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蕭然的聲音,許晚晚就什麽都明白了。
她經手的男患者為什麽又出現在了這裏?必定是被她利用,過來詆毀她的醫術的。
今天這場晚宴一半的性質,就是慶祝她拿下本屆醫療大賽的冠軍。若是能夠在她最光鮮,接受眾人祝賀的時候,用她曾經治療過的病人做文章,推翻她的醫術……
蕭然真是好計謀,許晚晚不禁有些佩服了。
要摧毀她獲得的榮譽,毫無疑問,這場晚宴是最佳舞台。
伴隨著蕭然的這聲質疑,在場的其他人全都反應過來。
“這個男患者的狀態真的不太對……”
“這種暴躁的感覺,跟他在接受許晚晚治療之前一個樣。不,明顯比那時還要更嚴重!”
“是啊,許晚晚到底有沒有給他治好?”
“這明顯就是沒治好嘛!你看他情緒根本就不穩定,就快要暴躁地攻擊人了!”
“可他昨天不是這樣的啊?明明變得很溫和了,對許醫生說話也是禮貌有加,像個紳士一樣……”
“那這是……治好又複發了?”
一時間,宴會廳裏的人議論紛紛。蕭然站在一旁滿意地看著,希望他們的熱議聲越大越好。
這些聲音,全部都會轉化成許晚晚的壓力,讓她心態崩盤。
許晚晚冷眼看著蕭然,並不願跟她繼續糾纏,在這裏浪費時間。
她快步走上前,握住狂暴的男患者的手腕,開始為他診脈。
診脈的時候,許晚晚聽到男患者仿佛又回到了昨天的狀態,大聲嚷嚷著:“你們別攔著我!讓我去見許醫生!”
他好像被困在一個假想的幻境裏,根本沒有意識到許晚晚已經來到了他的麵前。
看到男患者好似出現幻覺的狀態,許晚晚心裏已經有了一些基本的推斷。
接著,她為男患者切脈,發現他脈搏急速。盡管沒有用到醫療器械,可以許晚晚的人工經驗來看,現在這名男患者的心率每分鍾在130以上。
這個速度,正常人都受不了,必然會影響情緒,讓他變得暴躁。許晚晚接觸到男患者的手腕皮膚,發現他的體溫也很高。
許晚晚清楚昨天給他服下的藥丸和施的針法,絕對不會讓他出現現在的身體狀況。
這裏麵絕對有貓膩。
但要解謎,還是等之後。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先救治男患者,起碼讓他的身體恢複到正常狀態。
一直這麽興奮下去,可不行,會影響到他的神經中樞,將造成不可逆的摧毀性後果。
許晚晚當機立斷地從晚宴包中掏出銀針,還有藥丸,就要施救。
然而,就在這時,她的身側突然伸出了一隻手,按住了她的手腕,阻止了她的救治行動。
許晚晚一扭頭,看到攔住她的人正是蕭然,臉色瞬間暗沉下來,沒好氣地對蕭然道:“放開,別妨礙我救人!”
眼下蕭然這一係列的反常舉動,已經說明了一切問題。許晚晚救人心切,懶得跟她理論,但蕭然卻反而倒打一耙。
當著眾人的麵,她挑事地質疑許晚晚:“你是要救人,還是害人?!”
事已至此,蕭然還在不遺餘力地往她身上潑髒水。
許晚晚不想跟蕭然在言語上分高下,那樣糾纏起來,會陷入僵局,浪費更多的搶救時間。
她隻是抬起手,反握住蕭然阻攔自己按住她手腕的手,而後用不容抗拒的語氣,冷冷地對蕭然下令道:“我再說一次,鬆開。”
說話之時,許晚晚不著痕跡地加大著握力,蕭然漸漸吃痛得抵擋不住:“啊……”
接著,蕭然想要掙脫許晚晚的手,但卻發現她使足全身的力氣,也沒對許晚晚起到半分效果。
蕭然感到很窩火,她知道許晚晚是跆拳道高手,但她也不差啊!她學過散打和柔術,每個授課的老師都誇她有天賦。她也參加過比賽,很多男選手都打不過她。
怎麽到了許晚晚這裏,她的武力也落了下風?為什麽不論什麽項目,許晚晚都要處處壓她一頭!
蕭然實在是氣不過,但又實在耐不過許晚晚的力量。
她隻得轉變方向,開始在眾人麵前裝可憐,裝柔弱,帶許晚晚節奏:“哎呀,疼、疼、疼!你要是嫌我壞了你的好事,那我給你賠罪。但你即便是使用武力,也不可能讓我退步。我是本著醫務工作者對患者和病症的關心以及研究精神,不可能看著你的藝術有問題,也悶聲不吭地替你掩蓋。這名昨天被你聲稱治好的患者,現在再次犯病,而且看起來比昨天還要厲害。這是我們在場的人都能看到的基本情況。我就是被你捏得痛死,身為一名醫生,我也不會再讓你給這個病人看診!”
看到蕭然義正言辭的做作模樣,許晚晚就覺得令人作嘔。
她一使力,輕易地甩開了蕭然的手臂:“我現在會站在這裏,沒有動手去救治我的病人,不是因為怕你,更不是因為沒有能力突破你的阻攔。而是我不想要自己承受這樣的汙名,更不想為此牽連到我們華國醫生和醫術的名聲。”
接著,許晚晚冷臉看向蕭然,用令人信服的語氣,鎮定自若地說:“我生平最討厭被人汙蔑,你這次做得過了。但這是我的病人,我有責任查明病因,將他再次治好。我的醫術有沒有問題,有在場的諸位評判。我相信之前的三場比賽,也是很好的說明。評委教授和在場的諸位代表都不是瞎子,更不是醫學文盲。”
許晚晚的這番話,再次引起了現場圍觀醫學者的熱議。
“說得是呢!有道理……”
“就算她這個病人治得稍有問題,但其他兩場比賽可是很好地證明了她的醫術和醫德。”
“這個蕭然未免有些霸道了,許晚晚說得對,那是她的病人,就算是有問題,也該她來進一步處理、治療!”
蕭然見到風向漸漸開始向著許晚晚這邊倒,心裏有些慌了,在麵上假裝讓步說:“但患者現在的狀況明顯不正常!我們作為醫學工作者,必須時刻保有質疑權威的權利。我當然沒資格攔著許晚晚救治,但她要證明自己,必須得用讓大家都信服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