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磊推開門走了進來,隻見房間裏麵靜悄悄的,一個人都沒有。

“有人嗎?”賀磊喊了一聲,然後目光落到了前麵的桌子上,上麵放著一杯水,顯然剛才念慈進來了,這裏的人還給她倒了一杯水,但是現在房間裏卻沒有一個人靜悄悄的。

賀磊轉過了身剛想出去,前麵的臥室的門忽然響了一下,自己開了。像是有人故意打開一樣,輕輕的,慢慢的。

賀磊皺了皺眉,然後衝著前麵打開的臥室門輕聲喊了一句,“念慈,你在裏麵嗎?”

臥室裏麵沒有人說話,但是似乎卻有什麽聲音在裏麵傳出來。

賀磊走了過去,他的心一下子跳到嗓子眼,剛才楊盼盼的舉動賀磊大吃一驚,明白了一件事,楊盼盼超前公司派過來對他進行暗殺的人,但是因為楊盼盼對賀磊還有感情,所以沒有下手。

既然超前公司的人已經注意到了賀磊和念慈他們的具體情況,那麽能夠派楊盼盼過來對他進行暗殺,那麽一定也派了人對念慈動手。所以賀磊才想到念慈去鄭和平的家裏可能會有危險。

現在這裏的情況讓賀磊覺得自己的推斷越來越覺得準確,剛才念慈已經進入鄭和平的家裏,可是現在這裏卻空無一人。

賀磊一直在鄭和平的家門口,並沒有人出入,這說明念慈她一定還在鄭和平家裏,但是房間的每一個地方空落落的,但是卻又充滿了危險。尤其是剛才這個莫名其妙地被打開的臥室,更讓賀磊感覺危險就在裏麵。

可是即使知道危險,賀磊也沒有退縮,他從旁邊順勢拿起了一個棒球棒,然後走進了臥室裏麵。

臥室裏麵,桌子旁邊坐著一個人微笑著看著賀磊說道,“賀先生,你終於來了。”

“是你?”賀磊看到眼前的人竟然是馬雲生,不禁皺了皺眉。

“沒錯,怎麽賀先生不記得我了?”馬雲生說道。

“馬雲生,你到底想要幹什麽?”看到馬雲生,賀磊反而心放了下來,至少超前公司派來的人不是別人。賀磊知道馬雲生目的並不是在於念慈。現在看來念慈應該沒有什麽危險。

“想和你好好聊一聊。沒辦法,現在見你一麵太難了,公司不得不讓我用非常手段,你要知道讓我們明目張膽地出現在這裏還是很危險的。”馬雲生說道。

“你說得沒錯。馬雲生,我勸你,鄭和平都已經倒戈了,你最好也不要再為超前公司賣命了。你知道的跟著超前公司並沒有什麽好處,我們都曾經是超前公司被利用的人,到最後你看得到了什麽?他們根本不會把我們當做合作夥伴,隻會把我們當做棋子,用完就丟。”

“你不用再說了,你已經被李少堂洗腦了。先不要說你跟著超前公司的結局怎麽樣?你看你跟著李少堂的結局是怎麽樣,凡是跟著李少堂的人有幾個能夠好下場的?李少堂是因為超前公司給他的條件他滿足不了,貪得無厭,所以才要對抗超前公司。你怎麽沒有問問李少堂之前,在超前公司給的條件豐厚的時候,他做過的那些壞事?

你不一樣,賀磊你是一個科學家,我們都是做科學研究的,李少堂算什麽東西?他無非就是個暴發戶,一個生意人,頭腦簡單,他懂什麽?隻有我們才懂生命是什麽?試想一下,除了超前公司誰能夠給我們做研發的舞台。你覺得你在國內能做好嗎?你之前跟著張德林都做不出來,讓你束手束腳的,隻會讓科學停滯不前。

想要科學進步,總是要有人犧牲的,如果沒有超前公司給你這一切,你能夠實現你心裏那些在現實中無法實現的夢想吧。你是有才華的人,鄭和平已經死了,我們已經非常不幸失去了這樣一位在生命科學上可以做更進一步的人才,難道你也要離我們而去嗎?”馬雲生看著賀磊語重心長地說道。

“科學是正確的,但是偽科學是錯誤的。違背人類基本方向那就不是科學,那是謬論。馬雲生,你跟著鄭和平之前做那些地下實驗的時候,你看到那些失敗的實驗例子,難道你就不心痛嗎?難道你認為他們隻是一個棋子嗎?你這麽些年就沒有因為一個實驗失敗的案例讓你耿耿於懷嗎?你說得沒錯,我們都是生命研發,生命實驗是我們的宿命,但是在這些關鍵詞的前提下有一個最大的前提,那就是我們要尊重生命。

之前我被超前公司給的條件亂了眼,我也被自己的一些衝動迷失了方向。可是,現在我回頭了,我回頭不是因為李少堂,也不是因為其他原因,而是因為我發現我真的錯了,所以你不要再為難我了。如果說超前公司是讓你過來對我做最後的勸解,然後殺我的,那麽你請動手吧。

如果說超前公司隻是說讓你來遊說我,我告訴你,我已經不吃這一套了。還有一點就是既然你們是來找我的與其他人無關,請把念慈和鄭教授的家屬放了吧。有什麽事情我一個人擔著。”賀磊義正辭嚴地說道。

馬雲生拍了拍手,歎了口氣,站了起來說道,“看來你確實是鐵了心要和公司作對,那既然如此,我也無能為力,我隻是想幫你,你為什麽就不明白我的心思?”

“幫我?”賀磊冷笑一聲說道,“就像幫鄭和平那樣,為了害怕他把做的研究數據帶出去,你們不惜動用各種人力量堵截他殺害他?行了吧,撕掉你們畫皮的麵具吧。你們超前公司的真正用意是什麽?我一清二楚。馬雲生,我最後再勸你,不要再為虎作倀,要不然你的後果不堪設想。

我知道你已經把你的本體也交給了他們,你知道他們會用這些本體去做什麽嗎?他們會用這些本體用到機器人替代品裏麵,然後以你的名義去做各種違法犯罪的事情。難道說鄭和平的例子你還沒看到嗎?就連我也被他們複製了兩份,一份用來操縱我能夠利用的人去做一些壞事,甚至另一份還要去傷害我最愛的人。這樣的公司冷血無情,根本不顧人倫道德,你還要為他賣命嗎?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你的替代品現在應該在你家裏吧,甚至可以說找到了你多年不聯係的妻子和兒女,然後用盡各種辦法騙取他們的信任,以此來威脅你。等到那個時候,馬雲生,就算你想離開你都沒有辦法離開。到那個時候,超前公司的人讓你殺掉自己的親生孩子,你都會毫不猶豫,因為你沒有退路。”賀磊說道。

馬雲生聽到賀磊的話,身體在瑟瑟發抖,他用力敲了一下旁邊的桌子喊道,“不要再說了,你說的這些不可能出現。你現在應該擔心的是你自己,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還在這裏教導別人。既然你如此冥頑不靈,不聽我的話,那我也沒有什麽好說的。

你不是想要和莫天海的女人在一起嗎?你做的一切不都是為了她嗎?現在我把她交給你,你們走吧,我看你們能走到哪裏,興許你們走出這個大門就會被殺死。

不過你們兩個不會被同時殺死。因為超前公司的人說了,你們兩個之間隻能死一個,要讓對方永遠地難過,生活在痛苦之中。所以現在你們有兩個選擇,一個是選擇你去死,另一個選擇是她去死。”馬雲生說完從旁邊的打開了旁邊的衣櫃,將裏麵一個人拖了出來,她正是念慈,不過她此刻雙手被綁著,嘴裏還塞著毛巾,眼裏麵全是淚水。

“念慈。”看到念慈的樣子,賀磊不禁脫口喊道,眼裏滿是痛苦和關心。

念慈的眼裏全是眼淚,衝著賀磊搖著頭,顯然她已經聽到了剛才馬雲生和賀磊的對話,雖然她不能說話,但是能夠看得出來她對賀磊全是不需言語的愛。

“這還用說,馬先生,是個男人都會選擇自己去死,怎麽可能讓自己心愛的人去替自己去死?再說了,就像你說的,如果念慈死了,我這輩子都不會快樂。不過,就算她死了,我也會馬上去死,我不可能一個人獨活在這個世界上。”賀磊說道。

“你錯了。”馬雲生笑了起來,“超前公司的人說了,讓你們隻能死一個,那就隻能死一個,那麽另外一個人肯定不能去死,超前公司的人會讓你好好活著,讓你永遠承受背叛公司的痛苦。這個世界上一個人去死很簡單,讓一個人活著卻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所以你可以想象超前公司有多少種辦法可以讓你痛苦地活著,這是你選擇的路,沒有辦法隻能自己走。所以說按照我的想法,按照我的提議,你不如讓念慈去死,至少這個痛苦是你自己承受的,難道說讓你的女人一輩子活在痛苦中,這種生不如死的滋味難道你喜歡嗎?”

對麵的念慈搖了搖頭,又點點頭,淚水從眼裏落了下來。

賀磊沉思了一陣子,然後抬起了頭說道,“能不能給我們單獨聊聊時間,再做選擇?”

“可以,當然沒問題,我是一個很開明的人,更何況我們也算是戰友。不過不要太久”馬雲生說著站了起來,然後走出了臥室。

臥室的門關住了,賀磊取掉了念慈嘴裏的毛巾。

“你怎麽那麽傻?你為什麽要過來?”取掉念慈嘴裏的毛巾,她失聲痛哭。

“我怎麽可能看著你受苦?我已經說了,你是我現在唯一活著的念頭,如果你死了,我活著還有什麽意義?不過馬雲生確實提醒了我,如果說我死了,讓你一個人痛苦,孤單地活在這個世上,那種痛苦比起此刻的痛苦更加難過。”賀磊說著走到了旁邊的窗戶,然後發現窗戶並沒有鎖住,於是他直接拉開了窗戶,然後對念慈說道,“你先出去,離開這裏,出去以後找到李少堂,他一定能幫你。”

“你怎麽辦?我們一起走?”念慈說道。

“不行,如果我們一起走根本走不了。超前公司的人既然已經鎖定了我們,他的主要目標還是我,一會兒我想辦法拖住馬雲生,給你製造離開的時間。不要再說了,你快點走吧。”賀磊說道。

這個時候,旁邊的衣櫃裏傳出了一個沉悶的響聲。

賀磊一愣走過去打開了衣櫃,發現裏麵一個女人和念慈一樣被綁著手,嘴裏塞著毛巾,

“她是鄭教授的愛人安寧。”念慈說著幫安寧取下了嘴裏的毛巾和身上的繩子。

“我聽見你們的話了,我們一起走,從這個窗戶翻過去,後麵有一個小道可以直接到前麵的保安處。等到那裏就可以找人求救。”安寧說道。

“這樣,你們兩個先走,我隨後就到。”賀磊想了想,然後看了看念慈和安寧。

“那好吧,我們先走吧”安寧明白了賀磊的意思,於是拉著念慈走到了窗邊,在賀磊的幫助下,安寧和念慈跳出了窗外,然後離開了。

這個時候,門打開了,馬雲生走了進來。他看著賀磊說道,“你想好了嗎?”

賀磊轉過頭微笑著說道,“我想好了,因為其實我沒有什麽其他選擇。”

馬雲生說道,“什麽意思?”然後他這才發現屋裏竟然沒有了念慈,於是臉色一變,說道,“你把念慈放跑了?”

“所以我說隻有一種選擇了。”賀磊說道。

馬雲生愣了幾秒,然後笑了起來,“賀磊,你真以為她能跑得掉嗎?”

“什麽意思?”賀磊問道。

“現在你還有兩個選擇,一個是馬上去死,另外一個就是等待一出精彩的好戲開場。你怎麽選?”馬雲生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