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晚晚抿唇憋笑,自負大小姐的思維就是好懂。

她這麽稍稍推波助瀾一下,顧漫佳的本性就暴露無遺。

從頭到尾,許晚晚壓根就沒有想過買這條項鏈。

許晚晚等著看顧漫佳被人當冤大頭,傻兮兮地花五千萬買下這條價值隻有五百萬的項鏈。

然而緊接著,拍賣會現場發生了一件改變風向的事。

一個身穿黑西裝的年輕男人,站在角落舉起牌子,擲地有聲地說:“一億!”

主持人以為自己耳朵失明聽錯了,不敢置信地又追問了一遍:“……先生,您是說出價一個億來拍這條粉鑽項鏈嗎?”

年輕男人鄭重地點了點頭。

主持人立刻雙眼放光,音調調高了八度:“一億一次!”

“一億兩次!”

“一億三次!”

“還有人出價更高嗎?”

等待了大約半分鍾後,主持人興奮地一錘定音:“一億,成交!”

眾人都一臉驚詫地看向年輕男人,都在跟身側的人打聽他到底是什麽人。

隻有許晚晚一臉的失望。

誒,怎麽沒讓顧漫佳以五千萬的冤大頭價拍走?不給她一個做慈善的機會!

這又是哪裏來的冤大頭?有錢沒處花了?

這年頭,冤大頭這種特殊職業,還有人搶著做的……

許晚晚不由得搖了搖頭,為沒有按照她的預定劇本走而感到遺憾。

這就導致了她後麵準備的計劃無法施展,許晚晚惡狠狠地掃了一眼那個花一億拍下這條粉鑽項鏈的冤大頭。

可不想她的視線投過去,卻剛好與對方對上。

而對方好像心虛似的,一對上許晚晚的視線,好像觸犯了什麽禁忌一樣,立刻轉頭移開。

這讓許晚晚更加看不懂了。

算了,算了。

事已至此,許晚晚隻能再考慮啟用第二套方案了。

幸好她足智多謀,機靈的小腦袋瓜裏全是主意。

拍賣還在繼續進行著,終於進行到倒數第二件拍賣品,一套象牙玉的國際象棋。

前半場一直處在憋悶狀態的顧漫佳,突然又活了過來。

她氣勢洶洶地頻頻舉牌,引得宴會廳內的所有賓客側目。

這一次,許晚晚沒有與顧漫佳爭搶。

盡管過程之中,顧漫佳仍是不知悔改,像叫價粉鑽項鏈時一樣,時而不時地向許晚晚投來挑釁的眼神。

許晚晚按兵不動,她自有別的打算。

沒有許晚晚的競爭叫價,顧漫佳很快投得了這套象牙玉的國際象棋。

當工作人員將這套國際象棋交給她的時候,顧漫佳再次朝著許晚晚挑釁地問:“這次你怎麽不搶了?你不是很喜歡搶別人的東西嗎?”

許晚晚知道顧漫佳這話一語雙關,她不是在指粉鑽項鏈,也不是在說這套國際象棋,而是在說傅璟行。

“就她那個學渣腦子,怕是連國際象棋的規則都學不會吧?”

“不是吧?國際象棋是上流圈子人人都會的一種棋藝,好像小朋友會念唐詩一樣……”

“都說了是上流人士的消遣娛樂,她這種小門小戶女自然是不懂的。哪像我們這些出身高門的子弟,從小就要被家人逼著學習國際象棋。若是學不會,都不好意思用家裏的姓!”

許晚晚沉默間隙,顧漫佳的親友團又開始見縫插針地冷嘲熱諷起來。

秦淑蘭都聽不下去了,她上前一步,剛想要替女兒打抱不平,便聽到耳畔響起許晚晚氣定神閑的聲音:“顧漫佳,敢不敢比一場?”

秦淑蘭率先一頭問號:“???”

雖然她是許晚晚親媽,看不過去許晚晚被人誣陷。

但不得不說,今天她這女兒,有點膨脹啊!

正因為國際象棋是每個洛城上流人士必須掌握的技能,所以一心想要躋身上流圈子的許家,從小便會教養子女們掌握這項必備技能。

秦淑蘭曾經給許晚晚找過三個教國際象棋的老師,但最後……一個也沒剩下。

若是隻找了一個老師,那還能怪老師不行。

可她為許晚晚找了三個,都不行的話,答案顯而易見。

秦淑蘭以為許晚晚瘋了,她知道許晚晚的國際象棋棋藝僅僅是比懂規則的初學者高出那麽一丟丟的水平而已。

想靠這樣的棋藝打敗顧漫佳,那根本是癡人說夢!

果不其然,很快的,以顧漫佳為中心的親友團爆發出毫不掩飾的大笑聲。

“哈哈哈哈,我沒聽錯吧?許晚晚竟然說要跟漫佳比國際象棋?”

“你沒聽錯!這次我們的耳朵沒瞎,確實是她不知天高地厚了。”

“哎,經過今天,我都有點羨慕小門小戶出身的女人了。甭管自身情況如何,就這股子自信勁兒……你們誰能比!”

“比不了,比不了!”

“無知者無畏,這話是真的。我信了!不過……”

說話的人適時地看向許晚晚,眼中的輕蔑之意盡顯:“許晚晚,你是不是不知道我們漫佳是華國國際象棋業餘比賽的冠軍,還是全年齡段的那種。之所以是業餘賽冠軍,是因為顧爺爺不允許她做職業國際象棋手,想要讓她繼承家業。”

許晚晚表情淡定,語氣無所謂道:“我知不知道都沒有區別。我不關心這點,我想你們也沒必要關心。”

這時候,顧漫佳居高臨下地看向許晚晚,突然開了口:“還是有必要知道的,不然等下你輸我時,我怕你找借口。”

“不!”

許晚晚斬釘截鐵地否定顧漫佳:“我說我不關心,是因為沒必要關心一個手下敗將的棋藝水平。我跟你不一樣,從不在意頭銜這些虛名,隻用真正的實力說話。”

由於許晚晚這話說得太過流暢,太過隨意,她雲淡風輕的態度,好像在說一件稀鬆平常的事,唬住了顧漫佳和她的親友團半晌。

反應過來之後,顧漫佳才輕哼一聲,難以置信地對許晚晚道:“就憑你……也想贏我?許晚晚,你是不是剛才路易十四喝得太多,醉酒醉得讓你飄了,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許晚晚眼神中寫滿了淡定,穩如泰山地說:“我清醒得很,甚至已經想好了賭注。顧大小姐,就說你敢不敢跟我賭這一局吧?”

顧漫佳再次被許晚晚激到,不假思索地說:“賭什麽?你說!”

許晚晚視線下移,落在顧漫佳左手戴著的那副玉鐲上,悠悠開口:“就賭你左手上的玉鐲。你若輸了,將這枚玉鐲給我;我若輸了,隨你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