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扯!他們都是胡扯。”
胡師傅臉色大變,道:“廠長,你不要信他們的胡說八道,這是誣陷,徹徹底底的誣陷。”
“行了,閉嘴吧你!”
廠長一臉厭惡,道:“一個人是誣,一群人還是誣陷嗎?”
“你…”
胡師傅一時語塞。
他沒想到,廠長竟然也不支持他。
要知道,他可是廠長的狗!
幹的一切事情,都是廠長授意的。
破壞流水線的事情,也是跟廠長報告過的。
廠長也沒有反對!
正是因為廠長的默許,他才會如此的肆無忌憚,有恃無恐。
可,事到臨頭,廠長竟然不幫他,反而要落井下石?
“胡師傅,咱們倆個可是有親屬關係的,我本該護著你。”
廠長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可,你竟然敢損害工廠的根本利益!”
“這是我萬萬不能容忍的。”
“別說你隻是我二舅,就算你是我親爹,損害了工廠利益,也絕不容許。”
現在胡師傅就是臭狗屎,必須要劃清界限。
廠長是聰明人,自然要第一個站出來指責。
“廠長,你什麽意思?”
胡師傅臉色也冷下來,道:“是要開除我嗎?”
“不錯,我就是要開除你。”
廠長意正言辭,道:“不開除你,不足以平民憤!不開除你,天理不容!”
開除。
對於一個國企員工來說,跟死刑無異。
尤其胡師傅這麽一個快退休的老工人。
一旦被開除,就意味著沒有一毛錢的退休金。
他工作了三十多年,熬了三十多年,就是為了退休金。
現在沒了退休金,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你開除我?你自己就幹淨嗎?”
胡師傅大怒,道:“我作的事情,都是你授意的。”
“胡師傅,我勸你不要亂講話,不然後果很嚴重。”
廠長冷冷一句,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亂講話?你害怕了?怕我揭你老底?”
胡師傅冷哼,道:“我告訴你,你開除我,我就要搞你。”
“不就是魚死網破嗎?誰怕誰?反正我隻是一個工人。”
“光腳不怕穿鞋的!”
聞言。
廠長氣得臉都綠了。
“蠢貨,你真是個蠢貨。”
“假酒喝多了吧?”
他都氣死了。
胡師傅實在太蠢了。
竟然說出這種話來。
本來,廠長還可以的運作一下,表麵說開除他,背地裏還給他待遇,讓他安然退休。
雖然在跟陳羽的交戰中,大敗虧輸,臉都被抽腫了。
可,畢竟他是廠長,還是可以給胡師傅最後體麵。
讓他有退休金。
可,他這話一說,直接讓廠長沒有了任何退路。
如果廠長不狠狠重辦他,那就是心虛。
別人會猜測,胡師傅真有廠長的把柄小辮子!
人言可畏。
到時候,工人們茶餘飯後一頓胡亂猜測,添油加醋,沒有也成了有。
更別說,廠長真有點做賊心虛了。
“哼!魚死網破?我行的端坐得正,怕你的威脅?”
廠長怒道:“有本事有證據,現在就可以打電話舉報我!”
說著。
真就把電話推到胡師傅麵前。
胡師傅見此,也是完全慌了神。
他隻是一時衝亂了說的,自然沒有什麽證據。
作為一個糊塗蛋,他怎麽可能留下什麽可靠的證據呢?
況且,廠長是人精,從來也不留證據。
“不敢舉報?這麽說就空口白牙的誣陷了?”
廠長冷哼,道:“罪加一等,馬上開除,滾吧!”
“廠長,別開除我,求您了。”
胡師傅嚇壞了,跪在地上連連磕頭。
“求您念在我是老員工的份上,饒我一命,別開除我。”
“我現在就退休行不行?馬上退休,這個月工資都不領了。”
“隻要您不開除我,怎麽都行。”
“求您了,我給您磕頭了。”
砰砰砰!
重重磕頭!
他是真急眼了。
額頭都磕出血來。
可,廠長根本不為所動,隻是冷冷看著。
他是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根本沒有情麵可講。
就是陳羽的父親,親自提拔他的伯樂,他都毫不猶豫的舉報,送進監獄。
何況胡師傅這麽一條狗?
本來就是用完就扔的角色,怎麽會憐憫他?
“胡師傅,我已經是網開一麵了。”
廠長冷哼。
“你屢次破壞工廠流水線,影響工廠正常生產,侵害工廠根本利益,這可是重罪。”
“咱們是國企!”
“你這是侵害國家財產!”
“要是我上報,判你一個三年五載,也不是不可能。”
聞言。
胡師傅嚇得一哆嗦,頓時不敢說話了。
“上一個侵害國家財產的人,被判了多少年,你自己不清楚嗎?”
廠長冷冷一句。
所謂上一個,自然就是陳羽的父親老廠長。
投機倒把,侵害國家財產,這就是老廠長的罪名。
“我清楚,我清楚。”
胡師傅一把鼻涕一把淚,再也不敢求饒了。
“既然清楚就滾蛋吧!”
廠長不耐煩的揮手,就像抽飛蒼蠅一般。
“我滾!我滾!”
嘴上說著滾,可,胡師傅卻一動不動。
他倒也不是不想走,隻是太過激動,暫時性癱瘓了。
也就是腿軟。
年紀又大,站也站不起來了。
“把他給我叉出去!”
廠長大手一揮。
保安們二話不說,直接動手。
胡師傅如同死狗一般被拖了出去,別提多狼狽了!
他現在心裏後悔啊!
幹嘛自不量力,去惹人家陳羽?
小瞧人家陳羽,覺得人家孤兒寡母好欺負。
結果,一腳踢在鐵板上,腳趾都踢斷了。
“行了,散會吧!”
廠長站起身,很是生氣。
這次表彰大會,目的沒達到,反而被打臉了,讓他惡心得要死。
“廠長,別著急散會呢!”
小根開口,道:“關於陳羽大哥入編轉正的事情,還沒商量好呢!”
“就是。”
李副廠長也馬上,道:“這半個月可是多虧了陳羽,三十多次破壞,都被他修好了。”
“可見陳羽的技術還是過硬的,能夠擔當技術總工一職。”
“八級工也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大家說對不對?”
副廠長心思是好的,想要讓工人們也支持一下。
可,除了技術團隊外,應者寥寥!
大家自然都很嫉妒。
不願意看到陳羽飛黃騰達!
哪怕陳羽有道理,有技術,他們也不願意。
人心的醜惡就是如此。
最見不到人好。
“行啊!”
廠長冷哼,道:“我答應,可,你問問咱們全廠工人同意嗎?”
誰都能看出來,工人們顯然都不太同意。
李副廠長也意識到這一點,頓時皺眉不語。
“李副廠長,怎麽不說話了?你嘴邊不是有話筒嗎?”
廠長故意,道:“你問問大家,親自問問。”
“不用讓李兄弟問,我來問,行不行?”
突然,一道女聲響起。
是陳羽的母親。
她一步步走上台,拿過話筒。
顯然。
她一直藏在人群中,就等著最後上場。
這也是陳羽早就安排好的。
除了幫助自己掌控技術團隊之外,還有一件更大的事情,要跟全廠工人說。
不錯!
就是陳羽母親自己有話要說。
“大家好,想必大家都認識我吧?”
陳羽母親拿著話筒,莞爾一笑。
“大家都叫我一聲老嫂子!”
“你們中很多工人,甚至都是我看著長大的。”
“咱們就跟家人一樣,對不對?”
“老嫂子,天熱了給你們熬酸梅湯,天冷了送熱包子!”
“你們這些臭小子,都吃過我作的飯吧?”
聞言。
工人們也都是頗為意動,一個個低下頭。
對於老嫂子,他們自然還是尊重的。
“老嫂子,我們是在討論廠長的職位問題,您打感情牌就沒必要了吧?”
廠長冷冷打斷。
“對,廠長說得對,不能打感情牌。”
陳羽母親顯然早有準備,道:“咱們說正事!”
“我今天過來,就為一件事,還錢!”
“替我老公,把欠得債務,全部還清。”
這話,如同一記王炸!
瞬間。
讓整個會場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