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璟行的情緒仍舊有些低迷,他隻是低頭看著許晚晚,悶聲道:“應該的。”
許晚晚見這個話題勾不起傅璟行的興趣,再次轉移話題道:“隻可惜沒有揪出幕後之人,你覺得會是顧漫佳嗎?”
這一次,許晚晚采用了直接發問的方式。希望能引出傅璟行更多的話,打開傅璟行的交流狀態。
傅璟行這樣悶悶的,許晚晚也不確定他心裏在想什麽了。
許晚晚問話落畢,她看到傅璟行目光閃動,認真地陷入了思考狀態。
半晌,傅璟行低頭看向許晚晚,沉聲道:“依照她睚眥必報的性格,我覺得這事跟她逃不開幹係。看來我有必要采取一點極端手段,再去警告她一下。”
“別,別……”
許晚晚聞言,連忙打斷傅璟行:“還是別去招惹她了吧。”
傅璟行眉頭微蹙,眯著眼睛瞄向許晚晚:“這怎麽能說是招惹?”
許晚晚連忙改口:“我的意思是,她不會聽的。她隻在你的事情上會認真服從,但在我的事情上,怕是你越警告,越會起反效果。既然多說多做也是浪費時間,不如就由她去吧!反正我的仇家也不止她一個……”
許晚晚輕描淡寫地說:“這次的事件,我懷疑可能跟我那個被掃地出門的堂姐有關,也不一定是顧漫佳。”
“是誰都好,我隻在乎你的安全問題。”
在許晚晚不斷的引起話題下,傅璟行終於道出了心中的顧慮。
許晚晚抱住傅璟行,把頭擱在他的胸膛,揚著臉撒嬌地對傅璟行道:“我知道,可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許晚晚就知道傅璟行是在為今天她出現在鏡頭裏的事,情緒煩躁。
果不其然,傅璟行接下來有些焦慮地說:“我有想過,或許你有知名度這件事,在你的安全問題上,是一個加分項。”
許晚晚目光閃動,眼神懵懂地望向傅璟行:“為什麽?”
傅璟行若有所思,語氣悠悠地說:“你越有名,認識你的人越多,可能你會相對來講越安全。無論身處任何場合,你都能天然地聚焦他人的目光。這樣相當於多了很多自然運作的免費監視器,還是帶思維行動的那種人形監視器。對方沒有十足的把握,便不敢對你輕易下手。”
“有道理誒~”
聽完傅璟行的分析,許晚晚頓時眼前一亮:“這麽說,我之前參加選秀,現在在媒體上露臉……都是在給自己添加保護傘!”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傅璟行還有更深層次的顧慮。
凡事都有兩麵性,都有一個平衡點。
而許晚晚總是身處兩級的最終端,這個平衡點一旦打破,勢必會引發超乎想象的嚴重後果。
但今天許晚晚像個女戰士一樣,以一己之力站出來處理了家中的事,傅璟行知道她已經很累了,也不願意再多說些可能會動搖她,讓她再感到憂心、顧慮的話。
望著窗外的夜色,不知不覺月亮已經爬上了樹梢。
傅璟行俯身將許晚晚打橫抱起,抱著她回到了臥室。
許晚晚在換睡衣的時候,肩膀上的紗布再次刺痛了傅璟行的眼。
許晚晚瞄見了傅璟行投向她肩膀的視線,看到了滿眼的自責和心疼。
許晚晚將她前天在空間裏製作好的特效燒傷藥膏調出來,拿到傅璟行手上,對她輕描淡寫地說:“睡前幫我塗下傷口的藥。”
傅璟行停頓了一下,然後衝著許晚晚點頭。
他擰開蓋子的時候,心裏還在納悶。
之前在伊爾比的時候,除了許晚晚在昏睡之中,護士幫她清理傷口那一次,他看過許晚晚肩膀上的傷之外,此後他便再沒看過了。
之後的兩天,每次護士來為許晚晚換藥,許晚晚都將傅璟行毫不留情地趕出病房,不允許他在一旁圍觀。
傅璟行很想知道許晚晚傷口複原的進度,但他最終還是尊重許晚晚的意願,乖乖離開了病房,也沒有作弊偷看。
但許晚晚肩膀的傷口,始終是傅璟行的心結。
許晚晚的肩膀,不僅被子彈擦傷,又在上麵疊了燒傷……
受傷的位置,別說是穿禮服,就算是穿一般夏天無袖露胳膊的衣服,都會清晰地看到。
一想到許晚晚那麽白皙的皮膚,那麽線條優美的肩膀,日後將會烙上一個醜陋的燒傷疤痕,傅璟行的心裏就不是滋味。
除了美觀的問題,傅璟行更心疼許晚晚的感受。
燒傷是所有種類的疼痛中,最為痛苦的一個。
尤其正值炎熱的夏天,處理不好,容易反複感染。
雖然當時錢明已經將受傷的他和許晚晚送到了當地最好的醫院,但伊爾比這種偏遠的小鎮畢竟醫療資源有限。
當地又是對燒傷最惡劣的炎夏天氣,無疑是對許晚晚的燒傷添了又一層的危機。
在野戰營訓練的時候,傅璟行曾在模擬器上體驗過燒傷的痛感。
一想到許晚晚此刻正在經受著這樣的疼痛,傅璟行的心便揪在一起,痛得快要窒息。
他多希望受傷的那個人是他,哪怕傷口再擴大許晚晚的十倍,他也願意。
可每每傅璟行看到許晚晚一聲不吭,麵上始終帶著微笑地跟他相處,仿若完全沒有受一點傷的樣子,傅璟行想要問許晚晚“疼不疼”的話,便無法說出口。
之前一直在避著他的許晚晚,今天突然一反常態,讓他幫忙塗藥……
傅璟行瞪圓了眼睛,屏住呼吸看著許晚晚抬手就要去摘肩膀上的紗布,嚇得他趕忙開口製止:“等等!”
許晚晚聞言,預備摘紗布的手,登時僵在半空中。
傅璟行趕忙找來醫藥箱,從中拿出醫用剪刀,小心翼翼地上手幫許晚晚拆紗布。
許晚晚見狀,悶聲一笑。
看傅璟行這個謹慎的樣子,許晚晚便知道他在想什麽。
這也是許晚晚今天會讓傅璟行幫她塗藥的用意。
當傅璟行小心翼翼地剪開層層紗布,取下最後一塊藥棉的時候,眼前的畫麵讓他驚呆了。
沒有想象中的混著膿液的傷口,更沒有血肉模糊,甚至連傷口都不見了。
許晚晚的肩膀似白雪一般,除了還有一些肉色的痕跡,什麽都沒有。
傅璟行雙眼緊盯著痕跡處,難以置信地說不出一個字。
還是許晚晚笑著開口催他:“還給不給我塗藥了?”
“喔喔……”
傅璟行反應過來,立刻上手去幫許晚晚塗藥。
傅璟行冰涼的手指,配合更加冰涼的藥膏,在觸到許晚晚肩膀的瞬間,讓許晚晚不由得打了一個哆嗦。
傅璟行立刻停下了手,眉頭緊蹙:“疼嗎?”
許晚晚笑著搖頭:“不是啦,是被你的手給冰到了!”
傅璟行也跟著笑了:“那你忍著點,冰涼的觸感對你的燒傷有最佳效果。”
“嗯。”
許晚晚輕聲應道。
看到傅璟行邏輯在線,又能對她冷靜理智地講道理了,許晚晚安心了不少。
相信傅璟行看過她現在肩膀的狀況後,已經對讓她負傷這事沒有多少心理壓力了。
前兩天許晚晚不讓傅璟行查看她肩膀的傷口,是因為她在嚐試製作一款特效燒傷膏。
直到昨天製出了這款,配合靈泉水,才讓她肩膀上的傷口愈合,疤痕也褪去了不少。
今天她才敢給傅璟行看,讓她幫自己塗藥。
否則,前兩天她肩膀的狀況,許晚晚看了都不忍直視。
若是被傅璟行看到,許晚晚估計傅璟行要自責地睡不著覺。
但許晚晚覺得這樣還不夠……
“好了。”
這時候,傅璟行幫許晚晚塗完藥膏,小心地替許晚晚貼上紗布,
在傅璟行抓起許晚晚的睡衣帶子,預備幫她穿好睡衣時,卻被許晚晚抬手一把將原本掛在肩膀的帶子再次拉下。
傅璟行愣神之際,許晚晚笑著撲了上去,將傅璟行壓在身下。
“你……”
不等傅璟行發問搞清楚狀況,許晚晚熱烈的吻便將他冰冷的唇封住。
傅璟行的大腦好像被燒了一樣,渾身的血液奔湧,再也顧不上其他。
他捧著許晚晚的頭,激烈地回應著她主動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