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恒一邊回想,一邊解釋道:“因為知道今天要去遊樂園坐過山車,我擔心自己會暈會吐。所以自早上起,便一口東西也沒吃,一口水也沒喝。最後一次進食,應該是在昨晚六點半左右。最近一次喝水,大概是淩晨五點。距離現在都過了八小時。”
賴靜靜聽過之後,頗有感觸。
剛才在遊樂園坐過山車之前,當她看到齊恒隻買了一個甜筒回來時,還曾問過他為什麽不吃?
當時齊恒的回答跟現在一樣,因為擔心會在過山車上又暈又吐,所以不吃東西。
沒想到竟然歪打正著了。
“林宇!”
主治醫生見狀,喊來他帶的醫學生:“你去帶他做身體檢查和術前準備。”
“是,老師。”
學生恭敬地答道,而後帶著齊恒走去了檢查室。
對於齊恒的說法,主治醫生基本相信。會在聽了齊恒的一家之言就讓他去做檢查,不是他不嚴謹。而是透過一係列身體檢查的結果,醫生也可以判斷出齊恒的禁食、禁水情況。
指標和數字是騙不了人的。
……
賴靜靜跟隨齊恒和負責檢查的醫生一路來到了檢查室,賴靜靜駐足停在門口,沒有進去,而是給許晚晚打了一個電話。
配型報告的事,她還要請許晚晚幫忙。眼下醫院這邊,賴靜靜走不開。
況且就算她走得開,親自跑一趟骨髓庫,她的話也未必入得了科員唐猛的耳。
但從上次接觸的情形來看,唐猛還是很顧忌許晚晚傅太太的身份的。許晚晚手裏握著唐猛偽造報告,與齊天海串通一氣的證詞視頻,應該也能在之後派上用場。
電話接通後,許晚晚一聽賴靜靜跟她說明的情況,便義不容辭地答應下來:“好,我這就去血液中心,讓唐猛把真的配型報告發給醫院。你放心,最多一個小時!”
賴靜靜聽完,感動得淚水直在眼裏打轉:“謝謝。晚晚,你真給力!”
在這個時候,她太需要聽到這種確切的答複了。
而且,出自許晚晚口的承諾,那已經不是保證,而是某種事實了。
此刻,賴靜靜的心裏意識已經發生了轉變:她覺得真配型報告已經在來的路上了,隻待許晚晚人到達血液中心,報告就分分鍾出現在澄澄主治醫生的電腦裏。
……
接電話的時候,剛好許晚晚就在血液中心附近。掛斷賴靜靜的電話,她直接殺了進去。
唐猛見到許晚晚出現,便立即從座位上起身,將許晚晚拉離開了辦公區域,拉進了一個隱蔽的休息室裏。
今天不同於昨天,辦公區域還有一名跟他一起上班的同事。昨天是那名同事有事請了假,剛好不在,才沒有看到他陷入爭端漩渦的一幕。但是今天可就不一樣了……
待到隻剩下兩人的安全環境中,唐猛向許晚晚求饒道:“我的姑奶奶,您怎麽突然來了?”
許晚晚抓緊時間,直截了當道:“我來向你要齊天海兒子齊恒和賴澄澄配型成功的真報告,你現在就去將報告結果發去仁和醫院。”
唐猛聞言,情緒激動道:“這不可能!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真報告一發,等於我向全世界宣告我以權謀私,行為嚴重瀆職,是會受處分,丟飯碗的!”
許晚晚冷哼一聲,審視地望向唐猛:“比起丟飯碗,你最先可能的是坐牢。你覺得這倆哪個好?”
唐猛:“……”
見唐猛被嚇得噤了聲,許晚晚見縫插針地說:“現在因為你的造假行為,耽誤了賴澄澄的治療時機,導致他的病情惡化,現在人就在搶救室。這次他若是不能進行移植手術,性命多半堪憂。”
說到這裏,許晚晚語調森寒,不著痕跡地威脅著唐猛:“你是忘了我昨天錄下你瀆職自白的全過程了嗎?你是以為我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平台將這個視頻發出去,把事件影響力搞大,讓你別說是在血液中心,就是在洛城甚至是全華國都沒法混!”
唐猛聽得瑟瑟發抖,他知道許晚晚有能力辦到,而且是輕而易舉,甚至不用她親自動手。隻要一句話交代下去,傅爺的人自然會替她辦好。
從昨天許晚晚離開後,唐猛便一直提心吊膽著視頻的事。直到今天上班也沒見許晚晚發出來,唐猛心底鬆了口氣,以為許晚晚是不屑於跟他這種小人物一般見識,也不會再發視頻了。
可是這會兒,聽著許晚晚一字一句地說著威脅他的話,他才明白事情並沒有那麽簡單。
硬性威脅過後,許晚晚又提出了軟性的條件安撫:“若是你現在答應把真報告發給醫院,我不僅可以保證永遠不讓這段視頻公諸於世,還可以保你不受齊天海的打擊報複。你心裏應該清楚,以齊天海那樣的小心眼。事情敗露,你壞了他的好事,他是不會放過我的。在洛城,隻有我,能夠說出保你人身安全這句話。”
唐猛聞言,連忙語無倫次地向許晚晚道謝:“謝謝,謝謝。我真是太感動了……我相信你。”
這也是他所擔心的問題之一。
昨天齊天海在見到他時,就曾當麵對他破口大罵。若不是昨天有許晚晚和賴靜靜在場,唐猛怕是自己都要挨了齊天海的打。
回家之後,他也收到了齊天海的威脅信息。不許他將偽造報告的事再進一步擴大,否則的話……後果嚴重。
唐猛隻是一個小科員,他誰都得罪不起。
但現在有了許晚晚這句為他主持公道的話,他的心裏有底了。
見到唐猛態度鬆動,許晚晚隨後又寄出一記殺手鐧:“我知道讓你就這樣公開真報告,你的飯碗一定會不保。你上有老,下有小,不能沒有收入。所以,我在我的仁愛醫院為你預備了一個適合你的職位。你負責院裏一切對血液中心的外聯工作,薪水我付你現在的兩倍。怎麽樣?”
這波致命**,精準地打到了唐猛。
唐猛驚喜地睜大眼睛,不住地向許晚晚確認:“傅太太這話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