的關係,她立即把自己還在被父母“看管”的處境全忘了。

她激動得雙手抱住蘇延的手臂,雀躍地連連催促,連嗓音都忘記了要壓低。

蘇延側頭睨著她,哭笑不得地撇唇。

心想,估計沒等他們倆走出這道門,屋裏的人就得罵罵咧咧地追出來了。

果不其然,方佑盛聽到院子裏有動靜,透過客廳的窗往外看。

這一看,可把他給氣著了。

“臭小子!你還敢來!”他怒吼一聲,外套都沒披就氣勢洶洶地跑出來。

沒等方桂寶反應過來,她已經被親爸拽到了身後。

蘇延筆挺地站在原地,絲毫沒有要躲要跑的意思。

方佑盛倒是沒料到他居然不跑,一時間高舉的拖鞋,有點騎虎難下的意味。

“方叔。”麵對他表現出來的盛怒,蘇延很尋常地同他打招呼。

並淡淡地解釋:“我是來看看方桂寶的。”

“你來看她?”

“就是因為你,才會讓我家寶貝置身在那種危險的情況!你還好意思說你來看她?!”

蘇延的話似乎是給了方佑盛一個台階下來,方佑盛當即借著喊話,把拖鞋扔地上,穿上就要朝他衝過去。

見狀,方桂寶連忙把人拉住。

爸,您幹嘛呢?小哥哥是來關心我,您都一把年紀的人了,怎麽還這麽不講理呀?”

“您不是總說來的都是客麽?那小哥哥現在就是客啊!”

“他算哪門子的客人!”有閨女攔著,方佑盛不好再上前。

怒目瞪著挨門邊的少年,指著他,“要不是這小子帶你到處跑,你能被人打暈了?”

“這小子天天頂著張冷臉也就算了,還帶你去危險的地方,以後你們都不要再來往了!”

原本麵上無波無瀾的蘇延,在聽到這一句話後,烏眸的淡漠裂開一絲細縫。

方桂寶敏銳地感覺到他似乎不大高興。

更是把方佑盛往回拉,“爸,這件事跟小哥哥沒關係!”

“是我自己要去那裏的!誰會知道突然冒出個不知道什麽來敲人啊!”

“小哥哥是陪著我去,還救了我,怎麽到了您嘴裏,就成了是他害了我?”

她拖不動方佑盛,急得都想跺腳了。

索性撒開手,跑到蘇延前邊護著,“您要再生氣,就打我罵我好了,不許再凶小哥哥了!”

“桂寶你......你居然為了這臭小子,跟爸爸對著幹?”

看到自己的寶貝女兒跑去護別人家的小子,方佑盛頓時胸口悶滯。

方桂寶卻雙手手臂張開,一副護小雞的姿態,“他現在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也不是要跟您對著幹,還不是因為您沒有理,卻還是不饒人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