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你知道了?”

傅璟行沉聲命令錢明:“說說看。”

得到傅璟行的指令,錢明並沒有急著說,而是先給了袁莎一個眼色。

袁莎見狀,明白錢明下麵是要和傅璟行說些私密的她不該在場的話了,袁莎識相地立即退出了傅璟行的書房。

待書房隻剩下傅璟行和錢明兩個人時,錢明才開口對傅璟行交代:“雖然我沒見過傅老二家養女的小時候,但從照片上女孩的輪廓看,她很像戚小雨。”

傅老二指的是在傅家分家排行第二的男人,輩分上是傅璟行的二叔。但傅璟行作為傅家主家的人,傅家的家主,是獨立與傅家輩分的存在,不與他們排行。

傅璟行若是願意敬他們是長輩,叫一聲叔,是他跟長輩客氣。若是不願意,這些長輩見到他必須恭敬地行李叫家主。

這是傅家世世代代留下來的規矩。

傅家的家主,就是有這麽大的權勢。

而錢明自傅老爺子去世,傅璟行掌握盛天集團,坐上傅家家主位置時起,他便跟了傅璟行,做他的貼身助理。

錢明這個金牌私助的素質不是蓋的,敬業程度更是感動華國。

不僅日常隨叫隨到,就連一年一度的農曆新年,與家人團聚的日子,錢明也會跟在傅璟行的身邊。

因為在傅璟行這個霸道總裁的眼裏,他是沒有什麽過年概念的。

慶祝新年的意義在於與家人團圓,可自錢明跟傅璟行時起,傅璟行便已沒有可以一起慶祝新年的家人。

所以過年這個時段,對傅璟行來說並沒有特別的意義。相反,傅璟行還會因為必須遵守傅家家主的職責,回老宅祭祖而感到繁瑣、費時。

這個時候,錢明便會全程跟在傅璟行身邊,為的就是在傅璟行無法分身之時,他可以代替傅璟行去電話溝通或是麵見處理公務。

別說是洛城,就連華國也沒人不曉得錢明,都知道他是傅璟行在公務上的代表,有資格代替傅璟行簽上億的大合同。

由於錢明這個金牌助理的特殊性,使得他每年都會參與到傅氏家族祭祖,慶祝新年的活動。

對於傅家分家的那些人,傅璟行覺得沒有記住的價值,所以他見過就忘,可錢明卻不行。

作為食物鏈最底層的辦事人員,錢明卻不能不記住傅家各分家的每一張臉。以備傅璟行命他回絕誰的邀請時,他能準確地找對人,傳對話。

錢明也有必要記清楚每個傅家分家人的特點,以備在他幫傅璟行拒絕的時候,能夠選對方式,少挨些牢騷和糾纏,最大限度地提高拒絕效率。

說起來,錢明這個助理真是太難了,真真是將助理的職責和效率做到了最大化。

但也多虧了這樣,使得錢明在看到照片時,一下子便認出了那是傅老二家的養女戚小雨的小女孩時期。

傅璟行在剛剛錢明這段有點繞的回答中,聽出了重點:“你是說,照片上的小女孩就是小時候的戚小雨。而這個戚小雨,就是今天去太太公司找了太太的年輕女人,更是促使太太情緒失常的根本原因。”

錢明衝著傅璟行點頭:“是的,老板。我在傅家老宅見過她幾次,自認不會看錯。”

傅璟行仍是眉頭深鎖:“關於她是誰的問題,我懂了。但我還是沒懂她拿這張照片給晚晚,是想要做什麽?又是跟了晚晚說了什麽,才會讓她有這麽大的反應……”

若說是傅老二家的養女,那就是他名義上的妹妹。傅璟行想到許晚晚喝醉的時候,嘴裏重複說了幾遍“妹妹”的事。

傅璟行認為錢明的說法是靠譜的,符合許晚晚的生氣要點。他也相信錢明記人的能力。

傅璟行本人是個不愛記人的人,每次他們要見人談事,他偶爾出席金融論壇的高峰會,都要靠錢明提醒他誰是誰。

就“妹妹”的猜測來看,傅璟行覺得錢明的推測靠譜。

於是,他將希望寄托到錢明身上,抬頭看向錢明問:“你剛才說你懂了,這部分你也能參透嗎?”

錢明想了想,猶疑道:“屬下不敢說完全猜透,但我可以先把我的分析說給老板您聽。我猜得對不對,最終由老板您來判斷。”

傅璟行換了個坐姿,桌子下方,他的一條大長腿疊到了另一條長腿上,一雙鷹鉤一樣的眼睛望著錢明:“你說。”

錢明語氣悠悠地向傅璟行道來:“不知道主子有沒有聽說過這樣一個現象。我跟您回傅家本家的時候,聽說了這樣一件事……”

“之前,我一直以為在傅家本家見到的人,除了女眷,都該姓傅。但意外的發現,每個分家都有一個不姓傅的妹妹。”

“起初,我對您的這些異性妹妹感到好奇,不懂她們因何存在。到是後來,我聽說了……這些您所謂的妹妹,都是被傅家每個分家的家主領養的,為的是培養他們將來嫁給您。進而透過傅家家主夫人的位置,來為所屬分家謀取更多的利益。我猜測太太是知道了這件事,所以才會生氣醉酒……”

不等錢明說完,傅璟行便被氣得直接將檀木桌上的茶杯掃到了地上:“真是癡心妄想!傅太太隻能是晚晚一個人。誰給他們這麽大膽子,竟敢惦記起傅家家主夫人的位置了!垃圾!”

“主子,我知道您聽了氣憤。可太太……應該是信了。”

錢明一邊收拾著碎落在地的茶杯,一邊悲催地說:“雖然我第一次聽說的時候,也跟您一樣震驚、氣憤,但這事確實是存在在各分家的,相當於一種潛規則一樣的存在。各分家都默許了這件事,甚至在暗中較勁,看誰家能把養女送到您的身邊。您隻要隨便問一個分家的人,他們都會給您一樣的答案。我想就是因為它是真實存在的,所以太太才會受到戚小雨的言語影響。”

傅璟行仍是覺得氣憤難當:“存在不等於合理,更不等於有意義。我本人完全不認可這件事,連聽都是今天第一次才聽到。這簡直是傅家史上最扯的潛規則!”

錢明保持理智,沉聲對傅璟行分析說:“但如果太太愛您,在乎您,她聽到這些有可能會讓她失去您的話,很容易鑽牛角尖,去相信他們。”

聽到錢明說到“愛”這個字,傅璟行的心情稍微緩和了一點。

他衝著錢明揮揮手:“行了,你早點回家休息吧!出去叫傭人進來收拾,明天上午別幫我安排行程。”

錢明立刻答道:“明白!”

想來他家主子是要利用明天上午的時間,來化解與許晚晚之間的誤會。

錢明離開書房沒多久,傅璟行也起身離開了。

回到臥室,傅璟行看到許晚晚的眼角還掛著淚痕,他恨不得現在就衝去傅家各個分家,撕爛他們背著自己達成一致的潛規則。

但傅璟行還是冷靜下來,坐在了許晚晚的身側。

今晚的時間沒有浪費,經過一番詢問和分析,好在得到了切實的答案。

這樣等到明天許晚晚醒來,傅璟行也清楚他要為之努力的方向。

當下,他要先跟許晚晚理清楚這件事。

……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到許晚晚的臉上時,許晚晚除了感覺晃眼,還覺得頭痛,劇痛,痛到她整個人快要裂開。

如果不是許晚晚看了一眼床頭櫃上的電子鍾,此刻顯示已經臨近九點,許晚晚想到她要趕在十點之前去駐顏開會,她也不會頂著二斤重的腦袋強迫自己起身。

起身下樓的時候,許晚晚回想自己昨天到底喝了多少酒,最後回想起戚小雨來找她說得那些話,於是頭變得更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