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凱峰不停的地向後張望,這個樣子也不是辦法,於是拉著切科夫就換了個方向,兜了個圈子,然後兩人出現在了那幫人的後麵,現在變成了,陳凱峰兩人追著那幫人,黑影追著陳凱峰兩人。
“切…切科夫,”寒冷的風灌進嘴裏,陳凱峰說話有點費勁,“待會我們兩個,超過他們,這樣熊瞎子就會去追他們,我們就能休息了。”
切科夫點了點頭,然後鉚足了勁往前衝,陳凱峰緊隨其後,那幫人本來看見陳凱峰兩個人出現在自己的身後就已經調轉方向,朝著兩人衝過來了,現在陳凱峰他們又死命的跑,不一會,就越過了他們。
陳凱峰兩人聽著後麵傳來的慘叫聲,雖然很想回頭,但是卻不敢,直到耳邊隻有自己的心跳聲,兩人才停下來,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你…你真的是……太棒了,陳。”
“小意…小意思。”
躺了差不多十分鍾,陳凱峰感覺自己身上的衣服都開始濕潤了,才恢複正常呼吸。
“切科夫。”陳凱峰正準備轉過身去把切科夫拉起來,就發現切科夫沒有回應,伸手抓住切科夫的手,準備把人拖起來,才發現這個人燙的嚇人。
“靠,不是發燒了吧,這月黑風高的,我上哪去給他找退燒的玩意兒。”正在這時,陳凱峰的鼻頭一聳,聞到了空氣中的酸臭味。
“他娘的,熊瞎子追上來了。”
也顧不得那麽多,一把扛起切科夫,撒腿就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陳凱峰覺得自己真的跑不動了,將切科夫放在一棵樹下麵,然後找來一些樹椏子,將切科夫掩蓋起來,拔出身上的砍刀,在心裏為自己打了打氣。
反正也跑不掉了,附近又沒有什麽可以躲藏的地方,就算有,切科夫身上的血腥味,可以說是熊瞎子的追蹤器,他們跑不遠的,還不如搏一搏,腦袋掉了碗大個疤,十八年後他陳凱峰又是一條好漢。
陳凱峰上手就先廢了熊瞎子一隻眼,讓它成為了名副其實的熊瞎子,但是這個舉動也惹惱了它,動作開始變得更加的暴躁,巨大的熊掌呼嘯而來,陳凱峰整個人就飛了出去,撞在樹幹上,樹上的雪刷啦啦的掉了一身。
嘴裏湧起一股腥甜,陳凱峰硬生生的壓了下去,站起來就往反方向跑,如果自己不能活的話,至少要給那小子一線希望。
可是劇烈的疼痛讓陳凱峰的行動變得異常的遲緩,隻不過跑了兩步就跌倒在地上,陳凱峰隻能翻過身,將砍刀豎立在胸前,萬一熊瞎子撲過來,自己還能給它一刀。
熊瞎子越來越近,陳凱峰都已經做好了準備,突然“砰”的一聲,陳凱峰看見一條火舌從自己眼前竄過,穿過了熊瞎子的胸膛,熊瞎子沒跑兩步就倒下了,巨大的熊掌拍在陳凱峰的腿上,疼得陳凱峰忍不住叫出了聲音。
“靠!”
回頭,看見一堆人,拿著火把朝自己走了過來,為首的,可不是自己的老爹嘛。隻要有老爹在,陳凱峰知道,自己的小命是保住了。
陳鶴年快步上前,檢查了一下陳凱峰的傷勢,提著的心瞬間就放了下來,陳凱峰指著之前被自己蓋住的切科夫:“爹,那還有個人。”
陳鶴年讓身邊的人去查看,才看見一個金發少年,麵色緋紅的躺在樹幹旁邊,手臂上還紮著兒子的腰帶。
“爹,我有點困。”陳凱峰這會兒突然覺得好困,眼皮都睜不開了。
陳鶴年摸了摸陳凱峰的臉,輕聲說著:“沒事,你睡吧,睡一覺我們就到家了。”
陳凱峰醒的時候,切科夫就站在床邊,笑嗬嗬的看著他,剛想起來問問這小子在笑什麽,才發現自己渾身都是疼的,掀開被子,發現自己渾身上下被裹得像個木乃伊一樣。
這時候,陳鶴年從門外進來,手裏還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中藥,坐到陳凱歌的床邊:“把藥喝了。”
陳凱歌正準備自己起來喝藥,卻被陳鶴年一把按住了:“你現在連碗都端不住,還想自己起來喝藥。切科夫,再拿一個枕頭過來,給他墊在腦袋下麵。”
“好嘞。”
最後還是陳鶴年一勺一勺地把藥喂進了自己兒子的嘴裏,但是陳凱峰總覺得自家老爹是在收拾他,平時一碗藥,一口就幹了,就苦那一下,現在一勺一勺的喝,就喝一勺苦一勺。
“你小子就知道逞能,自己幾斤幾兩不知道?要不是我來得及時,你現在都被雪埋咯。”陳鶴年說完就出門去了。
“老大,你別傷心,陳爺爺隻是太關心你了,你沒醒的時候,陳爺爺一直都守在你床邊的。”切科夫在旁邊說話。
陳凱歌這才轉過頭看著自己救回來的少年,臉色紅潤,白白嫩嫩的,身上穿著自己的衣服,看起來有種說不出的別扭。
“你華國話說得挺好的啊。”
切科夫在寨子裏麵呆了半個月就離開了,來接他的人是陳鶴年帶來的,走的時候,切科夫都快哭了,說舍不得他的老大,身邊的人在切科夫耳邊說了什麽,他才依依不舍的離去。
他還告訴陳凱歌,一定會回來找他的,讓他不要忘記自己,救命之恩一定會報的。
後麵社會發展,陳鶴年帶著陳凱歌搬出了寨子,搬到了山下,遇見了陳母,成了婚,也安定了下來,在哈哈飲料廠上班。
再後來陳羽七八歲的時候,切科夫確實也來找過陳凱峰,那時候陳凱峰才知道,切科夫是毛子國一個人物的兒子,當時因為家族內亂,私生子趁著切科夫單獨外出的時候準備殺了他,最後被陳凱峰救了。
兩個人相互交換了刀劍,約定好十年之後,兩人再見麵互換刀劍。
陳羽知道自家老爸之前是有故事的,沒想到這麽有故事,怪不得看起來匪氣十足。不過陳羽也很敬重自己的老爸,在那個時候,能夠對一個素未謀麵的外國人,有這麽大的善意,是真的很了不起了,他甚至做好了,為別人犧牲的準備。
換成自己,那肯定是做不到。
宴席散場,陳羽看著自己老爸已經找不到東南西北的樣子,再看看切科夫眼神迷離的樣子,知道今天隻能就這樣了,事情隻能明天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