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賴靜靜以為自己不在意,能承受的。可是一看到許晚晚的臉,她就好像看到了親人一樣,剛才壓抑在胸中的委屈一擁而上。
這會兒,賴靜靜抱著許晚晚,無聲地啜泣。
許晚晚感受到流入自己頸間的溫熱眼淚以及懷中女生身體的顫抖,便知道賴靜靜是哭了。
她先是抬手撫摸著賴靜靜的背,好像哄睡小孩子那樣,安撫了她好久。
半晌,賴靜靜平複好情緒,從許晚晚的懷中移開,許晚晚才在她紅著的眼眶下,發現她的右半邊臉腫了。
許晚晚微眯著眼睛,仔細觀察了兩秒,還能隱約看到她的右臉頰有一個掌印。
確定的瞬間,許晚晚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
她壓著胸腔裏的憤怒,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盡可能平靜,但仍是掩蓋不住她快要噴湧而出的惱火。
許晚晚問賴靜靜:“是誰打的你巴掌?”
看到她的話音落地,賴靜靜便立時敏感地抬手捂住她被打的右臉。許晚晚惱怒地抓住賴靜靜捂著臉的手,目光如炬,直接反問賴靜靜:“是齊恒的母親趙靜嗎?”
此刻,賴靜靜的沉默,已經說明了一切。
這其實並不難猜。
這個時候會對賴靜靜出手的人,無非就是昨天被送入警局的那兩位。但此時,齊恒已經做完捐贈手術,對賴靜靜已經沒了威脅。
縱使齊天海是個渣男,但長時間混跡於商場,他還是有些基本的商業頭腦的。對於沒有利用價值的人,齊天海不會再浪費時間。
而他本人看起來,根本就不關心齊恒這個兒子的死活。沒了對賴靜靜的脅迫條件,齊天海連一秒都不願意來醫院耽擱。
這樣一排除下來,此時會來醫院對賴靜靜動手的人,也就隻剩下齊恒的母親趙靜了。
推理出這個結果後,許晚晚心中生出了無限懊悔。她該再早一點來的……
她就是預料到了今早警局會放人,趙靜應該會來探望兒子齊恒,許晚晚不放心賴靜靜一個人麵對,所以才起了個大早,特地前往醫院的。
沒想到還是來遲了,還是讓她最好的朋友遭受到了暴力對待。
許晚晚的周身被怒氣籠罩,她一把抓住賴靜靜的手,不由分說道:“走!他媽還在齊恒的病房吧?我去找她理論,讓她給你道歉!”
任憑她是長輩,也沒有這樣隨便動手打人的道理。
賴靜靜緊張地拖著許晚晚,死站在原地不肯走:“晚晚,不關齊恒他媽的事。是我自己……”
許晚晚銳利的視線掃向賴靜靜,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你並不欠他媽什麽,要欠頂多也是欠齊恒。你不需要白白挨她的打……”
這時候,路過的一個男醫生看到賴靜靜和許晚晚在相互拉扯,突然停下腳步,主持秩序地說:“這裏是醫院,別打架啊!”
許晚晚鬆開賴靜靜的手,神色淡然道:“醫生,你誤會了。我們在說事,沒有打架。”
“靜靜?”
醫生看清楚賴靜靜的臉後,詫異地叫了她的名字。
賴靜靜也回過神來,認出了麵前的醫生,打招呼道:“趙醫生,早上好。”
趙醫生曾經是澄澄的第一位主治醫師,後麵因為要去海外做科研學習,所以澄澄才分到現在的主治醫師手裏。但他對賴靜靜和賴澄澄這兩姐弟印象深刻,一直都很關注二人的境況。
昨天知道澄澄找到了骨髓配型,在做移植手術。他還特意留下來加班,在手術室裏也出了不少力。
這會兒,趙醫生也是剛從澄澄的病房離開。
見到賴靜靜,他本想多說幾句澄澄的情況的,結果突然被賴靜靜右邊高腫的臉引去了注意力。
他抬手指著賴靜靜的右臉,眉頭微蹙地問:“你的臉……”
賴靜靜聞言,趕緊抬手捂住,然後笑容訕訕地對趙醫生撒謊道:“我剛才照顧病人時,枕著胳膊睡太死了,留了印記。睡相不太好……”
賴靜靜解釋完,她和許晚晚都能看到趙醫生的臉上明顯露出質疑的表情。
但趙醫生體貼地沒有再問,隻是告訴賴靜靜:“我剛從無菌病房那邊過來,澄澄的麻藥已經過了,現在應該醒了,你可以換好隔離服去看他了。”
“好,謝謝趙醫生!”
聽到澄澄醒了的消息,賴靜靜立刻振作了精神,興奮道:“我馬上過去!”
待趙醫生跟她道別之後,賴靜靜興致勃勃地就往無菌病房走,但卻被許晚晚一把拉住。
賴靜靜轉身之時,對上許晚晚嗔怪的視線。
她看到許晚晚微微抬手,指向她被趙靜扇腫了的右臉,無奈地反問她:“你就這樣去見澄澄?”
賴靜靜才意識到問題,她趕忙開口請求許晚晚:“晚晚,我知道你醫術高明。你能不能想想辦法,把我臉上的巴掌印消掉?讓它看上去不要那麽腫……”
許晚晚眼神嗔怪地望著賴靜靜:“終於肯承認是被人扇了巴掌了……”
賴靜靜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許晚晚歎了口氣,環顧了一下四周,然後告訴賴靜靜:“你等我一下,我去衛生間找點水源,利用我包裏帶著的藥材幫你調和一個消腫藥膏。”
賴靜靜聽話地站在原地點頭,目視著許晚晚的背影離開。
她本想開口問問許晚晚需不需要幫忙,但她想許晚晚在進行專業方麵,應該是不想人插手的。
她相信許晚晚的醫術,乖乖等著就是了。
進入衛生間後,許晚晚便鑽進了空間。
她動作迅速地在空間的藥田裏尋找了好幾味消炎、鎮痛的藥草,其實賴靜靜的右臉情況,用妝也可以遮蓋住。
隻不過她是醫生,不想做治標不治本的事。看賴靜靜臉腫起來的樣子,應該還在發痛。
這個善良的姑娘,就是事事喜歡為人著想。挨了打,也不怪別人,反而還要替人說話。
許晚晚想到就在心裏默默歎氣,作為賴靜靜的朋友,她是真的擔心她會繼續吃虧下去。
不多時,許晚晚便在空間為賴靜靜做好了藥膏。
當她拿著藥膏,走回賴靜靜身前時,賴靜靜看著藥盒裏麵的膏藥,不可置信地問:“才剛過去了不到五分鍾,這麽快你就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