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望看了看手機上的地址,然後確定就是眼前這個小區後,他走了過去。

“你是業主嗎?”門口的保安看到他,攔住了他。

“我找20號樓3單元10樓的馬雲生。”肖望說道。

“那登記一下吧。”保安拿出了一個本子,放到了他麵前。

肖望拿起旁邊的筆按照上麵的格式寫了一下來訪時間和聯係方式。

進入小區裏麵,肖望拿出手機給馬雲生打了個電話。

“肖老師,你進來了嗎?你怎麽不說,我去接你。”接到電話的馬雲生非常欣喜,在電話裏興奮地說道。

“沒關係,我已經到了你家樓下,你開下門吧,我進電梯了。”肖望說道。

“好,好的。”馬雲生說完掛掉了電話。

電梯很快到了10樓,肖望走出了電梯,然後看到左邊的房子大門開著,於是走了進去。

“肖老師,歡迎,歡迎。”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從裏麵走了出來,熱情地和肖望握手。

“馬老師,你好。”肖望笑著回複。

“進來吧。”馬雲生說著把肖望請進了家裏。

房間是個三室一廳,但是裏麵顯得非常淩亂,客廳堆滿了各種各樣的書,看起來很久沒有收拾了。馬雲生穿著一件家居服,戴著一副眼鏡,如果不是知道他的身份,肖望還真的沒有辦法把他當成一個大學老師聯係起來。

“別介意,家裏就我一個人,這裏既是我的家也是我的工作室,所以比較亂。”馬雲生說道。

“你愛人呢?”肖望問道。

“兩年前就離婚了,帶著女兒去國外了。我現在可是一個孤家寡人,沒辦法,誰讓我對學術這塊太過執著,實在是照顧不了家庭。”馬雲生說道。

“也是,我們這狀態確實照顧不了家庭,理解。”肖望坐了下來。

馬雲生給他拿了一瓶礦泉水,放到了肖望旁邊。

“我找你也沒什麽事,就是之前在鄭教授那看到過你提的一個選題,我覺得還挺有意思,便過來和你聊聊。”肖望說道。

“你說的是那個斯摩爾德綜合症課題嗎?”馬雲生問道。

“對,我也是聽鄭教授跟我說的。”肖望點點頭。

“對,這個課題我其實找了一些例子,也研究了很久,不過指導組那邊說這樣的課題有點缺少事實基礎,再加上導向有些不好,所以一直沒有給我批下來。怎麽?肖老師,你也對這個課題有想法嗎?”馬雲生問道。

“斯摩爾德綜合症其實很普遍了,尤其是現在這個心理病泛濫的時代,很多人都在無形中被這種手段控製。你對這方麵的具體研究和調查有什麽新的突破嗎?”肖望若有所思地問道。

“你看,我給你拿點資料,這是我之前為這個課題收集調查的。”馬雲生從後麵的桌子裏翻出了一個文件袋,然後遞給了肖望。

“人們都知道斯摩爾德綜合症是在被囚禁後,從反抗對方到順從對方的一個病態心理轉變,這個反抗和順從因為在一些案例裏比較明顯,但是其實生活中有很多這樣的情景存在。比如一些比較極端的父母,從小對孩子用教育的借口來控製孩子的思想,長大後,孩子的性格變得懦弱,膽小,對於父母言聽計從,於是便出現了很多結婚後的媽寶男,扶弟魔。另外一點,一些女孩子被渣男PUA,甚至一些男孩當做渣女的舔狗,其實都是這種斯摩爾德綜合症的效應,我的課題其實非常針對性的,現在的社會問題已經很嚴重了,隻是人們感覺不出來。我這裏調查了十幾個例子,如果被擴大就是典型的斯摩爾德綜合症,不過我稱它為社會心理綜合症。”馬雲生說道。

“你說的應該是這些人利用了溫水煮青蛙的效應,明明就是典型的斯摩爾德綜合症,但是卻因為外表或者從症狀特點程度上看,沒有那麽明顯。”肖望說道。

“對,就是這個意思。這種社會問題看起來沒什麽,好像就是一個男人對女人的喜歡,又或者說是一個家長對孩子的嚴厲,但是如果深究其影響後果,要遠比定性的斯摩爾德綜合症要厲害很多。我們知道的斯摩爾德綜合症如果確診,至少會有一些相對於的藥物加上醫生的心理治療辦法,畢竟那是短暫的心理變化,很容易治好的,但是現在我們社會存在的這個問題,是久遠的影響。比如一個家庭裏的影響,都是從孩子從小開始的,比如不讓她看什麽書,不讓她跟什麽人交往,必須幾點回家,甚至限製她的交友自由,所以這種控製是從小就有的,如果發現了想要去治療,那是相當有難度的。另外,一個女人對男人的PUA,尤其是用結婚這個魚餌,然後不停地放長線,很多男的認為自己找到了真愛,甚至願意為對方付出一切,其實變相地被對方PUA,嚴重的甚至放下自尊,選擇自殺。我也不知道,這麽有意義的一個選題為什麽上麵沒有通過?”馬雲生點了一根煙,深深吸了一口。

“鄭教授看起來對這個還挺有興趣,專門還跟我溝通了一下。我聽他說你們還專門做了一次實際實驗,然後證明你的課題並沒有上麵所理解的那些問題。”肖望說道。

“是,我們做了兩次,效果也不錯。隻不過還有一些情況要進行最後論證。”馬雲生點頭說道。

“鄭教授今天出差了,估計要十天半個月才回來。他走到時候特意讓我過來看看你,說如果你再有什麽調查需求了,讓我和你一起。”肖望說道。

“好,自然可以的。如果能得到肖老師的幫助,我覺得我們的課題通過率更高了。”馬雲生愣了愣,然後笑著說道。

接下來,肖望和馬雲生聊了一下其他事情,最後離開了。

走下樓,肖望聽到口袋裏另外一個手機響了起來,他轉身看了看,確定上麵的馬雲生沒有盯著自己後,他側身走進前麵一個角落,然後拿起了那個手機。

果然,電話是馬雲生打來的,他遲疑了一下,掛掉了電話。

從馬雲生住的小區出來,肖望去了南邊的電腦城,這裏的生意並不好,幾乎可以說非常冷清。肖望找到其中一個修手機的地方,然後走了進去。

“這個手機密碼解不開了,你幫我處理下。”肖望將那個手機遞給了老板。

“這個很簡單的,你是要保留裏麵的數據吧?”老板說道。

“對,要不然恢複下出廠就好了。”肖望笑笑說道。

“好,很快。”老板轉身在工作台上開始修複手機,幾分鍾後,手機密碼解開了。

“感謝。”肖望付了款,然後拿起手機離開了。

重新回到車裏,肖望打開了手機,然後將微信上的所有消息看了一下,看完後,他看著前麵露出了一個欣喜的笑容。

手機再次響了起來,還是馬雲生打來的電話,肖望再次掛掉電話,然後給他發了條微信,“我不方便接電話,有事情直接說。”

“鄭教授,肖望過來了,說是你讓他過來參與我們的活動,可以帶他去嗎?”馬雲生發來了條信息。

“對,是我讓他過去的。他沒問題,我這邊不好和他說太多,到時候你們跟他詳細解釋下。”肖望給馬雲生回複了條信息。

“好,我知道了。”馬雲生很快回複過來了信息。

肖望收起了手機,然後發動了車子。

這個手機就是昨天晚上在鄭和平的書房發現的那個手機,關於馬雲生和鄭和平說的斯摩爾德綜合症的選題,也是通過微信知道的。那個手機裏暴露了鄭和平太多的秘密,簡直讓肖望大感意外。於是,今天早上,他做了一個大膽的計劃,那便是找到了馬雲生,利用鄭和平的手機讓他融入他們中間。

如何將罪惡隱藏,最好的辦法就是在黑暗中隱藏黑暗。

想到這裏,肖望不禁開始的唱起了歌。

這時候,電話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是安寧打來的電話,於是,他接通了電話。

“你,去哪裏了?”安寧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了出來。

“我出來辦了件事情,你睡醒了?餓不餓,我們出去吃點東西吧?”肖望說道。

“吃東西?那個,那個不怕?”安寧有點緊張地說道。

“我去接你,你收拾下,和平常一樣就好。”肖望擔心安寧亂說話,然後掛掉了電話。

二十分鍾後,肖望來到了安寧的家裏,不過他沒過去,而是在前麵攝像頭的盲區,然後他打電話讓安寧過來。

安寧很快過來了,然後上了車。

“想吃點什麽?”肖望開心地看著她。

“我,我沒什麽胃口,你不是說擔心警察發現,怎麽還過來?”安寧擔心地問道。

“我說了,有我在,你放心吧。”肖望說著拉住了安寧的手。

“可是……。”安寧還是有點擔心。

“安寧,我愛你,我現在很高興,我感覺這是我這輩子最開心的時刻。”肖望看著安寧說道。

“肖望,對不起。”安寧說著抱住了肖望,低聲說道。

“我說過,沒事的,一切有我在。”肖望輕輕摸索著安寧的後背說道。