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晚晚揚頭一看,說話的人正是她的“好妹妹”——許子涵。

許子涵穿著一襲白色蕾絲的連衣睡裙,剛剛走下樓梯,眼帶審視地朝著她走來。

走到許晚晚麵前的時候,許子涵探過身,眼含曖昧地問:“怎麽?是顧家小少爺玩膩了,將你趕出公寓了?”

許晚晚聞言,眼睛頓時豎了起來。她強壓著胸中的怒火,極力保持著鎮定,沉聲質問許子涵:“你跟蹤我?”

許子涵沒有否認,隻是強詞奪理地說:“姐姐突然在相親前夕離開醫院,失蹤兩天。我這不是關心你嗎?我生怕你想不開,出了什麽事,所以才找人尋找你的下落。結果……”

說到這裏,許子涵突然話鋒一轉,語氣變得淩厲起來:“沒想到你這麽不要臉!這邊做乖乖女,答應父親為家聯姻;那邊就跑去外麵勾搭男人,居然釣的還是顧家小少爺!你知道顧一帆是什麽人嗎?”

許晚晚冷眼注視突然暴怒的許子涵,冷漠道:“不知道。我隻知道,你管得太寬了。”

許子涵以為許晚晚在裝傻,身為晉城人,居然不了解顧小少爺的背景。

她出離憤怒地向許晚晚強調:“在上流社會的階級裏,顧家是高於季家的存在。更糟糕的是,顧家早年的發家史,是靠著打贏季家,將季家狠踩下去才上位的。兩家之間有著世仇!”

許子涵擺出十分為家族考慮的架勢,指著許晚晚,大聲斥責道:“你這樣勾搭顧小少爺,婊裏婊氣的行為,被季家知道的話,是會害了我們全家的!要是被爸爸知道的話,他要打死你了!”

許晚晚輕哼一聲,冷眼看向許子涵,不屑地反問道:“是嗎?我怎麽覺著,爸爸若是知道了,不僅不會打死我,反而會勸著我跟顧一帆來往呢?”

到這裏,許晚晚終於看清了許子涵在跟她吵什麽。不過是酸她跟顧一帆扯上關係,怕自己在男人的事情上,壓過她一頭。

盡管許晚晚跟顧一帆並沒有怎麽樣,不過是那兩晚熬大夜時,借住在他家的客房三個小時。

可對於許子涵的跟蹤和指責,許晚晚深惡痛絕。她不想跟她解釋,並決定好好教她做人。

接著上麵的話,許晚晚進一步有理有據地分析道:“你剛剛不是說了,顧家在階級層麵,高於季家。依照父親拿我去換商業資源的想法,我若是能跟顧家的小少爺搭上,你覺得他還會在乎我得罪了季家嗎?”

許晚晚這話一出,噎得許子涵啞口無言。

她知道許晚晚分析得對,她是最了解許必森的秉性的,萬事他自己的利益為最優先。

許晚晚若真的能夠搭上顧一帆這條線,那許必森必然會全力支持。轉而跟著許晚晚一起,將季家立刻丟到腦後。

可一旦發展成那樣,她和母親在家中的地位,可更是變得岌岌可危了。

她壓了許晚晚二十年,不能在婚姻的事情上,讓她一招翻身。

正在許子涵這樣想時,劉媽端著盛好的血燕,走到了許晚晚的麵前。

看到許子涵正在跟許晚晚劍拔弩張的樣子,劉媽立刻機靈地說:“晚晚,我把燕窩拿到你房裏。你快點上去,趁熱喝。”

她想要幫許晚晚脫身,尤其看到對麵的許子涵,已經開始青筋暴怒。

劉媽是許家的老傭人,自原主生母嫁過來的時候就在了。

原主生母對劉媽很好,劉媽也是看著許晚晚從出生到長大。

她可憐原主生母的命不好,更憐惜被剩下的許晚晚。

自吳秀蓮生下許子涵後,她目睹許晚晚在這個家,可以說是沒有過過一天的好日子。

劉媽一輩子沒有結婚生子,早就把許晚晚當作了自己的孩子。

她心疼許晚晚,不然在原主母親離世後,她就會辭去許家傭人的工作。

留在這裏,就是想要更近距離地守護許晚晚。

隻可惜她隻是個老傭人,能力有限,也隻能在這種生活的瑣碎事情上,給予許晚晚一定的幫助。

然而,在劉媽轉身的時候,卻別許子涵一把捏住了手腕:“你站住!”

許子涵探頭望向燕窩,頓時瞪大了眼睛:“居然是血燕!為什麽這兩天給我吃的就是普通的燕窩,給她的卻是血燕?我不是許家的女兒嗎?你這個老東西,是不是不把我放在眼裏,從中搞鬼?!”

說著,許子涵揚起手掌,一巴掌就要扇下去。

劉媽已經閉上眼睛,預備著默默承受了。

許晚晚見狀,心頭更是一股火躥出。

她眼疾手快地抓住了許子涵,及時遏止住了她的行為。

盡管許晚晚現在沒了原來世界的身體素質,但她的反應能力還在。何況這三天經過她調配湯藥的滋補,許晚晚覺得自己已經恢複到了正常女生的氣力。

對付許子涵這樣的弱雞,她還是眼睛也不用眨的。

看她剛才條件反射一樣的,生氣就揚手要扇劉媽巴掌,許晚晚便可以想見,平日裏她這樣囂張跋扈,打罵劉媽的情況必定不少。劉媽閉眼等打的樣子,熟練得讓許晚晚心疼。

“你幹什麽?我教訓傭人,你也要插一手?”

許子涵怒瞪著許晚晚,衝著她大吵大嚷:“你是不是搞不清楚自己在這個家裏的地位?快給我放開!別怪我沒警告你,等父親回來了,我讓他好好收拾你!”

許子涵這話,給許晚晚搞笑了:“多大的人了?還搞幼兒園小朋友告家長那套?”

說話間,許晚晚甩開抓著的許子涵的手臂。她用了最大的力道,甩開的衝擊力晃得許子涵一連後退了兩步。

不等許子涵憤怒地咒罵許晚晚,許晚晚便搶先開口警告道:“我告訴你,你找我茬可以,但要敢動手打劉媽……我見一次,打你一次。我希望你不要抱有不該存在的好奇和好勝心理,不信邪地作死求證。到時候我把你掀翻在地,你別怪我不顧姐妹情分!”

“你、你——”

許子涵被許晚晚的氣勢嚇到,哆哆嗦嗦地說不出話。

但她又心有不甘。

許晚晚一直是個任人拿捏的軟包子,平時別說是動動嘴上功夫,就是她偶爾對許晚晚有些行動上的“虐待”,許晚晚也是從來都不敢吭聲的。

眼前的許晚晚是怎麽回事?

不僅咄咄逼人地跟她吵架,還敢對她動手了?

許子涵能夠感受得到,許晚晚剛才那段威脅她的發言,不是虛張聲勢。

若是她再敢打劉媽,她相信許晚晚是一定會按她說出口的那樣,動手打自己的。

她想不明白許晚晚身上的巨大變化,難道真是被海水喂得膽子跟著脹大了?

就在這時,從樓上傳來了吳秀蓮勸架的聲音:“你們姐妹倆別吵了!等下你父親回來,看到這個情景,又該罵你們了!”

吳秀蓮快步走到許子涵的身前,攪渾水地說:“你怎麽回事?你姐姐剛剛從外麵回來,已經很累了,你就別沒事搞事了!不就是一碗血燕嗎?媽也沒有,你有什麽好嫉妒的!你姐姐現在是咱們家的重點保護對象,不管對方是季少,還是顧少,咱們家將來都指望你姐姐了!”

許晚晚在心底冷哼一聲。

吳秀蓮這一開口,就老陰陽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