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晚晚和夏染雪被司機載到一個小酒館,言閱一路跟車也來到了這裏。

彼時還不到晚上七點,天還沒有完全暗下來,並不是喝酒的最佳時間。

小酒館裏隻有一桌客人,是一對年輕男女。

二人從夏染雪和許晚晚一進門,便認出了她們的身份。

年輕女人立刻拿著一個手帳本上前,將筆殷勤地遞到許晚晚和夏染雪麵前,請求簽名。

此時,許晚晚和夏染雪心裏都很亂。

二人也沒顧上喬裝的事,見到粉絲,也就直接大方地給她簽名了。

在她們簽名之時,女粉絲在一旁歡呼雀躍地說:“我還以為我在做夢,出來打發時間泡個酒館,沒想到也能遇到偶像!還一次性遇到兩個!我是《加油練習生》的忠粉,每期都有看。這個節目裏,我最喜歡的就是你們兩個人!”

夏染雪心不在焉地應著:“謝謝喜歡。”

許晚晚不忘囑咐一句:“今天是我和染雪的私人行程,不希望被更多的人知道。”

女粉絲反應了一下,立刻開口表態:“你放心!我絕不會拍照發到網上,泄露你們的行蹤!追星多年,這種素質,我還是有的。堅決不做私生飯!”

“謝謝你。”

許晚晚真誠地對女粉絲道謝,然後又在簽名頁多加了一句“心想事成,早日暴富”的祝福語。

女粉絲看到後,滿足得合不攏嘴。

一路笑著拿著二人的簽名回了座位,然後非常識相,拉著她的男朋友便離開了酒館。

在他們走出酒館大門的時候,迎頭撞上了正要往裏走的言閱。

夏染雪坐在背靠著酒館大門的位置,她看不到二人的行蹤,隻得去問正在看著門口方向的許晚晚:“他們已經走了嗎?”

許晚晚目視著二人走出大門,麵向夏染雪肯定道:“已經走了,但是……”

她目光落在剛剛進入酒館的言閱身上,言語間有些遲疑。

夏染雪不安地問許晚晚:“怎麽了?”

許晚晚衝她露出嫣然一笑:“言閱來了。”

夏染雪聞言,雙眼震驚得大了一圈。

她轉頭朝著門的方向看,剛好與言閱來了個四目相對。

夏染雪立時將頭扭回來,語氣略帶氣憤地對許晚晚說了句:“不管他!”

終於到了周圍沒有人在的時候,許晚晚身體前傾,湊近夏染雪,小聲而關切地詢問她:“你和言閱到底怎麽了?上周你才答應了他的追求,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

兩個閨蜜說話的間隙,酒館的大門轉動,又進來了兩名顧客。

言閱當即轉身攔在二人身前,伸手衝著他們擺出了一個停步的手勢:“今晚這家酒館被我包場了,你們另尋別家吧!”

二人上下打量了一番言閱,看到他穿著的西裝料子很貴,氣場不凡。沒有絲毫質疑言閱的話,聽話地轉頭就離開了。

可剛剛聽到來客的提示鈴聲,聞聲來到這裏接客人的酒館老板,看到言閱阻攔客人這一幕,卻是不高興了。

“你怎麽回事?懂不懂規矩?這是我的酒館,竟然冒充老板耽誤我做生意!”

酒館老板也沒聽到言閱剛剛和那兩個顧客說了什麽,他來的時候,隻看到他們被言閱攔著,然後很快轉身就走了。

言閱沒有多言語,直接從上衣兜裏掏出錢包,將裏麵的全部鈔票遞給了老板:“我沒有冒充老板,我隻是跟他們說了今晚我把這裏包場了。”

老板撇了一眼言閱手裏厚厚的一遝錢,不由得動了貪心,開始敲言閱的竹杠:“這點錢就想包場的話,未免不太夠吧?”

言閱一下就識破了酒館老板想要讓他做冤大頭的心態,冷哼一聲,語帶警告地說:“別耍小聰明誆我,我知道你這間酒館一整天的流水,還沒有我給你的這些錢多。我隻包場幾個小時,你不虧。”

被說中的酒館老板,當即跳腳道:“你才是別想誆我!你怎麽可能知道我這間酒館的流水,你是FBI嗎?這麽神通廣大?”

言閱卻是不慌不忙地反問他:“你最近是不是在談這家店的轉讓?”

麵對言閱的發問,酒館老板有點慌:“……你怎麽知道?”

言閱揚起唇角,輕笑一聲,雲淡風輕地說:“我有個朋友看中了你這家酒館,但是手頭錢不夠,想要讓我給他投錢,讓他來經營這家店。他在你們店外調研了整整三天,從下午到午夜的客流量,結合你們酒館的酒品和菜式的價格,預估出你這個酒館一天的流水。所以,我剛好知道。”

說到這裏,言閱語氣略帶威脅地說:“如果你想這個店順利轉讓出去的話,我勸你最好不要得罪出錢收購它的金主。”

酒館老板對言閱的這番話深信不疑,一看他就是個懂行了。

他立時從言閱手上接過錢,二話不說,乖乖地在酒館外掛上“暫不營業”的牌子。

言閱走進去,找了一個距離許晚晚和夏染雪不遠不近的位置坐了下來。

總算是發揮他的商業頭腦和精湛演技,成功將這個酒館給包場下來。

這樣他便可以在安全私密的範圍內守護夏染雪,也可以專心致誌地偷聽夏染雪和許晚晚對他的抱怨。到時可以尋找機會,伺時出動。

其實,剛剛言閱對酒館老板說了謊。

他根本就沒有什麽朋友要經營這個酒館。

言閱所交往的圈子裏,哪裏會有人要做這間小酒館的投資,還因為錢不夠找他投資?

這簡直是笑話。

言閱不過是剛剛進來的時候,看到了這間小酒館的店門口掛著轉讓的信息。與老板對話的時候,他掃了一遍牆上掛著的價目表。

結合這個地段,這個時間點,進入這間酒館的客流,言閱大致推導出這間酒館一天的流水,因而說了那番話將老板唬住。

這些年,言閱在金融圈也不是白混的,還是積攢了一些實用的商業知識的。

關鍵時刻,能夠幫他追回老婆,創造條件。

可目前看來,他的形勢很不妙。

夏染雪在許晚晚的問話下,露出一臉心煩又氣憤的表情:“或許是受到遊艇直播的影響吧!讓我和言閱的戀情,在一開始就同步曝光。被他的那些個前女友和好妹妹看到了,之後一窩蜂地就都找來了。”

“好妹妹?”

許晚晚下意識地重複了一遍夏染雪的話,現在她對“妹妹”這個字眼特別敏感。

夏染雪並不知道許晚晚在這上麵的心結,她以為許晚晚隻是單純地疑惑問自己。

夏染雪嗤之以鼻地說:“就是那些跟他關係曖昧的女人,打著‘妹妹’的旗號接近。有的說言閱明明已經跟她們海誓山盟過了,親口承諾等她長大了,就會娶她進門……”

許晚晚難以置信:“竟然有這樣的事?簡直聞所未聞!”

言閱聽到後,坐在一旁跟著許晚晚低聲附和:“就是,根本就是聞所未聞!都是沒影的事!”

可緊接著,言閱發現許晚晚的“聞所未聞”,似乎跟他的“聞所未聞”,並不是一個含義。

說起這事,夏染雪的情緒便無法控製:“現在搞得好像我是被騙的那個,還是被言閱當眾作秀去騙的!每個來找我的女人,看我都是一副同情的目光。我真的受不了那個眼光!我光明正大地做人女朋友,怎麽反倒落得受人同情的下場!”

說到這裏,夏染雪拿起麵前的酒杯,將一整杯清酒全部仰頭喝下。

放下酒杯後,夏染雪已經感覺頭腦發暈。

她的聲音隨著她逐漸渙散的意誌,慢慢變得柔和下來:“我其實心裏也知道,言閱大約和那些女人沒有什麽瓜葛。多半是她們看到我和言閱在一起,心裏不平衡,氣不過,所以才突然出現搗亂。可我真的很氣!我想好好談個戀愛怎麽這麽難?言閱這個王八蛋!既然已經和我在一起了,就應該把之前的女人斷幹淨,這樣、這樣……時而不時地讓我看到他過去的那些女人,我真的,真的……”

許晚晚出離憤怒地接著夏染雪的話道:“真是太可惡了!”

許晚晚氣憤的聲音,讓夏染雪的酒勁退了一半。

她看向許晚晚,拿起酒杯,嚴陣以待地問許晚晚:“你說誰可惡?是說言閱,還是他的那幫妹妹?”

許晚晚毫不遲疑地回答她:“當然是言閱!這種有了新歡,還跟舊愛糾纏不清的行為,實在是差勁到極點!簡直是渣男行為!”

“撲——”

言閱聞言,一口酒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