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晚晚對傅璟行撒了謊,雖然隻是一小部分。

現在她在使用的這些特效藥丸,從來都是通過“聲望值”,換取到藥格子裏的藥方,然後通過煉丹爐煉製而成的。

隻是有一個問題,每張藥方的存活時間不到十分鍾。

在許晚晚找齊這些藥草,按照比例將他們放置進去煉製後,她腦中關於藥方的記憶便會被當即抹除。

若是沒了空間,她便沒可能再煉製出這些特效藥丸了。

另一方麵,以此種情況來做推導,許晚晚也可能在失去空間之後,因靈泉水而培養起來的超常身體素質,跟隨著空間一起消失。

不過,這些跟傅璟行的死比起來,什麽也不是。

她不會改變自己的想法。

傅璟行見許晚晚神色堅持,他的眼神中登時流露出一絲的無奈:“一個人,他之所以是個獨立的個體,是因為他的那些與眾不同的經曆。若我沒了與你的這些記憶,到最後甚至連自己是誰都想不起來,我還是我嗎?這樣的我,活著又有什麽意義呢?”

許晚晚不想聽,她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我管不了那些意義不意義的,我隻要你活!”

說完這話,她仰起頭,目光炯炯地望著傅璟行,咄咄逼人地質問道:“若你是我,換個角度去想,你會不會跟我做出同樣的選擇?”

許晚晚的話,讓傅璟行陷入了沉默。

傅璟行陷入到更深糾結與思考之中,他知道許晚晚說的是對了。

換做是他,必定也會不顧一切地去選讓許晚晚活下去的那條路。

若是這樣……

想到這裏,傅璟行突然靈機一動,腦中浮現出一個瘋狂但卻可行的方法。

半晌,傅璟行低頭對上許晚晚不甘示弱的視線,抬手撫上她的臉,終於露出了一抹艱難擠出的笑容:“好,我答應你。”

許晚晚如夢初醒,以為自己聽錯了。

她睜大眼睛,難以置信地注視著傅璟行:“你說……什麽?你答應我了?”

傅璟行衝著許晚晚點了點頭,加重語氣肯定道:“我同意你們的提議,跟白玨去到另一個世界。”

說著,傅璟行還假模假樣地將手搭在許晚晚的肩膀,然後要她保證說:“但你要向我保證,在我離開之後,你會好好地生活。不必再過多地想起我,一定要好好走完這一生。我想這樣即便是在另一個世界,失去記憶的我,也會過得踏實、安慰!”

聽完傅璟行這一連串關於未來的囑咐,許晚晚才稍微有了一些他答應了自己的實感。

許晚晚的淚珠,大顆大顆地從臉頰滑落。她哽咽著,衝傅璟行拚命地點頭:“我向你保證,我會的。隻要知道你在另一個世界能夠好好地活著,我也會活得很安慰。”

傅璟行抬手拂去許晚晚臉上的淚,十分實際地說:“好,別哭了。在此之前,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打起精神。”

許晚晚一下子就理解了傅璟行話中的含義,止住了淚水。

傅璟行轉頭再次麵向白玨,向她發問:“執行的期限是多久?我要知道我還有多少安排‘後事’的時間。”

從傅璟行剛才的言談間,白玨便看出來他是個負責任的男人,必不會這樣扔下一堆爛攤子自己離開。

結合自己的情況,白玨給出了傅璟行一個確切的期限:“最多一個月時間,否則我無法保證還能維持住我的魂魄。穿越隱藏之門也需要消耗靈力,用解毒仙草到那邊救活你,也同樣需要。你不能將時間拖得太久,不然你我都會有危險。”

傅璟行幹脆利落地答道:“明白了,一個月的時間足夠。”

說完,傅璟行便拉著許晚晚,不由分說地離開了山洞。

……

二人回到傅璟禮的病房時,已經是傍晚時分。

他們一走進病房,便看到坐在病床邊的言閱。

看到傅璟行進來,言閱激動地站起身,走到傅璟行的麵前,搖著他的肩膀,一臉哀愁地質問:“你說你的病情不嚴重,找到了解決的辦法……根本都是騙我的!我都聽你弟弟說了,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我也認識很多腦神經和毒理學領域的教授,隻是我一直以來都覺得你可以,便沒好意思強硬地插手!我還有訂婚典禮要你主持,要你做我兒子的幹爹呢!你不能就這麽放棄活著的想法!”

傅璟行撥開言閱的手,輕笑道:“我當然不會,我還要讓你參加我和晚晚的結婚典禮呢!這一回,我允許你插手,且全權插手。”

言閱聽得一愣,還是身旁的夏染雪先反應過來,睜大眼睛,驚喜地看向許晚晚問:“你們要結婚了?”

許晚晚也是一怔。

回來的路上,二人一路沉默,傅璟行並沒有跟她提起結婚的事。

在三人一臉懵的狀態下,傅璟行一把將許晚晚的肩膀攬過來,興高采烈地說:“一個月後,我將和晚晚舉行結婚典禮。我要讓全世界知道,她是我傅璟行此生最愛的女人。”

夏染雪被傅璟行眼底的堅定和話語間的浪漫打動,差點興奮得鼓起了掌。

她收住想要鼓掌的手,抓住了許晚晚的手,眼底放光地說:“恭喜啊,晚晚!看來是我要先給你做伴娘了!”

許晚晚知道傅璟行已經在為自己的離開,安排“後事”了,她心情複雜。

對於夏染雪的恭喜,她也隻是心不在焉地接受:“好啊……我的伴娘,非你和靜靜莫屬。不過也別影響了你和言閱的訂婚,你們若是準備好了,就盡快操辦。我和璟行還是會到現場,給你們做證婚人的。”

說到婚禮的事,言閱立刻由陰轉晴。

在他的認知裏,許晚晚的任何一件小事在傅璟行的心裏都大過天。更何況是結婚這樣的大事?

若傅璟行沒有絕對的生存把握,是不會在這個時候提及的。

一直以來,傅璟行在言閱心中,都是一個無所不能的存在。

他常常覺得自己這輩子最驕傲的事,就是擁有傅璟行這麽一個才能逆天的朋友。

言閱一拍胸脯,信心滿滿地打起了包票:“好!籌辦婚禮的事,包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